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拉姆瑟斯少爷最近格外宠爱那个新来的女仆,从底比斯到孟斐斯这一路上都只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从不让别人使唤。”
“是吗?”
“哦这可真让人嫉妒,少爷明明就是我们大家的,他总是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
“是对所有美人和颜悦色”
“也不会像其他主人一般动不动的就鞭打惩罚我们”
“遇到不懂事的也照样鞭笞”
“那个女仆叫什么?她长得美吗?”
“我只远远的见过一眼,看起来干巴巴的,胸前更是平坦。”
“没有吧,她还挺美的”
几个袒胸露乳的女仆在午后的闲暇时光聚集在棕榈树下面色愤然地讨论着府里的八卦,其中夹杂着一个肤色白皙头顶黑色假发高挑瘦削的身影神情无奈的混在里面听一堆女仆说着关于自己的八卦,一边吐槽。
没错她正是菲比,从遇到拉姆瑟斯之后她和小女仆便被安排进了荷仑希布将军接将军夫人回孟斐斯的队伍中充当女仆。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一直躲在船舱里平时也鲜少出门,直到船只抵达孟斐斯。
菲比和孟斐斯的初遇在一个清澈的黎明,拉神越出地平线,第一缕阳光清晰的洒向河岸西面的金字塔群,假如仔细望去,还能看到依旧完好无损,雄伟不已的狮身人面像——当然现在他并不叫这个名字,拉姆瑟斯告诉菲比这是“地平线上的荷鲁斯”,他守卫着埃及,守卫者孟斐斯。
作为上下埃及最为古老的几座城池之一的古城孟斐斯他距离底比斯倒也不算太远3-4天的缓行船程,即可到达,这里更靠近三角洲,气候也显得更加湿润,来自地中海的暖风吹拂过三角洲抵达孟斐斯,这里不仅是拉姆瑟斯的长大的地方,也是阿蒙神庙势力之外的地方。
菲比的戒心一直到了拉姆瑟斯的府邸才放心,这不,刚出门溜达就遇到了一群八卦的女人说着自己的故事。
“喂!你是谁?怎么总是帮着那个女仆说话?你见过她?”几个女人终于发现这个面生的家伙似乎在帮着那个女仆说话,忍不住转头责问。
“我当然见过她啦,她只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仆,更不是什么拉姆瑟斯少爷的新欢,你们这么关注他还不如想想这几天拉姆瑟斯少爷为什么都没出现在家里。”菲比挥挥手,颇有些不耐烦的解释着。
“这几天少爷一定是在忙着准备要去赫梯迎接赫梯王子的事呢。”
“拉姆瑟斯也要去赫梯吗?”菲比一下来了兴趣。
“大胆!你……你怎么说话的。”女仆们紧张的看看周围对着菲比怒目而视
“拉姆瑟斯少爷回来了!”远处几个人奴隶一声长一声短的喊着,一下子还簇拥着的女仆们一哄而散纷纷跑去前院迎接主人了。
“……”
菲比才不想去凑热闹便回了房间等拉姆瑟斯过来。
这座府邸是位于孟斐斯城中富人区地段,它靠近尼罗河,支流顺着水渠直接被引入了府中,船只可以停泊在家门前。作为一个贵族的后裔,菲比承认在仅限的参观的区域内,拉姆瑟斯府邸也算是富丽堂皇,至少不会比她在底比斯见过的一些贵族府邸要差,孟斐斯依旧保留了一些古王朝古老的建筑,看上去与热闹雄伟的底比斯倒也不尽相同。
等菲比慢悠悠的回到房间便看到回廊下拉姆瑟斯已经一边拆着身上的胸饰、腰饰一边吩咐手下准备食物。
“我以为你就打算在房间里待到地老天荒”拉姆瑟斯看到外出回来的菲比挑了挑眉。
“这是你的府邸我才敢出去看看的,我可是惜命得很。”菲比坐到葡萄藤架边上,看着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根缠腰布的拉姆瑟斯舀了一瓢水往身上浇。
“喂,你的水都甩到我身上了,你是狗吗?怎么还到处甩水。”菲比一边抬着手臂挡脸一边大喊。
“小公主这可是孟斐斯,不是你的底比斯王都了,在这,你恐怕得听我的。”湿漉漉的拉姆瑟斯不羁的甩了甩潮湿的头发,将更多的水珠甩向菲比,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水顺着脖子一路从胸肌滑过腹肌。
“……我走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菲比,脸颊鼓成一个包子,想开口但还是咽了回去。
