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前面的观众,让我们high起来,欢迎我们最爱的!强!尼!西!翠!喔吼!!!”随着掌声雷动和MC的高调热场,强尼*西翠穿着他那身标志的浅蓝小西服,梳着大油头,搭配水洗牛仔裤和小白鞋,一副精神小伙的干净模样,出现在大家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杯水,放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

“他来了啊啊啊!”小夏今天穿了一身新买的连衣裙,胸前开得很低,吕薇看了都忍不住像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给她挡挡。酒吧的冷气开得很足,女士们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香喷喷的。带着自己男伴的女士们依偎在对方怀里慢慢品鸡尾酒,而小夏这样带女伴的,就只能骄傲地在冷气里打哆嗦了。

今天她们来的路上有点堵车,好像是谁在日光大道上骑自行车被撞倒了,交警处理事故,把路封了挺久;出租车司机只能绕路,幸好在开场前赶到了酒吧。小夏在出租车里紧张得要命,担心抢不到好座位。亏得是吕薇一直安慰她,说今天她穿得这么漂亮,强尼一定能注意到她,大不了就坐得靠前一点,哪怕是前排容易被强尼挑中当笑话靶子,她们也认了。

小夏以前不是没有被挑中过。

其实她第一次去看的时候,什么规矩都不懂,上来就坐到了第一排。结果强尼张嘴就问小夏:“嗨,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小夏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自己大名叫夏天*放假,小名叫小夏,直接帮强尼把喜剧效果拉满。

“美女,你居然叫暑假……哈哈哈哈哈……”酒吧里回荡着观众和强尼的笑声,让小夏恨不得把脑袋往地缝里钻。可强尼下一秒,差点把她的魂给吸走:“在场的哪位小时候没期待过暑假呢?美女,如果你是暑假,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说完,强尼还对小夏眨了眨右眼,wink了一下。

心跳漏掉半拍后,小夏彻底沦陷了。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小夏给吕薇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还是像第一天经历这件事一样,满眼放光。“丘比特一定射中我们了!”小夏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今天她的睫毛刷得长长翘翘的,金发用电卷棒做成对称的大波浪双马尾,配上小裙子,清纯和惹火并存。

现在看着台上的强尼收放自如,笑话像泉水一样从他的嘴里不断涌出,吕薇慢慢沉浸在强尼对整场气氛绝妙的把控中,胳肢窝下面像是有人在哈痒痒一样,笑个不住。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醉醺醺的喊叫:“什么玩意,一点都不好笑!”还有啤酒瓶砸碎在地上的声音。不少观众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个醉汉歪歪扭扭地依靠在墙边,穿着短袖衬衫套体恤,耳朵上带着耳钉,寸头染了一层灰蓝色,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模样。

“别担心,这人是我雇来的。你们知道的,没有人砸场子的喜剧演员,不是好演员。”强尼故意歪了歪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在镁光灯下对那醉汉扬了扬:“哥们儿,说好了下场以后就给你的,别忘了来拿!”

观众们哈哈大笑。现在的物价,连吧台那里的墨西哥卷饼包肉,都要十块钱两个,这二十块钱能顶什么用,只有天知道了。

“妈的,你敢耍我?”一个酒瓶子从后面,直直地往强尼方向飞过来。没想到那个醉汉虽然踉跄,准星还不错;酒瓶子飞跃的弧度,让观众们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呀!”吕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挥拳对着瓶子就是一击。瓶子偏离了砸向强尼面中的轨迹,直接掉到了大厅一角的钢琴上。所幸钢琴质量不错,没被砸出坑来,反而是酒瓶掉到地上,碎成了一滩渣渣。

酒吧保镖们已经及时赶到,把这个醉汉赶紧架了出去。领班抱着一大托盘的薯片过来,一边道歉,一边给在场的观众分发:“真是不好意思,请您笑纳,这是小店的一点心意。”

小夏捂着胸口,不住地喘气。她一开始只是为强尼被袭击而感到担心,但看到吕薇突然英勇地站出来,一拳打飞了玻璃瓶,震惊地望向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吕薇,你会武功啊?我完全看不出来!”

