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幕:下水

坦白来说,在组织里呆着养伤的这几天,其实贝尔摩德过得还不错。

象征性地反抗过后,便被锁在房间内不准出门,理由是为她好要她安心养伤。先生偶尔还会亲自来看她,不管她态度如何,言语总是温柔的。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跟那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这里顺带提一下,那位先生,组织代号,Raki。

贝尔摩德观察过附近的环境,透过窗户向远方眺望,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树就是山,根本无法从中判断地理位置。

......不过单纯地看风景还是不错的。

小日子虽然过得滋润,但贝尔摩德也没忘了自己的任务。

她检查过了,在房间隐秘的角落中,有监控有声控,只怕她一举一动都在先生的眼里。

看来Raki虽然宠她,但也留了防备的心理。

嘛,谁让自己是个有前车之鉴的人。

须知贝尔摩德是个十分任性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因此,那些摄像头,她几乎是发现一个毁一个,不过几天功夫,就足足毁了十余个。

但她人前装冷静,发现了监控也绝口不提,自己随手就扔垃圾桶里。

贝尔摩德的警惕心很强,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不会做有风险的事情。

因此,养伤的这些时日,她并没有与公安有过联系。

只有这种时候,才是最思念亲友的啊。

可惜没办法跟降谷零联系上,贝尔摩德是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而不论其他人背地里是怎么说她的,至少表面上都忍着没跟她起冲突。

自动忽略某些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以偿血债的眼神。

其实吧,贝尔摩德也觉得自己先前干的事情有点不够意思。

听起来BOSS与Gin好像以前还对她不错,而自己却出卖组织跟公安里应外合,拖延琴酒的时间导致组织覆灭。

降谷零说,是因为Gin动了一个她十分在意的人,再加上她本身就对组织不满,才有了那个局面的。

可......

她有点弄不清楚自己先前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她十分在意的人......能有多在意?

对此,降谷零却表示他也不知道,因为她以前是个神秘主义者。

唉,这些陈年旧事,梳理一下都觉着头疼。

理了一会,实在是理不出什么思绪,贝尔摩德长叹一声,从窗户上往下看,估摸着跳下去会不会死。

十几米的高度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尝试。

但天天无所事事地呆着,真心容易发霉。

而且这样下去,一者不利于她找回记忆,再者对公安的卧底计划没有任何增进,最重要的是......

她根本找不到机会联系降谷零。

真心想念零做的三明治。

“莎朗?”

敲门声打断了贝尔摩德的春秋感伤,她连忙装出一副正认真看书的样子,淡声道:“进。”

先生打开房门,好学生莎朗·温亚德正无所事事地翻阅着英文书籍。

先生便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

贝尔摩德略挑眉间,将书签夹在书中,轻轻合上书页,道:“先生?”

“......”先生苦笑了下,道:“莎朗,你又何必如此生疏。”

莎朗阿姨这两天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那可怎么办好?

贝尔摩德随手撩了下发梢,道:“BOSS说过了,对于上位者,理应恭敬。”

闻言,先生却说:“那倘若让你做这个上位者呢?”

“......我?”贝尔摩德指了指自己,道:“基安蒂是什么态度,您不清楚?我可以做组织的利刃,却做不了掌握利刃的人。”

先生微微一笑,道:“莎朗阿姨,这是想回归组织了吗?”

闻言,贝尔摩德垂下眼眸,眼睫在不经意间颤了颤,语气却淡然:“不然呢,我还能怎样?难不成像Sherry那样,一辈子都受到组织的追捕,还牵连别人吗。”

潜台词就是:落到了组织的手里,若是死了她便认命,若活下去了,便如从前一样效劳。

其实她能活到现在都实属命大,万幸Raki跟她有旧情,换了一个跟Gin一样杀伐果断的人,她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然而先生的重点却不在这上面:“牵连旁人?怎么个意思?”

贝尔摩德暗暗吸了一口气,状似无意地调笑着:“怎么,先生这是吃醋了?”

“......”先生一脸憋屈,脸色几变。

贝尔摩德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内心捧腹,面色不改,淡然处之,道:“我不敢保证组织是不是会因为我而对他动手,自然只能将自己送入虎口了。”

这句话倒是出自于真心的。

“无碍。”先生强装镇定,笑了笑,道:“莎朗阿姨说就是了,我保证组织不会动你的人。”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贝尔摩德置若罔闻,垂着眼眸一言不语。

先生的声音愈发温和,道:“莎朗阿姨是在组织里呆过的人,应当知道组织的作风啊。”

组织的作风......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

贝尔摩德的眼睫狠狠一颤,却依旧保持沉默,看起来稳如泰山,实则心慌得不行,权衡利弊。

......不行啊,零以前在组织里做过卧底,真要被查出来了,万一组织里还有人知道零的公安身份,只会招来报复的对吧?

