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强尼*西翠表演结束后,随手拿起一杯“扳手”鸡尾酒,像华尔兹舞步一样悄悄来到会客厅边上的小夏身边。

刚才的大餐,没有强尼*西翠的陪伴,小夏也不是很有胃口享用。牛排她只吃了一点,倒是餐后甜点的生日蛋糕,和在一边搭配的青柠雪葩,一点也不甜腻,让她吃完了还舔了舔勺子。

“我看到你舔勺子了。”强尼偷偷地趁着小夏不注意,在她耳边低语;小夏惊得一耸肩,发现是强尼,连忙尝试擦拭她手指间被杯中饮料打湿的痕迹。

强尼捉起小夏的手,刚想顺势亲吻,清理那份甜腻,就被耳边不合时宜的一个男声打断了这无比轻佻的行为:

“西翠先生,请问你今天表演的小费,是选择直接带现金走,还是我们跟演出费一起汇款给你?”

马尔科姆正饶有兴致地直视着这个跟自己面容相似的男子,掌心里托着那个满满当当的小费玻璃罐子。

他那张支票,蓝底白花,印着朗格拉布家的家纹水印,在一堆绿色钞票里分外显眼。

强尼捏了捏小夏的手后松开,把鸡尾酒放到一边的高脚桌上,这才拿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张支票从小费罐子里取出来,看也不看,直接撕成碎片,当着马尔科姆的面直接丢在了地上。

海军蓝色的地毯上瞬间多了许多蓝白相间的纸屑。小夏看了看自己身上蓝白格的裙子纹路,突然觉得耳边有嗖嗖的凉风刮过。

是别人的注视吗?

还是自己作为不相干的第三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唇枪舌战里,扮演了一个尴尬的旁观角色?

可她的腿好像灌了铅似的,又或者是强尼与生俱来就有这样的魔力,把她牢牢地吸附在自己身边,一步也无法离去。

小夏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强尼没有抬起的右手臂,她微微颤抖的身躯在提醒强尼,一个初来乍到,没有经历过朗格拉布家族风雨的外人,在这场面下有多恐惧。

“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长大。”马尔科姆开始火上浇油。如果写支票和来询问收款方式是他预先埋好的柴垛,而刚才强尼撕碎支票是放了一把火,那现在升级这场战争,对马尔科姆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你是家里请的表演嘉宾,请你放尊重一点,好吗?”

强尼锋利的目光毫无退让之意,依然直勾勾地跟对面马尔科姆的蓝眼对视:“我想,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什么是尊重。一个连比自己小几岁的女人,都可以毫无障碍称呼为妈妈的人,和一个可以毫无顾忌地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年纪的人结婚生女的人,可能不仅没有长出成年人的脑子,更是彻底把尊重和道德都甩到一边,才能在这间房子里继续生活下去吧。”

马尔科姆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舌尖轻舔下唇:“哦?这好像是我们朗格拉布家第一次邀请你上门吧?你一个‘外人’,怎么对我们家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在台上我们是你的观众,你的粉丝,但是现实中,你才是对我们顶礼膜拜,每天观察的跟踪狂吗?诚实点做人吧,说出来吧,你很想我,对不对?”

强尼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深深呼吸,拼命压抑住自己想要挥拳头的冲动。幸好强尼只有“幼稚”特征,而不像罗素一样,是个“暴脾气”。灵机一动,强尼喜剧演员的本能被激发,削去马尔科姆挑衅的势头:“作为雇来的演员,说句‘想你’又有什么难的?哦,想你,想你,想你!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喜剧演员,你们偏偏雇了我,看来我在柳溪镇的名气,也到了跟朗格拉布家匹配得上的地步,可你还是这么急不可耐,这么想激怒我、战胜我。怎么,你是怕乔弗里*朗格拉布,后悔选你做继承人吗?那个小妹妹,连小学都还没开始上,你就已经担心起她的威力了吗?”

马尔科姆顿时脸色发白。继承人的事情是他心头的大患,这件事强尼一猜即中,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戳他心窝子,让他无法忍耐:“爸他哪一点对不起你?当年是你咎由自取。朗格拉布家的传统,你出生就应该接受。这是你的荣誉,也是你的命运,你为什么要这么刻薄?强尼,请尊重你踩着的这块土地。曾经它也是你的姓氏!”

小夏看着渐渐白热化的矛盾,和那个呼之欲出的秘密,悄悄地为强尼捏了把汗。她好想拉着强尼直接冲出这个“战场”,抱住他的头,给他一个绵长而安慰的吻。听到这里,小夏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是自己被人这样咄咄逼人地当场挑衅,会不会直接气得哭出来。

当然了,这么戏剧化的人生,和强尼这样的个性,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换了小夏,那可能一切都根本不会发生,也就不存在今天‘短兵相接’的这个遭遇。

强尼实在不想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恶狠狠地拿眼剜了剜马尔科姆,拉着小夏就想离开,却被马尔科姆直接扯住胳膊,拉到了庭院的另一角。朗格拉布家的庭院有一尊太阳神的黄铜雕像,那里平时少有人烟,哪怕是今天这样盛大的场合,也不例外。马尔科姆看准了这一点,毫不犹豫地拽着强尼直冲而去。

小夏愣在原地,扶着门柱上的金蓝色天鹅绒窗帘,心中慌乱无比;四处搜寻吕薇和罗素的身影,可他们看起来还在跟茉莉和卡珊多拉做游戏,根本无暇顾及自己。

黄铜雕像正好把马尔科姆和强尼的身影盖住,强尼才挣脱了马尔科姆的拖拽,粗着喉咙质问:“你要干什么?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回来的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是长子,是继承人,是乔弗里*朗格拉布钦点的野心家,你还不满足吗?”