吕薇感到无数道目光此时都投向了自己,赶紧坐回自己的座位:“咳咳,皮毛而已,皮毛而已。我才武术二级,之前去中国旅游的时候学的,已经很久没练习了。你知道的,武术一共有十级,我没有对手陪练,根本没法精进啊。”

强尼扯了扯西服下摆,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嬉皮笑脸地完成了脱口秀表演。散场前,侍应生拿着小费玻璃瓶,跟在场的所有观众帮强尼要小费。

看侍应生快到自己面前,小夏忙不迭从小皮夹里激动地拿出十块钱,和自己准备好的爱心贺卡,一起小心翼翼地投入了玻璃瓶里。侍应生好像已经很熟悉每周都来的小夏,对她今天如此盛装打扮颇为赞赏,故意吹了一声口哨:“暑假美女又来了啊,怎么,不跟强尼喝一杯吗?你的卡片从来不留名字,也不留电话号码,你让强尼怎么找你嘛。”

小夏扭了扭头:“你知道的嘛,我很相信缘分的。如果强尼喜欢我,他会自己来找我的,不需要我这么主动。”吕薇大为震惊——没想到小夏热情似火的内心,被这么传统的感情观包裹着,也难怪她都来看了这么多次脱口秀,愣是一顿饭都没跟强尼吃上。

“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侍应生抱着快装满的小费玻璃瓶开心地走开。小夏看了看排得长长的洗手间队伍,叹了口气:“我去隔壁美术馆借个洗手间,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吕薇点了点头,打开刚才免费发放的薯片,咔哧咔哧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舔舔手上沾上的酸奶油洋葱味调料粉。这薯片简直是有魔力,让吕薇欲罢不能。

“恩人,让我请你喝一杯如何?”正在望着窗外夜色发愣的吕薇,突然被耳旁的男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吕薇手里的薯片差点飞了出去——强尼正撑着吕薇坐的沙发靠背,半个身子罩在她上方,油头的刘海垂在额间,咧嘴轻笑。

吕薇咽下嚼了一半的薯片,眨巴着眼,脑子里飞快地思考——小夏梦寐以求的事情,居然在她去厕所的时候发生了。姐妹淘守则第一条,应该就是不能偷偷和姐妹喜欢的男人喝酒吧!

“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好姐妹,她今天也……”吕薇还没说完,强尼从椅背上空出一只手来,捧住了吕薇的脸颊,在她唇间落下轻柔一吻;退回身去时,强尼还舔了舔嘴唇:“嗯,酸奶油洋葱。”

吕薇拼命拿手背擦嘴,脑子里乱得像十捆鞭炮刚被点燃过:“你你你……我姐妹她还……”

“周六上午十一点,湖畔餐厅,我带我的朋友,你带你姐妹。早午饭,算我补偿你的。”强尼用手指梳了梳刘海,扬长而去。

吕薇下意识地反驳:“我还没答应你呢!”

“答应什么?”小夏拨开人群,从隔壁美术馆借厕所回来,拍了拍吕薇的肩头。

吕薇看到小夏的身影,紧张得开始不断打嗝:“强尼……强尼说,他想请我们俩吃早午饭,周六上午十一点,湖畔餐厅。”

小夏的小皮夹从她手中掉了下去,喉头挤出兴奋的尖叫,猛地把吕薇抱进怀里:“我的上帝啊!我的上帝啊!我早知道,我早知道他一定会注意到我的!啊啊啊!吕薇,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吕薇被小夏这一阵又抱又挤,打嗝更加收敛不住。幸好小夏现在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也根本无法注意。

于是,两个邻居小姐妹怀抱着来自强尼*西翠的这份意外惊喜,心满意足地离开酒吧,在门口等出租车回家。

酒吧里,一个在台球桌旁一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青年男子,摸着自己的络腮胡,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强尼*西翠换了日常的T恤衫,走到络腮胡男子旁:“罗素,你打完了没?我今天tmd差点吓死,那个混蛋又来了。”

“大少爷,这可不赖别人。你知道的,你爸每次想你了,心情不好,就骂你这个舅舅。人家被骂,能不来撒气给你吗?”罗素挑了挑眉,把台球杆子挂回墙上。

“滚,他是我哪门子的舅舅呵。”强尼一提起那人就来火,偏偏自己是公众人物,酒吧也要做生意,不能随便拉黑观众。何况这人现在也是半个朗格拉布家族的人,强尼如果要求酒吧做什么,等于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

罗素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是,大少爷,他是你家女仆的弟弟。后妈的弟弟么。约等于你的舅舅。”

强尼模仿摔跤的姿势,拿手臂勾住了罗素的脖子:“别逼我用摔跤队的把式对付你。记住了,周六上午十一点,湖畔餐厅,双人约会。我介绍美女给你认识。”

“你知道,我不喜欢黑发妞的。”罗素舔了舔腮帮。

强尼撇了罗素一眼,愈发勾紧了手臂:“你这么喜欢金毛,干脆养一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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