与此同时，“回忆”和“噩梦”悄然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汇间，无声的默契已然达成。

昨夜，对局前，他们策划的一场配合：“回忆”故意吸引奥尔菲斯的注意，而“噩梦”则一边进入爱丽丝的梦境，一边伪装成另一名求生者将关键讯息悄悄传递给爱丽丝。

在奥尔菲斯看来，失控的只有对局，结束后他亲自监督着爱丽丝洗去对局相关的记忆就行。然而，他并未动用权限强行清除爱丽丝对局之外的记忆。

这也意味着对局之外的记忆仍然完整地留在爱丽丝的意识深处。

即使这些回忆一显得支离破碎，但只要线索尚存，记忆便终有苏醒之时。

深夜。

窗外的风像被撕裂般呼啸，敲打着门缝，带来不同于往日的响声。

“咔哒。”

爱丽丝立刻被惊醒。那声音在安静得近乎死寂的夜里显得尖锐又突兀，仿佛某种东西在地板上轻轻拖过。

她伸手去触身侧，却摸到一片冰凉的空白，奥尔菲斯不在房间。

心口不由得一紧。想到昨晚的推测，奥尔菲斯不让她出门是因为有秘密不想让她知道。爱丽丝便打算去外头瞧瞧。她麻利地披上外套，鼓起勇气推开门，探头左右观察。

走廊灯光断断续续，其中几盏发出苍白的闪烁，像快要熄灭的蜡芯。空气里沉着一股冷意，混着药水味，然而越往外走，那股味道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潮湿与腐木的气息。

外院的门虚掩着。

爱丽丝关上房门，悄悄走过去。

夜色像洒了墨，院子被阴影吞得只剩轮廓。几棵枯树弯着腰，如同被压弯脊背的老人；枝杈干瘦、锋利，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倒影。

就在她准备后退时，一抹巨大的阴影从树上落下。

是一只鸟爪。

不，应该说是某种巨型鸟类留下的爪印。

树皮被划开深深的沟槽，五指般的利爪痕迹沿着树干抓下，粗得像一个成年人的前臂。

爱丽丝呼吸顿住。

那形状，那畸形的弧度。她脑中某段被“回忆”和“噩梦”编辑过后压得很深的记忆猛地震动。

是“噩梦”的爪印。

她顺着树干看去，那鸟爪痕迹延伸向草地深处，似乎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风中传来交谈声。

她立刻屏住呼吸，循声靠近灌木丛。

不远处，两道身影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其中一人，是奥尔菲斯。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鸟嘴人身的形态，应该是“噩梦”吧。

爱丽丝试图回想脑海中“噩梦”的身影，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爱丽丝不敢靠近太近。风恰好把他们的对话送进她耳里。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奥尔菲斯的声音罕见地严厉，甚至带着冷意，“永眠镇的事故，不准再发生第二次。”

永眠镇？

爱丽丝愣住。在她的记忆里，他们逃出来了。没有怪物，没有“噩梦”，没有任何人受伤。为什么奥尔菲斯现在说得像经历过另一个结局？

奇怪，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没有怪物和“噩梦”，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吗？

爱丽丝想靠近一点弄清真相，脚却事与愿违地踩上了一片枯叶。

“咔——”

声音在死寂的夜里炸开。

奥尔菲斯立刻转头，声音冷得像是刀子，“谁？谁在那儿？！出来！”

爱丽丝心跳几乎跳出胸腔。她拼命收住呼吸，躲进树影里，然后几乎是逃一样地向宿舍方向跑去。

啪嗒一声，一个玩偶掉在地上。

那玩偶穿着军绿色的小外套，衣领和袖口的旧线头和奥尔菲斯衣服上的如出一辙。它仰面躺着，纽扣眼睛在月光下反着一点冷光。

“回忆”跑到玩偶掉落的位置。她怯生生地抓着裙角，小声道：“是我。”

不远处的奥尔菲斯听到这句话，警惕立刻消散。

而就在他放下心的一刻，他身后的阴影无声地拉长，“噩梦”悄然站在他背后。

“回忆”抬起脸。穿过奥尔菲斯的背影，与“噩梦”的视线准确对上。

两人的嘴角，同时轻轻扬起，像是达成了某种不必言说的、深藏在暗处的默契。

爱丽丝试图回想脑海中“噩梦”的身影，但有些想不起来了。

“噩梦”：小心眼的，可恶的，卑鄙的，无能的奥尔菲斯。

奥尔菲斯：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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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