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勾引！”Ciarda捂着肚子爆笑，她浏览着Gorya手机里匿名聊天室不断刷新的信息，忽然抬眼看向周围窃窃私语的学生，“那你们不勾引F4是因为不喜欢吗？”

Gorya闭了下眼睛，她就不该在放学的时间看手机，甚至因为那些没根据的话难过，这下好了，Ciarda又要发威了！

“那是因为我们有教养，将勾引这种话挂在嘴边果然是平民才做得出来的事！”黑直发的女生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班里其他同学也同意地点头，打量她们两个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Ciarda收起了笑，冰冷的视线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手机消息提示音不断，匿名聊天室里的谣言版本一直在更新，针对她们的恶意疯狂发散，她们说Gorya和F4起冲突是要男人，说她来Kocher读书是为了钓有钱凯子，说她和十几个男人睡过又堕胎无数次。

这些谣言无聊透顶。无非是为了抹黑，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好像信以为真，连张P图都没有，仅仅是一个人无凭无据的“听说”就能轻易地掀起这帮人的热情，然后众口铄金毁掉一个女性的清白。虽然她对这男权社会下强行给女性定义的清白也嗤之以鼻，F4里那两个著名的花花公子睡过的女生没几百也有几十，怎么他们就不会被说烂。男的有过很多女人就是魅力四射，女的有过很多男人就会被说招蜂引蝶，不知收敛。

歧视与不公一直存在，对立存在于社会各处，泰国的有钱人只有百分之一，所以他们相互认识，相互勾结，拧成一股绳死死纠缠互相袒护。

但他们忘了，没有谁会一直身处金字塔的顶端，但金字塔的顶端会一直有人在。而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这些学生们竟以为自己得天独厚永远不会落入被欺压的境地？

“没有任何证据，仅凭别人空口无凭的话就原地**，自我臆测，明明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却要从别人的嘴里认识她，说实话，我对你们很失望。”Ciarda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哦不对，失望是因为有过期待，我对你们可从没有过。”

“但你们真的……幼稚恶俗到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真的在和一群十七八岁的人对话吗？躲在一堆匿名账号后面给女生造黄谣，仗着红牌游戏的存在就肆意欺凌同学，你们真的……完全被教导成了一群没有人性的野兽哇！

“只有动物才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应自然规律在该□□的时候□□，繁衍后代。这么一想，你们的人生好像也确实是这样，按部就班地上学，结婚，生子，然后一生就这么过去。

“因为压抑所以需要发泄？父母的重压？失去自由的人生？你们之所以感到窒息是你们自己无所作为的恶果，是你们自己听从了父母的一切安排以换取轻松、一帆风顺的人生。你们从未有过梦想，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也从未有过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无法共情你们的痛苦，就像你们也不会放下身段去了解我们的生活一样。说到底，你们的苦闷在我看来只是无病呻吟，可笑至极。”

视屏播放到最后一秒，又跳回到最开始的画面，MJ长久地注视着Ciarda冷酷的脸庞，有些烦闷地吐出一口气。

毫无疑问，她这番话是个地图炮，轰击了国际学校里的所有人，连他们F4也无一幸免，毕竟组织红牌游戏的还是他们呢。现在匿名聊天室里的学生们已经不管到底是谁被发了红牌，他们将矛头对准了Ciarda，只想让她好看。区区一个平民，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穷人，竟然妄加评判他们的人生毫无意义？她算个什么东西！Kocher国际学校的学生们破大防，接下来讨论的东西各种不堪入目，违法乱纪到MJ亲自下场喊停。关闭聊天室将危险言论尽数删除。

结果就有人气昏头脑直接给他发了私信质问他难道喜欢那种女人？MJ哭笑不得不知作何回复。他清楚这些学生认为他们才是同类，而Ciarda是一个平民，却没有其他平民该有的恐惧与卑微。这或许是因为她有颗聪明绝顶的头脑。

他很早就察觉到Ciarda骨子里的骄傲，她根本就看不起任何人，却又会对一些人表现出尊重，比如学校里的老师，比如她的姐姐和姐姐的朋友，又比如，他。

MJ现在有些不确信了。Ciarda这个姑娘太矛盾了，他完全看不明白。说实话他挺恼火的，如果她对他们抱的都是这种想法，那干嘛还和他亲近。好吧，他当然清楚答案，他的家世，他的背景，总之和他这个人无关，为了在这所学校生存下去，她需要一个护身符，而这是她接近他的理由。

