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奥登是益榕工业的二把手。
也是全世界最讨厌益榕工业的人。
他是世界大战时的原住民。
认识到了自己的平凡。
放弃实现人生价值,躲在益榕工业里,享受吃喝玩乐的人生。
混到了权利,但也只是仅限于益榕工业的权力。
今天是他二十年来最痛快的一天。
喜悦到让他想把老会长,从坟里刨出来。
让老尸体看看,他几十年成就被摧毁的模样。
格奥登以为是獠鸦的人闯进来闹的。
查监控时,才发现是奈乐。
之前的喜悦突然就一扫而光了。
是獠鸦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渊,都不会让格奥登如此心酸难过。
偏偏是奈乐。
他带着想毁掉一切,越闹越大的心情,召集了机枪小队去镇压门口的暴乱。
刚出门,就看到了罪魁祸首奈乐。
看到她年轻的脸,她清澈的眼神。
格奥登只觉得自己松垮的皮囊异常沉重。
他在四十多岁的年纪,没了梦想追求,也失去了富裕的生活。
这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在许多情绪之下,格奥登坚定不移地向奈乐开枪。
格奥登的拐杖,威力比□□再大一些。
能看到格奥登抬手的动作后,立刻做出反应远离原地。
奈乐也算在高轻度的战斗中练出点东西了。
子弹只擦过了她的肩膀。
绑好的绷带被子弹划拉出一道口子,包不住伤口松散下来。
奈乐也没多犹豫。
自己的命大过一切,她立刻向曾经的救命恩人亮起枪口。
“你不能杀我,这和我没杀金允珉的理由一样。”
“我无所谓,在托罗柯斯,我也算活的够久了。”
格奥登这话没错。
奈乐的确也没见过这座城市,出现过第二位他这样,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
知道自己速度不可能与二星开展追逐战。
奈乐只站定原地,在雷声中闭上一只眼睛,端起的突击枪,瞄准好格奥登的头。
格奥登也丢了伞。
把他那改装过的枪夹在腋下。
一场聊天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持枪对弈。
“也是,你也不可能再放过我第二次了。”
只是在扣下扳机那一刻。
奈乐觉得自己出现在格奥登面前,对他来说,真的是一场无妄之灾。
愧疚也改不了自己走过的路。
拧不回已经发射的子弹。
突击枪的子弹击中二星超然者的头盖骨,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声音。
格奥登苍老满是皱纹的额头,瞬间鲜血如注。
他那神采奕奕的眼,闪过了恐惧和慌张。
谁都想不到奈乐会开枪的如此干脆。
一段恩情,粉碎在枪响之下。
格奥登并没有立刻倒下。
奈乐是连发的子弹,只是她压不住后坐力。
真正击中在脑袋上的只有三颗。
这就给了格奥登反击的机会。
磅礴的大雨带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已经包含了死亡预兆的枪响。
生死交锋的瞬间,格奥登枪明显歪了。
子弹距离奈乐脑袋太远了。
奈乐管不了这些,已经第二次上膛扣动扳机,又是一串子弹的飞出。
视野变得一片漆黑。
格奥登打歪的子弹其实是打中自己的?
但是没有疼痛啊。
周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一片漆黑?
奈乐紧绷的身子终于撑不住卸去力气时,她才感觉到身后有人。
有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奈乐扯开那只手,回望到身后是渊的脸。
他终于出现了!
奈乐没有因他获救,却突然有了安全感。
再去望格奥登,他已然带着他的威风倒下了。
和二星超然者对枪时,活下来的是自己?
奈乐有些不可置信。
是自己先击中了他的头,导致他判断错误吗?
