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又喝到了天黑。
我反正是习惯了,回家也没什么事干,喝到晚上就晚上吧。
然而今晚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我和韩非走在街上,始终有种被人盯着的奇异感觉。
我拉了拉韩非衣袖,小声与他道:“哥,你觉不觉得……”
韩非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继而在前头的巷道口一转弯,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中。
结果没走两步就见前头的台阶上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我当下一拍额头,心说完了。
韩非抬起头问那人:“你是在等我?”
那人冷冰冰道:“一个警告。”
“什么警告?”
“这条路不通。”
韩非非常识相,立刻马上转身,道:“好,那我往回走。”
然而……后面不知何时也站了一个人。
“那条路也不通。”
屋檐瓦片轻响,两边也站了两个人。
看到这样的情形,我猛地抽了抽嘴角,而韩非在我之前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还让我走吗?”
那个黑衣人反问:“你觉得呢?”
敲里妈,敲里妈听到没?你们要杀韩非,和我红莲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让我走?
韩非道:“这好像不仅仅是一个警告。”
“这警告不是给你的。”黑衣人还在喋喋不休,“给其他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
我心说这反派话还挺多啊,按照一般的自然规律,连脸都不露的反派话这么多,肯定马上就要死了。
虽然目前看来,我并未看到任何的反转,死的只可能是我和韩非。
但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韩非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对方是劫财还是劫色,这让我有点接受不来。
那反派直截了当地告诉韩非:“你的命。”
或许反派本以为这样说的话会让韩非很害怕,至少不是如同现在一般废话连篇。但显然他小看了韩非的胆子和他的嘴炮能力。
“告诉你们,我可是掌管司法刑狱的人哦。”见对方的利刃出鞘,韩非终于开始结结巴巴,“哎,你,你们这么做是违法行为,是重罪啊!”
我拉着韩非的袖子躲在他身后,小声逼逼道:“快回城快回城,你打不过的别送了,快回城!”
那几个杀手果然动作利落,甩了韩非那两个废物保镖不知几条街。见状韩非吓得连灯笼都丢了,一把甩开我拉着他袖子的手,一边转身狂跑:“救命啊,杀人啦!”
我感受着衣料从我手中划过的感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我意识到,你妈的韩非丢下我自己跑路了。
草你妈给我站住!
*****
等我跑到巷子口的时候,就见韩非一个平地摔摔趴在路上,面前站着居高临下看他的卫庄。
卫庄高冷得也不拉韩非一把,任由韩非毫无形象地自己爬起来。
然后他问:“有人要杀你?”
我对着他疯狂点头。
卫庄看了我一眼,就往巷子里走去。
我和韩非对这条巷子有阴影,毕竟刚才差点把命丢在这里,任谁都不会立刻马上就缓过来的。
然而我俩又立刻在眼神交流中达成一致,新郑扛把子卫庄都在这儿了,当然是离他越近的地方才越安全。
于是我俩又手挽着手怂巴巴地往巷子里走。
那些杀手已经倒在地上了。
卫庄查看片刻,站起身问韩非:“这些人怎么死的?”
韩非双手在面前一阵乱比划:“被一个很奇怪的人,杀死的。”
卫庄似乎是很迫切知道这件事,连语速都变得更快:“什么样的人?”
韩非委屈道:“我要是能说出什么样,就不叫很奇怪了。”
“他人呢?”
韩非睁大眼睛,用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的表情看着卫庄:“他突然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你看到他出手了吗?”
韩非摇头。
卫庄发表了最终评价:“此人出手极快,这四个人中甚至还有一个来不及拔出剑,就被杀了。从他们的伤口来看,是被一把很奇特的剑杀死的。你有没有看到那把剑?”
韩非无辜摇头。
卫庄显然并不相信韩非的话,转过头来用“你在说谎”的表情将他凶巴巴地盯着。
韩非被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卫庄就道:“虽然这些杀手不像是夜幕的人,但是你肯定在夜幕的死亡名单上。”
“嚯,谢谢提醒哈。”
卫庄一眯眼睛看着我道:“你呢,你也要跟着他一起送死?”
我挠了挠脸,不确定地道:“不,不至于吧。”
毕竟我是要活到秦时明月的人啊,不可能在韩国还健在的时候就被杀了吧。再说了,姬无夜敢动我的话,请问他以后娶谁,还走什么剧情线啊。
卫庄看着紧紧靠在一起除了废物二字再找不到别的词形容的我们兄妹俩,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
最末,他终于是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韩非这就急了:“哎哎哎,我都已经上了黑名单,你不打算送我回家?”