“你要是走了谁来帮你修剪头发,染发?”拉姆瑟斯靠在廊柱边懒洋洋的开口。
菲比果然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花园中整齐的摆放了一排剃头染发的工具
“你?”菲比一边走向花园一边怀疑的眼神瞄了瞄拉姆瑟斯。
拉姆瑟斯扬了扬下巴,仿佛是在说‘你瞧不起我吗’。
“我可以染一个蓝色的头发吗?”菲比看到那一排放着的古埃及纯天然不含防腐剂添加剂的植物染发工具,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
众所周知古埃及出了名的爱美,而染发这门手艺早在几百年前便被掌握知识的祭司所发现进而献给了皇室又由皇室传播向帝国角角落落。这些染发的工具大多是一类叫海娜的灌木植物中提取,颜色大多为红色、褐色等,其实菲比也不清楚海娜究竟能有多少种颜色,它会因为采摘时节亦或是发质的不同产生不同的颜色,同时她和其他的草本植物结合又能染出其他少见的蓝色绿色等颜色。
“你还嫌你不够出众吗?”拉姆瑟斯拿了一把剃刀走到菲比身边将她按在椅子上,撩起她的头发咔嚓咔嚓便是一顿大刀阔斧的改造。
菲比欲言又止,看着地上散落的金发有些心疼起来,但想想还是安全更重要便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么多。
片刻后,在水波的倒影里,菲比看到棕色头发的女孩,她的头发很短,看上去就像一个假小子,见惯了金发的自己现在突然变成了棕发菲比觉得也挺新鲜的,她原本的发色太浅,拉姆瑟斯早就说过她的头发要染成黑发很难。她摸了摸自己短至耳根的发丝,竟然觉得有些轻松。
“看不出来你还能做个理发师。”
“这可是专门为了你学的手艺,别的人嘛……”拉姆瑟斯开玩笑般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很满意,这下我可以带不同的假发了,我可得好好逛逛孟斐斯。”
“恐怕没有时间了,明天我们就得出发前往埃内萨在那里等待赫梯把他们的王子送过来。不是我说,你姐姐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外国人来当法老?呵,这只会让本就糟糕的埃及更加无药可救,当然想着要娶你姐姐然后做法老的阿伊更不是什么好选择。”拉姆瑟斯嘲讽的说着。
“这是我姐姐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会尊重她的决定,更何况我们埃及又不是没有过外族血统,法老亦或是王后,这其中哪个是外族有什么区别吗?”作为一名从小就和其他孩子长得不太一样的菲比来说,血统这东西是她最不会在意的。
“我现在只是一个尼罗河口的管理员,无力改变这一切,埃及正在越来越糟糕,你瞧着吧,法老位置之争还得流血呢。”拉姆瑟斯摊摊手,因为暂时的无力改变而有些懒洋洋的,对这件护送的任务也提不起精神,要不是菲比也要一起,他恐怕能推掉就推掉了。
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碧绿的河面在远方和蔚蓝的大海交汇,这是尼罗河汇入地中海的地方,这个叫杜姆亚特的小渔村距离孟斐斯并不遥远,菲比混在迎宾的女使中坐船不过半日便到了入海口,在这里他们要换坐一艘新月形状的大船前往地中海沿岸一个叫特维拉港的地方,这要比在沙漠里走上十天半个月要快捷许多。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望无际的黄沙之外是另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海的“城里人”菲比,兴奋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她趴在船舷边上上半身几乎要探出船外,周围三三两两的奴隶、女使、士兵也轻松自在的或靠着或坐着的喝酒聊天。
几条海豚跟着船只前行的方向一起跳跃,菲比脑中似乎闪过一个电影画面,男主角站在船上高喊‘我是世界之王’。菲比几乎也兴奋的尖叫出声,但拉姆瑟斯作为小队长并不在这艘后勤保障的船上,她可不敢冒险,不过那家伙似乎告诉自己他找了个自己也认识的熟人来照顾她
是谁来着?
