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

“去了趟警局，给警察叔叔们提供了点当年案件的线索，顺便回小学探望了老师，姐你回去过吗？新校长管理学校管理得不错呢！”

Gorya停下步伐，看着妹妹脸上几乎反常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发冷。是了，她恢复了记忆，自然就要开始行动，她从来都不会坐以待毙的，她握住妹妹的手无意识地用力，直到对方喊痛才回神，她松开手，俯下身，与妹妹对视，“Ciarda，答应我，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带上我，好不好？”

“……”

Ciarda望着她一时无言，过半晌才扯了扯嘴角，嬉皮笑脸地道：“哦？这么说你要跟我一起参加TSC？”

果不其然看见老姐一脸懵逼的表情，Ciarda叹口气，先解释：“Thailand Student Supercomputer Challenge，我正在招募队友呢，但你一个文科生能帮上我什么忙？”

话音刚落，头顶响起上课铃声，Ciarda连忙推着姐姐回教室，嘱咐她好好上课，Gorya拉着妹妹手不放，还想说什么，结果瞥见老师抱着教案走来的下一秒就条件反射地松了手飞快奔回到座位上。

起立同老师打完招呼后，Gorya坐下，瞥见课桌上过去学生留下的刀刻痕迹恍了恍神，想起几天之前的事，原来的课桌椅都被Jane砸烂，老师要她去空教室里再搬一套桌椅回来上课，她点点头，刚出门就被Thyme拦住，她无语地瞪他，后者讪讪收手，问她去干嘛，她如实告诉他，他却一幅受了什么奇耻大辱的模样，说什么都要给她整套全新的最高级的课桌椅。

Gorya想象不到一套课桌椅还能升级到哪个地步，摇头拒绝，看对方气得哼唧，一脸她不识好人心的伤心，她无奈改口，拜托他陪她一起去，要他帮自己搬课桌椅，她一个女生拿不动。

他瞥她一眼，很傲娇地点了下头。

她也不是看不出来，他因为之前的事很愧疚，想为她做点什么。

闲置教室里的课桌椅多少都有点对Gorya来说无伤大雅但对于这所贵族学校里公子小姐们来讲难以容忍的小毛病，比如课桌面上有些清理不掉的划痕啦，或者椅子两边高度不一致导致坐起来东歪西倒，Thyme边翻看边挑剔，嘴里不断冒出“这能用？”类似的嫌弃的说辞。

Gorya感觉好心累，她本想随便搬一套课桌椅回去用，结果有这么个吹毛求疵的大少爷跟在身边，两秒钟能解决的事硬生生被拖到二十分钟，她瞥见什么，惊叫出声，Thyme看过来，紧张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

她招手示意他过来，然后指给他看用黑色记号笔写在铁质课桌肚里的小字，他走到她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两个人名，中间还做作地画了个爱心，他忽然脸红，看着Gorya捂住嘴，娇羞地喉咙里发出奇奇怪怪地“哼哼”声。

“？”

Gorya疑惑地看了他一眼，Thyme却一幅“我明白”的表情，抱着双臂语气扭捏地说：“原来你是抱着这种心思啊！笔呢？来，我也不是不能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Gorya嘴角抽了抽，都不想说他脸上期待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他。她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后者倒吸一口冷气，她边摇头边拒绝：“才不是啦！谁要和你写这种东西！”

“嘶，那……”表达不满的话语哽在喉咙里，Thyme望见身旁女孩兀自变得柔和的笑容，一时愣怔，听见她轻声说，“我小时候可喜欢看这些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通过这种方式窥见了他们生活的一个片段，共享了他们当下的心情，想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我一个人会烦恼这些，就有种莫名其妙地被安慰的感觉。”

Gorya想到Kocher高中崭新的课桌椅，被清洁工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无论之前桌面上留下了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咒骂，这片土地上又有过多少因为恐惧而奔跑的脚印，一切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时被打扫得干净。

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轻易地就能被权力与金钱抹消了。Gorya伸手抚过那行因为时间流逝而干涸、掉色的字迹，看着神色怔然的Thyme，喊了声他的名字，后者迟钝地回过神，傻不愣登地“哦”了声，这次再没说些什么，而是帮她搬起桌椅往教室走去。

“谢谢，Thyme学长。”她道谢完，对方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连连后退，又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像是害羞似的，Gorya确信自己看到了他卷毛底下泛红的耳朵尖，他颠三倒四地说着没什么又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她看着他跑走的背影，叹口气坐回原位。

