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盈和秋姨的谈话在两人到来之际戛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我也想听。”雪月月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
“我也是。”小跑跟上来的尘扬扬将手举手得高高的。
铠甲神点头:“我也一起听。”
扑哧一声,白盈盈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我和秋姨还没聊几句,你们就来了。”
她困惑的目光投向秋姨,秋姨耐心回道:“月月,我们正在说你昨日这件事,盈盈说她能给你解决。”
“这个我和你说了,月月。”白盈盈附和,随后话锋一转,语气沉重起来:“夜煞是主谋,但是,可能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澜。”
“是谁?”
“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待我找到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没有证据,怀疑就只能成为怀疑。
她明白的。
沉默在五人中蔓延开来。
其实,今天一醒来,听到仇人死去的那一刻,心里无疑是觉得畅快的。
让罪恶之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从此不再被恐惧忧虑笼罩,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
可这畅快此刻忽然消失了,心底的伤感钻出了头,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越来越重,沉甸甸地压着她,十分不好受。
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时候她太小了,很多人,很多事情记不住,现在脑子里保存的只有稀疏的记忆。
如果没有贪婪之人来夺取流渊骑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和父母,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吧。
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中,尘扬扬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下意识地抬起来,四目相对一刹那,发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
环顾一圈,所有人都为她此刻的表现忧心。
雪月月如梦初醒,现在何尝不是和亲人朋友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呢?
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倒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不过,仇是一定要报完的。
“你们不要担心我,我特别好。”她摆摆手,眉开眼笑道:“盈盈姐,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
白盈盈欣然答应,看了一眼时间,忽然想起来什么,眼底饱含暖意:“月月,你好好养伤,现在这个时候,有一件重要的事我要去处理。”
“好,盈盈姐,你走吧。”
手指间夹住了两把形态各异的钥匙,白盈盈只抓住了一把,另一把自然地顺着钥匙铁圈滑落到最低处,左右摇摆几下,吊着不动了。
“诶,盈盈姐这两把钥匙完全不一样?”尘扬扬疑惑,嘴里还发出啧啧声:“她这段时间太神秘了,月月,你知道她去干嘛了不?”
回应她的是无情地捂住她嘴的手。
不远处的白盈盈似乎没听见,立刻离开,留下一群人在原地猜测。
大家都有些好奇。
铠甲神用手托住下巴,陷入思索,望向远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这件事。
知道些缘由,但是不确定,雪月月在心中猜想着。
外面的风逐渐刮起来了,天气由晴转阴,说变就变。
秋姨慈爱地摸摸她的头:“还是进去吧,站在这里有点冷了,注意身体。”
点点头,她主动挽着秋姨的胳膊,偏过头开口:“你们要不要走,我喝了药好多了,今天的天气不好。”
尘扬扬:“月月,那我先走了。”
另一人始终跟在身后没回复,只听得见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步子不大不小,隔了一段距离。
“星之谷可比扬扬家离我这远多了,你不走吗?”
他没开口,一路在她们身后走着,直到又回到了房门前才堪堪停住,微蹙着眉头,直直地注视她,表明自己的意愿。
“阿雪,你受的伤,只是看起来似乎无大碍而已,对方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不比他轻多少。”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才说完,头就开始有点晕了,身体也逐渐虚脱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我又不是一个人,你回去吧,我去睡了。”磕磕绊绊向前走去,一头扎进被窝中,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已经入夜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雪月月以手撑住床,慢慢地坐直了上半身,白天放置在一旁的木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温水、堆成小山的药品以及洗好的水果。
还是秋姨细心,她伸出手想要够一够果盘里的葡萄,一根剥好皮的香蕉递到面前。
顺着拿着香蕉的手臂望去,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银白月光,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由得惊呼出声:“铠甲神?你怎么还没走。”
月光覆上他的半张面庞,朦胧的月色微光在那半张脸上流淌,另外半张隐匿在黑暗中,只依稀瞧的见微动的眼睫。
“嗯,马上就走。”他保持姿势没有变。
这回答的略显敷衍。
雪月月伸出手接住,咬了一口忍不住笑,笑了一声后就停不下来了。
面前的人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她,她尾音上扬:“不告诉你。”
之前看全国青少赛的时候,观众席上有一个他的镜头一闪而过,即使很快,雪月月还是马上捕捉到了。
结合他现在的行为,原来这是他喜欢的水果。
对比手里的香蕉和眼前这个沐浴在月光下俊朗的脸庞,还是挺有反差感的。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拍拍手:“太晚了,你回去吧。”
对方没有说,但是她能推测出,一定从她睡觉后就一直守在这里。
醒了一会儿又开始累了,确实伤的不轻,她摆动手臂,上下嘴唇碰了下,吐出些不清晰的话。
铠甲神俯下身,耳朵慢慢贴近她的唇瓣,雪月月实在是气虚,还是不清不楚的,一只手臂直接揽住对方的脖子往下压。
温热的气息混乱地吐在他耳畔,说出的话却不符合此时的氛围:“回去少练会,比赛过后也要休息。”
比赛结束夺冠了,不代表就会放松下来,这只是成为骑刃王高手的征途上的一段经历而已。
继续坚持、不断苦练以及一直进步才是他的性格底色。
一说就说中了,铠甲神没有解释,眼睫微微一颤,嘴角牵起了一个浅淡弧度很小的笑,更深的笑意藏在那深邃如寒潭般的眸子里。
不仔细看无法察觉。
“你听到了啊,那就是答应我了。”她闭眼前迷迷糊糊说完这句,也不管此时睡觉的姿势对不对。
铠甲神无奈地叹一口气,随即一只手虚虚揽过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托着头,轻轻地让雪月月躺下来,顺便替她掖了掖被子。
“听到了,”仿如微风拂过水面般的一声轻叹,轻的让人怀疑是否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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