“嘿,菲比,你在这。”
这个笑眼弯弯,看上去就好脾气的士兵——“赛克特,是你啊。”
“拉姆瑟斯都开口让我照顾你了,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倒是很奇怪你怎么会在这——我是说,底比斯似乎……”赛克特一边靠在另一旁的栏杆上一边往两旁看了看小声的说起来。
“我知道,阿伊还在捉我是不是”菲比眼神冷了下来,想起那个色老头就没好心情。
“嘘,我倒是惊讶你会找拉姆瑟斯。”
“哦算了吧,我哪儿找得到他啊,不过就是刚好遇到罢了。”菲比看到水面下又多了一条海豚加入。
“哦爱情,让我的妹妹如此美丽;哦爱情,让我的妹妹……”
“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么聒噪的呀?”菲比打断要开始唱起歌的赛克特。
“是吗?或许这是爱情的魔力?”赛克特无辜的眨眨眼。
“你少拿我开玩笑,我和拉姆瑟斯什么事都没有!少把我和他扯一起,我不屑哼。”菲比傲娇的甩了甩头将黑长直假发上的珠帘玉石甩的铃铛作响。
在菲比的记忆中那个喝醉而导致的混乱之夜至今她都记不太起那一晚发生的细节,但这并不妨碍她大清早醒来后发现自己赤身**的躺在一个船舱里,身边还躺着那个和她一样金头发的混蛋时候那又震惊又害羞的感觉。不管经历了几辈子都还是第一次419的菲比简直吓坏了,她拿起衣服裹住自己便一头埋进神庙里,不敢露头,不敢出门就怕被拉姆瑟斯找上。
可令人生气的就是他竟然真的没有找自己!?他怎么敢!他以为自己是谁?他以为她菲比是随便就可以一夜情的姑娘吗?乌瑟尔·拉姆瑟斯他最好祈祷自己不要再出现在菲比面前。
然而孽缘就是,重逢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刻……
菲比甩头打定主意现阶段先利用拉姆瑟斯躲避底比斯的追杀再说,她才没有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嗯没错,就是这样。
“喂赛克特,我记得你好像和海奎莎那小妞结婚了?”菲比话锋一转,聊起了赛克特的事。
“没错,可惜你和拉姆瑟斯都没能来参加婚礼。”
“啧啧啧,你们的画风可差的有点大,海奎莎可是阿伊的孙女,而且——她难道不会和那个板着脸的家伙吵架吗?”
“哦你是说妹妹赛奈特吧,哦这可真令人头疼,幸好妹妹打定主意将自己奉献给哈托尔神,大多数时间都在神庙中,不然家中恐怕早就天翻地覆了。”赛克特捂着脑门,看来不管世界怎么变,婆婆、媳妇和小姑总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这次海奎莎怎么没来?”菲比有些想念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姑娘了,自从她“哈托尔进修学校”毕业之后,两人就很久没见过面了,直到1年前听说她和赛克特结婚,那时候她还和小女仆八卦了一番猜测海奎莎这家伙怎么会看上拉姆瑟斯好兄弟的。
“她怀孕了。”赛克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哇哦,那可真棒,不过我记得你们几个月前才举行过你们长子的周岁宴?”菲比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赛克特,看不出来啊,看上去温和没什么性格的赛克特结婚一年就能拥有一个1岁的孩子外加肚子里的二胎,埃及人的效率不可小觑。
“是的,我可不像拉姆瑟斯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只想和我的妻子生一窝的孩子。”没想到埃及大兵也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生理想。
菲比赞叹的点了点头,也不知该祝福他什么,只好拍拍这位大兄弟的肩膀,让他继续加油,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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