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心直口快地说出这些让人不高兴的话呢？MJ不自觉地散发低气压，本来还在跟Thyme普法的Kavin侧目，平时这种事都是MJ来做，他算是体会到平时MJ跟Thyme沟通的心累感了，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自家兄弟会对那小孩的话那么耿耿于怀。诚如她所说，出生起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他们体会不到最下层的人挣扎求生的心情，而生活在一个普通家庭里的少女自然也明白不了他们这些人被要求事事完美而承受的压力。

人无完人，他们却不得不如此。否则周围的一切都会拖着他们向下沉沦，无数人对他们的位置虎视眈眈，她怎么敢以为他们的人生轻松？Kavin光是想到这点，就觉得这所谓的天才也不过如此，她就像所有他见过的聪明人一样，自视甚高，并且愤世嫉俗。

她之前好像一直在当家里蹲？Kavin回想自己收到的资料，除开那些光荣的获奖履历，Ciarda小学没毕业就因病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之后几年一直没再出现在人前。也就是说这小孩家里蹲了三四年吧，最近才重归社会，怪不得阴沉沉的！

以她这烂到发指的社交能力，去上学恐怕也只会让学校的人头痛！她以前真的没因为这张嘴巴挨过揍吗？Kavin默想，他瞥见MJ接了个电话，然后，他原本蹙着的眉头忽然就，松开了。

警报解除。他走过去问他什么事啊？MJ也没隐瞒，直说手机修好了。

Kavin之前从他嘴里听说了Ciarda将他们过去删除的和红牌游戏有关的视频又复原到MJ手机里，导致他直接报废了一个最新款苹果手机的事。

虽然他刚知道时和MJ一样惊讶，非常意外竟然有这么多视频，能直接将1TB的内存给撑爆。Thyme也看过来，问他那些视频都是怎么恢复的。

如果要跟他讲清楚那些技术上的东西，估计花上一晚上时间也讲不明白。MJ想到手下给自己的回复，摇摇头很无奈地笑了下，只和兄弟们说他会处理好的。

毕竟除了最新的Phupha手机里那些证据，剩余分享进他手机的，根本不是能威胁到人的罪证，而是……日语原版的将近一千集的海贼王。

部下向他报告时MJ都能听出对方艰难的憋笑声。

Ciarda是个人才。真的，MJ听到这个真的是不知该作何反应，继续生气吧，他发现自己的火气已经全跑没了，唉，他和一个还在看动画片的小孩儿生什么气呢。

她当然理解不了他们生来就拥有的这一切又给他们拷上了多么沉重的枷锁，她的生活是那么普通，平凡，即使她是个天才小黑客，但还在看小孩才看的动画片。

MJ忽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恼火是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曾希望得到她的理解。

所以他才失望，才恼怒，才……他顿时毛骨悚然，为自己曾对Ciarda有过期待这件事。

“妹……”Gorya犹豫两秒，小声喊独自走在前面的妹妹，她神色平静地回头，挑眉示意她讲话，于是她鼓足勇气开口问，“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这应该问你吧？你没事吗？”Ciarda笑了下。

Gorya看着她的笑，那完全是流于表面的十分敷衍的笑容，像是为了让她安心一样，说实话，她很意外Ciarda会对同学说那么多，毕竟以她过去的性格，根本就懒得同这帮人讲些什么。她说：“我以为你会让我不要管那些，而不是为我跟他们争执，毕竟我们改变不了他人的想法，尤其是他们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就是那种人，人们只想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事，你以前总这么和我说。”

Ciarda沉默半晌，忽而叹息一声：“我说得也不一定都是对的，事实是你根本不能像我一样听到那些后还不受影响，你会伤心，你会难过，我讨厌他们这样对你，好吧你说对了，我确实很生气。”

女孩低下头，声音越来越低，有些自暴自弃地承认了自己被他们弄生气这件事，说实在的，这让她觉得很丢脸。她不该跟他们认真计较才对，下一秒，她被姐姐突然地拥抱了下。

女生兀自挣扎了两下似乎是意识到反抗无果又没了动静，Ciarda不习惯与人亲近，抗拒肢体接触，据妈妈说她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被大人抱，更爱在摇篮里一个人躺着，摆弄那些挂在摇篮上的益智类装饰。Gorya有时扒在摇篮边上看妹妹，伸手想摸摸妹妹，对方就会不情愿地翻身避开，但她学不会放弃，坚持要摸摸她圆润的脸蛋，最后就惹得妹妹大哭起来。

Ciarda长大后对别人的触碰不再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却会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人。

所以她看到那张照片才会那么惊讶。他们甚至脸贴脸！Gorya收回飘散出去的思绪，抬手将妹妹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得到了她的连声抱怨，这才放松地笑起来，故作凶狠地说你怎么敢这么对你姐姐讲话？