先生叹了一声,目光如炬:“怎么,此人的身份不可言明吗?他是警察?还是公安?抑或是......组织余人?”

贝尔摩德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强压镇定,道:“我与Gin火并,便是他救了我。”

先生沉默了,眸色复杂。半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贝尔摩德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好像很希望零能来组织陪着自己,抱着一种渴求救赎的念头;同时却又害怕他会被组织所摧残,或者是......害怕被他看见黑暗的自己。

可她明明应该算干净了,不是吗?五年来,不说兢兢业业起码也是恪守本分,不说惩恶扬善起码也是维护治安,真的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有什么好害怕的?她身上还有什么零不知道的事情?

心乱如麻的感觉......真是,很久都没体会了。

接下来,就只能等消息了。

没过几天,贝尔摩德就收到了解除禁令的消息。

先生亲自驾车,带她去了米花町。

贝尔摩德的心头有些不安,终归还是潇洒自如,想着最多不过一死,改乐呵的还是乐呵一下吧。

自然,两人都易过容。贝尔摩德轻车熟路地易容成了“广田奈奈子”,顺便架了一副眼镜;至于那位先生......

贝尔摩德出于某种微妙心理,强忍着笑意给他易容成了冲矢昴的模样。

完了还用一个变声项圈套脖子上,彻底还原了冲矢昴的形象。

哈哈哈哈哈哈那可是赤井秀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易容完了才考虑到一个问题:零见到这个模样的先生,不会跟他打起来吧?

算了,反正她一个凑热闹的不嫌事大。

就是不知道Raki知道这是银色子弹赤井秀一的假身份后,会有什么感想。

推开波洛咖啡店的店门,风铃响,伴随着小梓小姐与安室透习惯性的一句“欢迎光临”。

然而当安室透的目光接触到来人时,脸色瞬间黑了一层,假笑着打招呼:“冲矢先生?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Raki:“?”

莎朗阿姨不会坑了我吧?

“我带他来的啦。”贝尔摩德慢悠悠地从先生身后站出来,笑着道:“安室先生,想我没有?”

安室透怔住了,瞬间心念百转。

榎本梓又惊又喜,道:“广田桑?你好久没来了呢!前两日孩子们还问我怎么没看到你诶。”

她说着,目光不住地瞄安室透,刻意压低了声音,揶揄道:“......安室先生也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果然是喜欢你吧?”

换成平常,贝尔摩德肯定又要无奈地推脱解释了,但是现在。

她忍不住笑了笑,朝小梓眨眨眼,意味深长:“你说呢?”

小梓瞬间睁大了双眼,捂着唇偷笑。

安室透敛了神,没弄清楚情况,不敢多说什么。

贝尔摩德朝他眨眨眼,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道:“安室先生,我想死你了!”

“......”安室透虽然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如此亲密,但还是配合演出,笑着道:“想我?怕是想我做的混合三明治了吧?”

咳,这时候就不要拆穿她了嘛。

贝尔摩德非常诚恳地说:“嗯......好吧,其实都想。”

“......”安室透好笑,道:“你先去找个位置坐一会吧。那个......冲矢先生?你跟奈奈子一起来的?”

先生微微一笑:“嗯。”

两人找了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下,安室透微微叹了口气,道:“有话直说吧,小梓小姐听不到了。”

先生沉默片刻,道:“Bourbon。”

无须多言,这一句称呼就可以解释一切。

安室透的目光有些微妙,但贝尔摩德却觉得他不但不紧张,反而隐隐像是放下了心。

他展颜轻笑,无意扫了贝尔摩德一眼,随后便连余光都不分给她,转而道:“原来组织尚存,倒是我没想到的。”

贝尔摩德的目光有些游离,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充当空气。

她自然知道这是怪她行事冲动。

这就说明了一件事:在她以自身为饵赚组织出面的那三天里,他其实一直派人看着。

啊......那他不就知道了自己因此而受伤的事情吗?

惨了,零一定会生气的。

她讨好地看了降谷零一眼,见此,降谷零摇摇头,微叹口气。

这时候知道顾虑他的心情了,前些天受伤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算了,降谷零想着,这女人我行我素也不是今天一天了。嘛,只能往好处想,至少她没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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