可是在酒馆第一次见面时。
两人隔着那么宽的街,他也可以一枪打在自己脑门上。
奈乐推开了渊要保护自己的臂弯,径直走向那个包含杀意的老人。
想向他求证,自己还活着的理由是什么。
渊疑惑的表情,说明了他不理解。
他一定以为自己是个狂傲至极的人。
去往一个已经被打到的敌人身边。说出了这句:“我不记得你的枪法有这么差。”看似满带嘲讽的话。
残喘的老人抬眼看着奈乐。
只回答了一句。
“走吧。”
托罗柯斯是世界上最黑暗肮脏的地方。
这里不会有友爱和善良。
满是尸体的土地上,滋养不出爱的花蕾。
奈乐转过头,对身旁的渊说。
“走吧。”
奈乐带着金允珉的手,想去打开大门的路上。
到处都是尸体。
不仅仅只有身为普通人的囚犯。
更多的是那些益榕工业的人。
渊紧跟在奈乐的身后,看出了奈乐的不悦。
他拼命解释说:“我不是故意打昏你,我真的不想你有危险。”
奈乐不回答,听到渊的声音就加快了脚步。
“我也没想你会来这么快,都是我的错,我路上遇到了....我来得再快一点的话,你的手就不会受伤了。”
自己都快习惯了疼痛,忘记了伤口的事。
渊提醒后再看,扎穿了的手,从没停止过流血。
突击.枪上也都是血迹了。
好在雨水一冲,再用手一抹,就干净了。
“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
“我没生气。”
“可是你的表情不像是没有生气啊。”
“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能不能安静点?”
格奥登被自己杀死了,好在没有人看见。
没有宣战,益榕工业死了很重要的人。
会算在獠鸦头上吗?还有洪山医疗的人在这。如果没有证据,规矩还作数吗?
早知道刚才就该杀了金允珉的。
“如果是怕未宣战杀人事的传出去,我倒是有一个解决办法,你要听一下吗?”
渊的话,让奈乐回头看他。
大雨浇在奈乐脸上。
她的睫毛很长,雨滴总是挂在上面影响视线。
奈乐就用手抹去脸上的雨,受伤的手,把血抹在了脸上。
渊走近她,擦去奈乐脸上多余的血迹。
“我来帮你把益榕工业的人全杀光,死无对证。”
法律是红线,但人可以依照红线妥协。
规矩是死线,哪怕触碰,没人以此要挟胡闹就够。
这个主意让奈乐内心波动,渊也看出来了。
他眉眼中仍旧带着笑意。
像在獠牙大楼的禁闭室一样,他说。
“只要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会去做。”
渊说这句话时,奈乐能看到他都抖动的睫毛上,掉下一颗雨滴。
“那是你自己的行为,和我没关系。”
奈乐猛推了渊,与他拉开距离。
把益榕工业全杀了这件事不难做到。
因为当奈乐带着金允珉的手,想为众人打开大门时。
发现这里已然是一片小型的战场。
厚重的大门被思撕开一个洞,体型小的,不顾皮肤刮划,割出满身伤口也要往外爬。
高高的人墙摞起来,大家齐声喊口号。
让一波又一波人翻出去。
余下胆子大对益榕工业积怨已久的人,此刻也抢了不少机枪。
把所有屈辱的怨恨,都发泄在了敌人身上。
奈乐靠近人群时,险些被流弹打中。
救下她的人是银灿。
他没有向自己说过多嘲讽的话语。
只是指了旁边奋战的或明悟。
“你赢了,都赢了。”
这并没改变奈乐沉重的脸色。
她只是把口袋中的断手拿了出来,想起了很多回忆。
而后轻笑了一下,把断手扔到地上。
很快,这只手就被人群践踏的稀碎。
今天这场雨下的很大,托罗柯斯好久没有这样的大雨了。
等这场雨结束后,冬天就要来了。
托罗柯斯在北半球,所以冬天会很冷。
这场雨也冰得吓人。
只是在生命和活着的演绎下,才让雨失去了冰冷的温度。
雨下了很久之后才停下的。
停下后风也安静了,只剩空气中的冰凉。
金允珉在房间里,看着饼干为自己手腕包扎完毕。
不愧是洪山医疗,连止血这样简单的治疗,都要额外再要10万块。
在被问要不要第二只手半价时,金允珉难得如此平静。
他说:“谢谢你饼干先生,我想我暂时,不需要接新的手臂了。”
金允珉说完这话,在逐渐退却的麻药中,坐直了身体。
他走到窗边,新移植的胳膊还控制不了指尖。
金允珉勉强压下窗户锁。
开窗的瞬间,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
“饼干先生是五星,能告诉我,外面现在....”
“嗯?好像是,都死光了。”
饼干比金允珉高很多,他斜靠在窗台上,看雨后的星空。
金允珉沉默了好久之后才开口。
“我父亲从小就说我是废物,如果我接管了公司,一切都会玩完。”
饼干觉得金允珉不配让自己听他的故事。
无情的转身就要走。
金允珉的一句话,却让他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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