她举起拳头，状似要揍她。妹妹捂着脑袋装作害怕的样子逃走，打打闹闹间Gorya瞥到了Hana，于是叫住妹妹，带她走过去向她介绍自己的朋友。

Ciarda随性地向戴白发卡的女生点了个头当做招呼，被老姐一巴掌拍上后脑勺才不情不愿出声，老老实实说：“Hana姐姐好。”

今天这一天已经从聊天室里看过太多少女怼天怼地怼同学事迹的Hana紧张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如此。

Ciarda拿着牛奶在旁边听她们讲话，心思早已飘到了天边儿去。如果连Gorya都看得出来她情绪不对，恐怕她这两天是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脑子有点不正常。

害，都是被傻逼气得。她甩甩脑袋，决定从明天开始就低调做人，以期顺利度过这一年校园生活。

忽然凑近的一张脸把她吓了一跳，Ciarda下意识一拳揍上去，结果就被她姐反应迅速地握住了手腕，Gorya问：“你在想什么亏心事？”

“哈？你才不要一言不合凑过来！”Ciarda震惊反驳。

Gorya又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一笑：“妹~”

Ciarda如临大敌地后退，情不自禁做出呕吐状。

Gorya面色一僵，到底是有求于她所以松开了自己捏成拳头的手，继续摆出幅温和的笑脸：“如果早上五点从法国出发，什么时间到泰国？”

“晚九点。”Ciarda不假思索的回答让Hana下意识望过去。

Gorya点了点头，满脸让Ciarda无语的傻笑表情蹦跶着跑去了马路对面。

Hana于是和Ciarda有了一小段单独相处的时间，然后她就听见这个毒舌的天才少女吐槽老姐异想天开，少女怀春，竟然对F4有好感。

而她收回了放在与Ren学长相谈甚欢的Gorya身上的视线，看向满脸不忿的少女，并不在意地微笑道：“只有Ren学长吧。Ciarda呢，没有喜欢的人吗？你看起来好像很讨厌F4的样子。”

Ciarda耸了下肩：“哦，可能因为我有点仇富吧。”

Hana一愣。因为她直接的话语。接着她就听见少女继续语气无所谓地说：“我姐会受伤的。我不想她不开心。”

Hana发现她是个隐性姐控，说话半句不离姐。下午放学她来等姐姐一起回家，看见她的桌椅被学生们乱涂乱画，上面写满了各种侮辱性的词汇，她自顾自拿出湿纸巾来擦，这时候她尚且情绪良好，Gorya刚从外面回来，原本窃窃私语的同学们忽然声音就大了起来，少女低着头，死死攥着手机想拉妹妹走，却被她抢过了手机，然后Ciarda大概是看见了聊天室里那些肮脏的污蔑，她就，发飙了，真的，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

她旁观了一切，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放学后她试图为自己的无所作为同Gorya道歉，毕竟她是她在这个学校里第一个朋友。对方很快就原谅了她，甚至说她没有出头真是太好了。

她觉得她有点傻。

Hana回神，继续问：“为什么Ciarda会这么觉得呢？除了Thyme脾气暴躁了点，其他三位学长可是很招女生喜欢的，又帅又多金，对女孩子也很好。”

Ciarda瞥她一眼，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那种好算好吗，施舍而已，什么他们腻了就可以随时收回去，这段感情从从始至终都不平等，但我那个笨老姐哪里懂这些，她会被那些人精玩死的。”

仿佛是预见了什么悲惨的未来一样，女生小大人似地深沉叹气，又看向站在她旁边的姐姐的朋友，苦口婆心地劝导：“你也一样，不要以为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个。如果真的觉得他们不错，玩玩就算了，投入真感情还是免了，会伤心的哦。”

Hana总觉得她的话意有所指，也可能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总之她讪笑着摆摆手，几乎是急切地解释她对他们没有这种想法。

Ciarda其实不是很关心她的答案，有也好没有也好，反正她已经提醒到了，剩下的就看女生自己的想法，毕竟F4的脸确实能打，对他们的那些女人也很大方，没人陪伴时当个消遣还是不错的。她想起姐姐同自己说过的话，看向Hana，正色道：“谢谢你帮我姐，Hana姐。”

“谢谢你愿意和她交朋友。”

被感谢的女生一愣，反应过来后连连摆手拒绝：“不，我也没做到什么，你自己已经解决了……”

Ciarda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其他，而是语气严肃地讲：“我会回报。”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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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