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奈尔也想跟着两人进去，却被诺尔拦了下来：“陆翰兮同学应该单独有话和我说，别紧张，candy。”

“我又不会吃了他。”

陆翰兮沉默，他突然摸了摸小龙的头发，却将奈尔安抚下来。

“没事。”

奈尔点头，一步一回头的回到了座位。

2、

-办公室-

宽敞的办公室只有诺尔一人，他勾了下手指，锁住门，也展开了隔音魔法。

很明显他似乎知道小龙又偷偷跑回门外，耳朵搭在门缝上，想到这可爱的画面，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吧，你有什么事，看在奈尔的面子上，我给你五分钟。”诺尔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没再挑陆翰兮的刺，但话里说完就给我滚的意味还是很浓。

但陆翰兮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他看着诺尔的笑容，半响才道：“看来你对奈尔还不算太假。”

“假？”诺尔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冷笑：“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可是奈尔的哥哥。”

“所以我才说，你对他不算假。”陆翰兮面无表情，剑修不善言辞，为人冷漠，看似情商低，往往一句话却最能切中要害：“即便东西大陆有异，但魔族在任何记载里，都是不讲亲情的生物。”

“你装模作样的时候着实有点恶心，但若是为了让奈尔能宽心，我不介意你保持这种样子，只不过……”

陆翰兮神色一凝，冷笑道：“现在就免了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3、

沉默。

让人几乎窒息的沉默。

充满杀意的沉默。

然后被疯狂的，歇斯底里的笑声打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诺尔捂着肚子狂笑着，他甚至完全没被这话激怒，反而笑得像朵怒放的奇葩，直到很久才慢慢停了下来。

“你好像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家伙，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会死？”

笑声瞬停，是杀意，暴戾的杀意——

“该不会你还狂妄的觉得，不会被我杀死吧？”

陆翰兮差一点吐出血来，他被眼前的男人暗伤了，他眯眼，也头次感受到西大陆诡异的暗杀手段。

剑修冷笑着抹开嘴角的血：“这话我还你，你该不会狂妄的觉得，自己这份兄友弟恭的姿态演的很好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眼瞎吧？

“你的眼睛从一开始，没有一分是笑过，便是见到奈尔也冷漠的过分。”

诺尔异样的沉默了。

竟然是默认？？

4、

很久，久到陆翰兮已自愈了伤势，诺尔才放下撑下巴的手。

但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和陆翰兮的冷漠相比，诺尔的表情更像是一张空白的纸，空白的复写纸。

一瞬间，能模仿出这个世上任何一种情绪。

“毕竟让魔族理解亲情向来是件困难的事，就像龙族的灵魂中刻着对爱情的执念，”诺尔似乎恢复了情绪，但那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就是对待陆翰兮，也不再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魔族的亲情向来由自相残杀、父子相残组成，我亦不例外。”

“但这不代表，我不心疼奈尔。”

诺尔的声音低沉下来，就像大提琴拉出一曲月光，深邃、复杂、痛苦、纠结、冷静，全然融进单薄的话语里：“你可以把这种感情理解为同病相怜也无妨。”

“……”陆翰兮竟意外没有反驳的意思，这样的态度倒使得诺尔挑眉。

“还有30s，你要是没话可说了就滚吧。”

5、

“你比我想的要坦陈。”

陆翰兮居然夸上了诺尔，这话瞬间让诺尔觉得对方是不是有病，但陆翰兮后面的话才让诺尔惊讶起来。

“你要是藏着利用的心思，再装模作样的表示爱着奈尔，我会在你伤害奈尔前杀了你。”

诺尔冷笑。

“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说点正事，关于他的诅咒，我需要知道更多。”陆翰兮提出完要求后，在诺尔拒绝前，抛出一枚‘炸弹’：“作为交换，我会提供给你天空龙的逆鳞，想必它对奈尔的诅咒有用。”

一瞬间，诺尔的瞳孔紧缩成一个点。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沉重到每一次吐气都能让两人听见。

“你这个东方人究竟清不清楚天空龙的价值？”

“奈尔，是最后一头天空龙，还是没有长出逆鳞的小龙崽。”

“换句话说，你手上的逆鳞是除沙漠卷轴以外，唯一通往神庭天空城的钥匙，你可以用它在西大陆呼风唤雨，神庭每一个人会视你为尊，还能差遣任意一条巨龙，还能……”

“够了。”

陆翰兮没什么耐心，他打断诺尔的话：“所以，这玩意对奈尔的诅咒有用吗？”

诺尔沉默了下，终于他勾起嘴角，摇头：“看来我得多给你五分钟了。”

6、

没有，但也有用。

能压抑住恶性诅咒的只有百年前圣女与教皇曾使用过的大圣光术，而教皇早在百年前离世，唯一还活着的圣女却因曾前往天空城而被怪物剥夺使用圣光治愈术的权能。

龙鳞还残留的生气不足以压制诅咒本身，但他能成为第二把打开天空城的钥匙，让圣光落在小龙的身上。

“但天空城很危险，即便是我的父亲也九死一生，差点葬身在那里。”

诺尔没有收下天空龙的鳞片，也不想把鳞片抢走，他眼神里不带一丝贪婪，却也没有一丁点yu望。

“如你所说，我或许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奈尔，但比起奈尔，我更懒得在意你的生死。”

“但这可能是奈尔唯一的机会了。”

诺尔阖上眼，声音变得压抑起来：“我是勇者的后代，却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一半身为人族，但另一半拥有魔族的血液，更不具备父亲一样能与神对抗的实力。”

“我去不了天空。”

7、

但你有机会，也有能力，作为先天剑体的你更有资格打开天空的大门。

诺尔不甘心的想着。

8、

“我明白了。”

陆翰兮收回逆鳞，他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便没准备在和诺尔周旋下去。

只是走之前，脚步顿了一下，说：“我收回刚刚你对奈尔不是真心的话。”

诺尔微愣，可瞬间对方已经走出门外。

他看着原本冷漠的男人此时眼底藏着一抹温柔，用手轻轻抚摸着小龙微卷的头发，那样的认真，诚挚，竟不知为何无话可说起来。

最后只有自言自语——

“或许是真心吧，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养块石头也得有感情。”

只不过，这个男人好像比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哥哥还认真？

可能，他也得收回陆翰兮不喜欢奈尔的话？

诺尔摇头，觉得自己是被风吹脑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