马尔科姆愤怒地指了指太阳神黄铜雕像背后,一长排密密麻麻的镌刻在马尔科姆的指示下,映入强尼的眼帘。

这些,都是什么?

班比*朗格拉布

莫姆*朗格拉布

切斯特*朗格拉布

奎妮*朗格拉布

……

“这……这是……”一向牙尖齿利的强尼,被这一长串的人名震惊了,甚至有些结结巴巴。多年的军校生涯让他忘记了朗格拉布家的陈设,甚至连这个太阳神黄铜像,他都只有模糊的记忆。但这些人名,一代代,一个个,容不得他忘记。他们一直都像血液,像空气,支撑着强尼*西翠这个异姓人每一天鲜活的生命。

“家谱。继承人家谱。”马尔科姆斩钉截铁地回答:“你看到没有?每一个名字,代表着每一次继承权的兴衰更替。看着我,强尼。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野心,但上天给我开了最大的玩笑——前些日子,我的医生告诉我,我的脑部有不明肿块。这些天,多番化验已经让我彻底明白,它不是良性的。强尼,我的日子不多了,我也不想害任何一个姑娘,无端地在朗格拉布家,和爸还有那个女人缠斗下去。我不能娶妻,不能有孩子。但是你可以!你可以!答应我,守住朗格拉布家的财产好吗?规则你知道的,孩子做继承人,你做监护人,我想,爸爸不会提出异议!”

强尼最害怕的那句话,还是从马尔科姆嘴里就这样毫无遮拦的蹦了出来。他连名字都改了,他跟自己的至亲只能假装不认识,他在喜剧俱乐部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只能一笑置之,当做一个普通观众。

可现在,马尔科姆要他利用自己健康的体魄和基因,去守护朗格拉布家的财产,不落入瓦伦蒂娜*门德斯一家人的手中?这是怎样的笑话?

乔弗里*朗格拉布不愿意接受强尼*朗格拉布这个儿子,但是愿意退而求其次,接受强尼*朗格拉布给自己带来一个孙子?

这真是世上最不好笑的、天大的玩笑。

强尼摇晃着脑袋,拼命地挡住马尔科姆软磨硬泡的攻击:“马尔科姆*朗格拉布先生,我想,你喝得太多了。你也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个人**,朗格拉布家的个人**,我都无权过问;你的提议,实在是太疯狂了。请你冷静,我的祝福请你帮忙带到,我要带着我的女伴回家了。”

马尔科姆仍然不死心,仍然冲着强尼的方向低唤……方才的咄咄逼人已经荡然无存。自从说出了心头这个压抑许久的秘密,这个他连乔弗里*朗格拉布都不曾告诉的秘密,马尔科姆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想把自己余生的希望都托付在强尼身上,将自己的精魂和他融为一体。

强尼不顾马尔科姆站在黄铜雕像后的身影,转身走回宴客厅。旁边的冰桶里放着些香槟,他顺手就拿出一瓶,直接拽着小夏,从大门离去。

门口帮忙停车的侍者看着强尼拿着好大一瓶酒,根本不敢帮他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只能委婉地提醒小夏是否需要叫出租车。

小夏急忙点了点头,接过侍应生交还给自己的宴会包,便将强尼扶入出租车,一同赶回强尼的家。

“亲爱的,如果你难过,就抱抱我吧。你喝这么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小夏担忧地用自己的手帕,给强尼擦汗。

可他还是只顾着对着瓶子,大口大口地咽下香槟。

司机也不敢多嘴,怕后排的乘客一个不小心,吐他一车,让他今天都没法再做生意。

跌跌撞撞地把强尼送回家,小夏贴心地替他脱去鞋子和外套,解开了蝴蝶领结,趁着强尼躺在沙发上的功夫,转移走了酒瓶。

强尼眼前的小夏,已经化成好几个人影。他想起今天被自己撕碎在地上的支票,也是这样蓝蓝白白相间的颜色,露出一丝嘲弄而哀伤的笑。

终于,还是要被金钱所支配,所玩弄吗?

他这辈子,到底还是必须履行朗格拉布家人的义务吗?

“小夏……小夏……”强尼*西翠醉中呻|吟着,大张着两只手臂。沉甸甸的手表砸到沙发背上,发出闷闷的一击。

“我在,亲爱的,我在。”小夏拿来一条用水濡湿的毛巾,替强尼擦拭脸上和脖子里的汗。刚擦到一半,强尼突然捉住小夏的双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吻如潮水般侵袭,小夏被裹进浪中起伏,快要忘记自己的呼吸。

是如何被这样一个醉汉抱起,如何进入卧室,如何度过难忘的一夜,第二天早上小夏的回忆中掺杂着颤栗,在她周身流淌着,漾起阵阵涟漪。

在强尼的臂弯中醒来,小夏感受着身边的温度和美梦成真的喜悦。身下的的确确是强尼的床,自己在强尼的房间,地上是她的衣服,耳边窗外传来的是强尼家旁边柳溪公园里的声声鸟鸣。

“和心爱的人woohoo”的愿望成就达成后,小夏获得了令她喜出望外的分值奖励。她和强尼的恋爱**粉色进度条,也彻底拉满。

轻轻地下地穿好衣服,小夏回身在强尼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乘出租车回到自己的小屋。门口放着自己昨天给南希奶奶送鸡汤用的锅,已经刷洗干净——看来,南希奶奶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读者小朋友们!不可以随便跟喝醉的男生回家啊啊啊!不可以学小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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