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

至于那个牙印子怎么回事,毛泰久都没说什么他就不必特意去管了。

父子相视一笑,毛泰久带着笑容转头对姜南久眨了一下眼。

冰水被毛基范的助理换成了降温冰袋,姜南久收到毛泰久的视线,回应的抛了个眼过去。

舌尖搅动口腔中的硬糖发出「哒哒」的声音:无论是小孩子还是成人,只有在玩闹中才能更快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识。

夜幕降临时三人正在包厢中用餐,桌子上遍布着镶有金边的白瓷盘,其中摆放着精美的菜肴。

正在毛基范与姜南久说话的空隙,门从外面被叩响,毛泰久将餐巾扯下放在一旁看向门口,毛基范对门口的服务员示意后门被打开,金秘书的身影出现。

“社长。”金秘书躬身递上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其中躺着的是一串钥匙:“所有的家具与日用品均按照姜先生的意思布置妥当,今天晚上就能入住。”

毛泰久拿起钥匙,看向正咀嚼着一瓣苹果的姜南久:“钥匙。”

晃了晃手中的金属,沉甸甸的手感如果是常人定会感到无比的踏实。

“费心了。”姜南久擦拭完嘴角后,扯下餐巾放到一边看向毛泰久。

很明显,对方现在并没有把钥匙交给他的想法。

镜后的双眼一眯,姜南久将目光撤了回来。

“父亲,我和南久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先走了。”毛泰久起身后扶住西装敞开的下摆,对毛基范微微屈身点头示意。

“失礼了,毛会长。”姜南久起身后顿首,转身跟随着毛泰久的脚步一同出了门。

毛基范靠在椅子上看着那两个身影渐远,缓缓陷入沉思:自从姜南久出现以来,他心里就一直不能踏实。

毛泰久的性子他知道,因着从小那件事的关系使得他的心性不同常人,他亲手干的事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晓,但愧疚的心理依旧占了上。

他的孩子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所以如果能够弥补的话,无论毛泰久做出什么事都没有关系,有他这个父亲在,毛泰久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至于其他人,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本以为毛泰久随着年龄的成长会逐渐收手,并做为最优秀的继承人接替他的位置。

可他却发现他儿子只要在姜南久面前就会全无保留得露出他最为原始的本性,嗜血、疯狂、冷漠而偏执。

今天下午那般的场景,他仅仅是看着便觉得心底发冷。

在那一刻他竟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感到陌生,于陷入疯狂的毛泰久而言人命只是随处可见的玩具而已。

深深地懊悔使得他现在整个人都郁郁寡欢,可又能怎么样,无非是一直在自责中轮回往生罢了。

车子驶过繁华的都市,周围的楼房逐渐稀疏起来,渐渐的便驶入一片只有着昏暗灯光的道路上,橙色的光芒落在眼里让人平白多了几丝暖意。

“今晚有星星呢。”斜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姜南久通过天窗观察着夜晚的天空,良久说出这么一句话。

“看来明天不会下雨。”毛泰久回应了一句,转动方向盘驶入一个岔路口,余光扫过姜南久的侧脸:“你喜欢雨天?”

“那样的话会很干净。”姜南久将眼镜摘下放在胸口处,随后闭上眼睛。夜间的风拂过他的面庞,带着寒意:“比较省事。”

“是么。”毛泰久知晓那话中的深层含义,勾起唇角:“我有一个哥哥,叫南相泰。他是我从小的玩伴,带给了我很多快乐。”

“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姜南久笑了笑:“孩子大了要学会独立。”

“那样的话会很麻烦。”思考了一下可实施性,毛泰久最终拒绝了这个提议。

“确实会很麻烦。”姜南久转动着尾戒,睁开双眼看向毛泰久:你以后就会知道到底哪个更麻烦些了。

过了大概五分钟,车速减缓驶入一栋别墅,简洁的房屋设计让人看了十分舒心,下车经过一段石子路便是别墅的正门,配备着小型喷泉的景观拥有着独家的观赏体验。

首次进门需要钥匙的辅助,之后才能进行指纹与人脸确认,防备与**措施非常完善。

一层是半包玻璃的结构,拥有着客厅与厨房一体的规划管理,踏上木质的旋转楼梯便是处于全方位玻璃窗设计的二层起居室,采光方面完全不需要质疑。

阳台放置的桌子与躺椅的构造让人不禁想到自己沐浴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场景。

每个房间都已归置完毕,包括生活用品床单被褥一应俱全,伴随着自然模式下的昏暗灯光,姜南久坐在沙发上看着毛泰久熟门熟路的从他的存酒架上抽出一瓶红酒,放到他面前:“国际空航运输速度倒是挺快。”