但雁过留痕，风过留声，讳莫如深，欲盖弥彰。

Ciarda跟老师在教室门口打了个照面，她镇定自若地冲他点头致意，先一步跨进教室跑回位置上坐好，走在她后面的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想到他刚从参与这次阅卷的友人那打听来的消息，看她的眼神又全是欣赏。

天才就该这么有个性，踩点上课有什么要紧，她现在就是把他的数学课全拿来搞别的他都不会说她什么。然后，他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中的天才少女跟Jarustiwa家的少爷扔了一节课的纸团，甚至，还是她锲而不舍地骚扰对方！

他忽然理解英语老师的心累了。

天才少女个性十足，不是他们一般人能承受的。天知道他看着那个纸飞机一头扎到那个魔头Thyme的脸上时，他有多么心惊胆战，结果那个平时一点就炸的大少爷竟然只是朝她举了举拳头，又把纸飞机扔回给他兄弟了。

MJ不想打开，她目标精准地扔来第一个纸团的时候，他还觉得很有趣，毕竟他们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在课上拿出手机给身边的人发信息，没有过背着老师偷偷摸摸传纸条的时候，所以他打开来看。

“组队战TSC啊？姐带你飞。”

……

这一届TSC开始了吗？他面无表情地将展开的纸团又揉成一坨，转身一个投篮，轻飘飘的纸团落进垃圾桶，目睹他行动的Ciarda震惊地瞪大双眼，显然是想不到他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

她扭过头，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没两分钟，又一个纸团精准降落他课桌，MJ没理，继续将头埋臂弯里假寐。

“小丫头给你写什么呢？”好友带着点调笑的声音响起，Kavin见过他平时对Ciarda多有纵容的样子，这次忽然又不给面子，直觉告诉他小纸条上就有答案。没等他反应，他伸手径直捞过那坨纸团，一面写了满满的计算草稿，一面是女生龙飞凤舞的狂草。

“TSC你瞧不上？那哥哥带我飞？”

手中纸条被一把抢走，MJ不爽地瞥他一眼，待看见纸上内容，嘴角向下撇了撇，他不是没看见Kavin欲言又止的神色，却假装自己没注意到，他把纸团揉成一团，刚想扔就被另一个纸团直击面门。

“……”

MJ瞪过去，抬手指了指她，意思是要她别太嚣张。后者对他的威胁满不在乎，而是指了指新扔过来的纸团，用眼神催促他赶紧打开看，他气得牙痒痒，到底还是按她说的做。这次是很长的一串话，她在上面写：来啊，冠军之队，王者之师！报队名的时候我同意把你名字放前面，这样够意思了吧？

他几乎能想象到少女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与语气，得意洋洋的，那张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在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就会变得眉飞色舞，看她这后一句多勉为其难啊，也不想想把他名字当队伍名，这比赛还有没有比赛的必要，到底是谁得了好处啊？

“因为他是MJ，冠军肯定是他的啊。”

原本被逗乐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回忆里的男声过于刺耳，他无意识地握紧拳头，纸条被攥进手心，MJ起身，板凳脚划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他把纸条扔在地上，不顾老师和学生投来的注目礼，径直走出教室。

也没回头看Ciarda会是什么表情。

少女皱眉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以她这些天与MJ相处的经验来看，他今天表现过于反常了。因为她在纸条里提到的超级计算机竞赛？要不是TSC要求组队参加，不让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她何必死皮赖脸地找他。

老师给她推荐的做队友的学生里，除了他的履历看着有点东西，其他的都是些地区性或者集团赞助的小比赛，弄虚作假的可能太高。

当然他是不是用钱买的NOC的Scratch创意编程赛项的一等奖也要另说，总归是个认识的人，她也没指望队友能帮上她什么忙，凑个人头就行，谁想到平时看起来很好讲话的人突然就生气甩脸子。

唉，果然是少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真是难捉摸。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MJ，NOC等关键词，很快就跳出相关报道，略过那些尽是溢美之词的正向报道，她点开一条链接，跳转进某个学校论坛。

这个盖楼盖得相当之高的帖子有个很瞩目的标题。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MJ拿这个一等奖有水分吗？】

Ciarda挑了挑眉，不自觉勾起个玩味的笑容。

MJ收到的纸飞机上面写着：我，Ciarda，IQ200，不满意？

来点欢脱的校园日常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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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