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天才，是不是陨落了？”

0.5 思苦夏

东京的夏天，沉瓜浮李。

休息日的天总是格外的晴，无形的热浪在空气中翻涌，搅的人苦不堪言。

赤苇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city walk，这对他来说有点儿太City了。

他看见站在树荫里的木兔时，有些诧异。

木兔今天穿了短裤，但……没有带护膝。

这是木兔第一次见到没有带护膝的木兔的腿。

他右腿的膝盖上有一条长长的，狰狞的疤。

木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羞赦道：“医生说要让它晒晒太阳通通风，要不然该溃烂了。”

他又问：“吓到你了吗？”

赤苇摇了摇头。

木兔将他拉进了阴凉下，辨别了一下方向，顺着树影走去了冷饮店。

进了店门，木兔突然开口问：“赤苇为什么会打排球呢？”

赤苇坐下，思索了一阵。木兔点完饮料回来，就见赤苇正埋头写着什么。

“因为排球是永远向上看的运动。”

“喔～然后意外发现很有天赋？”

赤苇莞尔：“不及前辈的一星半点。”

木兔摸了摸右膝，感叹：“我只是有‘99%的天赋和120%的努力’……爱因斯坦。”

赤苇：……

赤苇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艰难的写下：“前辈的创造水平着实是世界一流。”

木兔高兴的“嗯嗯！”

“那么……前辈又是为什么会打排球呢？”

“因为喜欢啊！超简单的是不是。”木兔抱着吸管啃啃啃，看完之后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喜欢只要一想到排球时，那种打心眼儿里觉得高兴的感觉。喜欢排球扣下的那一瞬间，跳起来的那一刻，世界为我欢呼，我可以将高处的风景尽收眼底。”

木兔眨了眨眼，总结：“虽然途中有很多挫折，但是热爱是困难之母！”

赤苇：“前辈，请不要再乱套公式了。”

木兔不明白，但很乖巧的抿嘴，在嘴上拉了个拉链儿。

“还有，”赤苇一言难尽的写，“雪顶要化了，前辈。”

木兔大惊，低头，“嘬嘬”。

谁也没能想到这样的万里晴空会陡然变色，莫名其妙来了一大团黑云，紧接着一场暴雨冲刷而下。

“啊哦，”木兔终于嘬完了雪顶，望向窗外倾泻的雨，“好像暂时走不了哦～”

赤苇“沙沙”写：“前辈被雪顶冻得讲话都有波浪号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聊聊天啦，赤苇。”木兔托腮笑着，眼中带着细碎的星星，“赤苇对我就不好奇的吗？”

赤苇轻轻摇了摇头。

“嗳，没有吗？”木兔说，“可是我对赤苇很好奇哎。”

赤苇的目光与木兔交汇一瞬，身体同经过了电流般微微颤粟。

“先来说说我！”木兔说。

他毫不见外的将腿岔开方便赤苇看清被桌角挡住的膝盖，后者唇角抽搐，想说不必这样开放。

“赤苇猜一猜，这个伤是哪里来的？”

赤苇犹豫一下，写：“训练过度？比赛？”

木兔摇摇头：“不是哦！”

他偏头望向窗外四散的雨，喟叹：“那天的雨，好像也是有这么大吧……”

长风裹挟着雨水，砸在众人的身上。千万道雨线贯穿着城市，发出巨大的轰响。

雨落地的声音盖过了周围人的絮语，马路中央空出好大一片地。

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雨幕，一位女士剥开众人，看见倒在地上的少年时瞳孔蓦然放大，接着像要支撑不住了似的，往后倒了几步。

立马有热心的群众撑住了她：“哎，你认识这孩子？”

“你是这孩子的妈妈吗？”

“急救车马上就到了！”

“呜哩呜哩——”

红蓝交替的警灯犹如利剑撕开燥热的夏，急救车上下来几个白大褂，不一会儿倒在地上的人就被抬上了车，只剩肇事车辆和一滩血迹仍旧暴露在雨中。

也将要被冲刷干净。

灰色的苍穹倒映着万家灯火，地上泥泞的雨水却映出人们看不清的面孔。

那么可怕。

“手术风险很大。”

“救命恩人啊——”

“患者可能不再能从事体育运动了。”

“你救了我的孩子啊！”

“木兔同学，听闻你刚被选上校排球队的主力队员，但以后再也不能打排球了，你有没有后悔过救人？”

“你们这是什么问题？啊？”母亲愤怒将记者推了出去，“是谁放你们进来的？！是谁允许你们问这样的问题的？！你们还配当一个记者吗！”

病床上的木兔目光神情呆滞，定定看着病房上空洁白的天花板。

“妈妈，”他的手指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唇色发白，“我还能打的，妈妈。”

“光太郎……我的光太郎……”母亲环抱着他泣不成声。

“你后悔吗？”

我只知道我不甘心。

教练也来看他，盯着他扭曲的腿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好孩子。”

木兔茫然：“教练？”

教练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甘心。

“那个天才，是不是陨落了？”

“他伤的好重啊，肯定再也打不了球了。”

谁说的？

木兔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前迈。

他摔倒在软垫上。

他又起来了。

我凭什么不行？

软垫上多了几滴水，辨不清是泪水还是汗。

木兔抹了把脸，捡起横在地上的拐杖，又站了起来。

这个苦夏，好长好长。

“我就记得啊，当时我在睡梦里面。”木兔依旧托着腮，笑着去回忆那个苦涩的夏天，“有个人问我，如果给我重生的机会，我会不会还去选择冲上去救下那个小男孩。”

赤苇垂眸，覆上木兔敲击桌子的手。

木兔龇牙一笑：“现在想想，我可能是TikTok刷多了。”

“哪儿有重生，并且我也不后悔。”

居然能写这么多吗？当时阵痛好像只写了1万多……正文八千就江郎才尽鸟，乃真是鼠掉了（不对，这章怎么这么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