卫庄加快了脚步。
韩非还在挣扎:“那,那你就不打算保护保护我妹妹?”
卫庄直接跳上了屋顶,三两步的功夫消失不见。
我几乎都能猜出他的潜台词,再您妈了个见。
我俩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卫庄的背影,忽然之间同时朝着对方骂道:“他是不想送你!”
*****
紫兰轩中发生了命案。
被杀的是一个叫红瑜的姑娘,我和韩非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盖上白布放置在地上了。
弄玉在一旁哭。
紫女就安慰她:“弄玉,你去我房间休息下吧,别太伤心了。”
弄玉抽泣着就走出了房间。
待到弄玉离开,韩非就问:“何时发生的?”
紫女少有地加快了语速,看得出来她不仅痛心而且十分生气。
“应该就是昨天深夜,你离开后,卫庄察觉你有危险,出去接应你,也正好不在。”
趁着他俩谈话的当口,我蹲下|身去查看红瑜的尸体,发现她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也就是在脖子处。
“是剑伤,一剑封喉,是个行家。从我们一侧看伤口左浅右深,惯用手是右手。”我重新将麻布盖上,对韩非道,“从尸体上我能分析出的就这些了。”
然后就见韩非用极度讶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你你你……”韩非都有些结巴了,“你从前不是很怕这些东西的吗?现在不仅不怕了,还敢看了?你还是我妹妹吗!”
呃……事实上我本来就不是。
“那个。”我挠了挠脸找借口,“妹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韩非若有所悟。
我站起身希望他能够快速结束这个问题,就问他:“其他呢,这个房间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韩非指了指上面,示意我抬头。
我向上望,头顶天花板的一处两块板接缝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纹。
“这是原来就有的吗?”
“原来没有。”
我被突如其来的第四人的声音吓了一跳,抖着肩跳到韩非身后,才发现进来的是卫庄。
“下次来之前麻烦打个招呼行不行?”
卫庄没有理我。
韩非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又问卫庄:“你检查过屋顶了?”
卫庄径直走向他心爱的窗户前站着向下看,边道:“屋顶上碎了两块瓦片。”
韩非摸着下巴喃喃道:“如果凶手是行家,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卫庄的话解答了他的疑惑:“应该是发生过短暂的交手。发生的很快,凶手迅速脱离。”
交手?交手的意思也就是说——有两方势力?可红瑜是什么样的身份,才须得这多方势力都将她紧盯?而她又是知道了什么重大的秘密,逼得一方非要杀她灭口?
“昨天左司马醉酒之后为点弄玉弹琴,大肆喧闹,当晚就发生了这样的凶案。”
弄玉?
然而当我们尚且还未弄清到底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杀红瑜之时,张良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我看他这副样子心中就暗道不妙,一定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张良的脚步还未站定,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韩兄,左司马刘意在自己府邸被杀了!”
又死人了!又他妈死人了!韩非你自己反省一下从你回新郑都死了多少人了!你怕不是毛利小五郎附体,成了瘟神吧!
然而韩非看起来却并不是多意外,我猜并不是因为他算到刘意要死,而是他对此已经习惯麻木了。
甚至他嘴角还露出了几分笑:“所以我这个司寇应该去调查一下。”
张良的眉头仍旧蹙着:“奇怪的是,这次举荐韩兄负责此案调查的人是姬无夜。左司马刘意是姬无夜的人,按理说他应该避免外部势力介入,举荐韩兄显然不怀好意。”
的确如此,通过军饷一案,韩非可以说是和姬无夜杠上了,这回姬无夜会推荐韩非来破案,用jio想想都知道,必然是推他入火坑。
而且以他们的手段,说不定这件事情的背后,甚至有可以致韩非于死地的内幕。
然而韩非还是并不畏惧于此:“每一道奇怪的谜题,往往意味着有趣的答案。”
我问他:“你不管红瑜的案子了?”
“并非如此。”韩非摇了摇头,“依我看,红瑜的案子和刘意的案子中,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目前从这边得到的有效信息并不能帮助我们彻底破案,所以——我准备去左司马府看一看。”
我缓缓点头。
“你要不要一起去?”
面对韩非“去不去新现场”的邀请,我回头看了眼卫庄,又瞥了眼尸体,最终决定跟他一起去司马府瞧瞧。
卫庄:这两个怂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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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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