毛泰久落座在姜南久身旁,看着面前漆黑一片的显示屏,抬手抚摸自己的下唇。

点燃一根蜡烛放在酒瓶下方,姜南久伸手将酒开瓶,缓慢而平稳的倒入醒酒器中。

“随手就拿到了这瓶,你眼光不错。”这瓶酒是他所有珍藏中相对昂贵的一个。

这瓶西西里亚的葡萄酒是他捕猎途中无意间在一个酒庄的暗格里找到的,在距离这个酒庄不远的一处农场上,不久之前发生了一起失踪事件,农场主刚刚庆祝完六岁生日的女儿当天夜里失踪,警方顺着踪迹好不容易才查到那处酒窖,却发现酒窖的主人抱着一具放干了血的女童尸体吞枪自杀。

这是一起突发性的事件,所以警方便草草结案了。

姜南久与那位酒窖主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正好捡了个便宜,在其吞枪的前一天晚上便“拿走了”他珍藏起来的这瓶葡萄酒。

至于那个人为什么在之后便吞枪自杀,谁知道呢,反正和自己无关。

透过蜡烛微弱的光可以看清瓶中的沉淀物,姜南久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酒塞盖上,避免其受到空气的影响而丧失了原本的味道。

醒酒的过程被毛泰久一点不落的收进眼中,撑着头观赏着认真状态下的姜南久,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你很擅长这些。”

昏暗的灯光好像可以将姜南久的魅力无限放大,微抿起的唇扬着恰到好处的弧度,烛光透过他的身影印在墙上。

拆下食指绷带的动作异常优美,像是天鹅想要去衔食缀在绿植上的着一颗露珠般安静而淡雅。

姜南久侧眸看去,半晌后饶有兴趣的学着毛泰久的样子撑住头与他那目光对视:“这算是夸奖么?”

“难道不算?”本准备再说几句,可萦绕于鼻尖的香味勾引着他的视线,让他不得不把目光移向那水晶制作的醒酒器上。

红色的液体在水晶的折射下散发出诱人的色彩,就像是西班牙斗牛场中的酒女郎在众目睽睽下向你投来火热的眼神,并盯着你的双唇喃喃细语,诉说着她对你止不住的爱意,连空气都被渲染出缠绵的味道。

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姜南久捕捉到了毛泰久克制力逐渐丧失的神色,无奈的笑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腕的表便抬手将酒杯斟满三分之一后放下了手中的器皿。

捏住杯柄打量着红酒的色泽,醇厚的酒香将杯中的另一种气味发挥到极致,只是轻轻一嗅便能够感受到酒液主人的纯净灵动。

姜南久抿下第一口时亦在心里止不住的称赞酿酒师的精湛手法,对恰到好处的酿酒原料也是无穷的赞叹。

夜色渐深,器皿中的红色液体在不断减少,最终完全见底。

姜南久看着自己手中还没来得及斟上第二杯的葡萄酒一阵肉疼,再看向此时低头用一只手掐住眉心的毛泰久,他不得已放下了还剩一口的玻璃酒杯。

而毛泰久此时却陷入了头脑混乱中:如果刚刚不是自己亲自取下后盯着姜南久的一举一动,他此时肯定会觉得酒里被对方下了迷药。

明明只是几杯红酒罢了,为什么会昏成这个样子。

摇了摇头,毛泰久抬眼看向姜南久时他的虚影又多了几个。

“泰久,我开车送你回去。”拿过一边的西装披在肩上,姜南久将别墅钥匙收进口袋后靠近毛泰久伸手去摸寻车钥匙的位置。

毛泰久抓住其中一只手,仅是这一个动作他就感到头痛欲裂:“别碰我。”

低低的喘息一声,推开姜南久便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保持着现在这个状态,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如果不是这个人他根本不用感受到醉酒的苦楚……

确认姜南久还坐在沙发上后,毛泰久把自己沉入浴缸的热水之中:在水流的包裹下,这样的方式能够带给他安全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上了这样的泡澡方式,大概,是母亲去世以后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毛泰久进入浴室已经一个小时了,他倒不是怕毛泰久会把自己淹死,只是姜南久的耐心实在有限。

红酒所带给他的安逸感催驶着困意缓缓袭来。

腕表的时针指向了二的位置,现在是首尔时间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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