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冷知识:现实中没有橘子小狗,只有橘色的小狗。
烫知识:梦里是有橘子小狗的。
日向翔阳就是橘子小狗。
就像我每天炫鸡翅的时候一定会说“小鸡长了翅膀就是要被小人人吃掉的”一样,在雪之丘韬光养晦的日向翔阳就是为我的托球而生的攻手。
插句题外话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称呼日向翔阳为“日向翔阳”,而不是“日向”:因为我认识他的妹妹日向夏。
是的,排球脑袋日向翔阳非常亲近我,会经常性地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吃饭,以感谢我顶着(实际上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存在的)升学的压力孜孜不倦地每天陪他练习。
我就是在他家认识的小夏。
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我秉持着大正时期的上门之道,带了一盒羊羹做日向的家人作见面礼。这盒羊羹并不珍贵,但足以让日向的父母对我十分喜爱,让日向年幼的小妹妹对我掏心掏肺。
日向的父母是非常标准的模范父母,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点。而日向夏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有着和福利院小朋友不一定有的四射的活力。她和我十分亲近,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妹妹。总是“姐姐”“姐姐”的叫我,特别萌,让我的心都化了。
回归正题。聊聊陪日向打球的经过吧。
……不好,我没有办法细说,因为他的基础太差了。陪他打球和教他学习一个样。
还好我只是想给他托球,要是我真的动了陪他打比赛的心思,不知道要操劳成什么样。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是的,我答应过他父母帮他提升成绩。成效显著,至少他们不会因为觉得“儿子在社团活动上耗费太多精力导致成绩下降”而批评儿子,而是真诚地感谢我愿意抢救他们的单细胞儿子。——随着我拜访他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每次去带点东西,有时候还会顺势给日向讲题,)他父母好像越来越把如此懂事聪慧的我当成他们的亲女儿了。
我只能说,日向翔阳的球技就和他的学习成绩一样,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我知道国一的日向在我手下边学习、边打球后所打下的基础怎么样。
按理说弹跳力如此惊人、又是个体力怪物的橘子小狗,在心怀热爱、坚定信心的前提下,打排球应该如有神助才对。可事实是,他的技术问题带来的个体缺陷已经不是我这个外行能抢救的了。他应该求助一位专业的教练。——或者说,让我接触一位专业的教练,通过copy日向的姿势,再让ta给我表演一个仙人指路。
问题来了:求助谁好呢?
我打算求教牛岛若利。我是不敢让他直接指点日向翔阳的,但我想,我应该能通过他认识可靠的教练。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5.
因为我帮助牛岛若利修复了他父母的关系,所以他待我格外亲近。——至少我觉得在平常,牛岛家宅邸的大门是不会对我这种非亲非故、也不算和他们有直接利益联系的人展开的。
虽然但是,有一个不得不提的抓马点:牛岛夫人好像为了照顾我,给家里添置了一些小东西。
不是我普信,只是牛岛若利这名未来的排球仙人怎么看都不会在平日里摆弄剪刀和彩纸。他出身名门倒是很有可能练习书法,但是我想他的妈妈已经认清现实,放弃让小人机儿子领悟悲春伤秋的日式物哀美学。
虽然我不知道我们的长辈谈生意具体谈到了哪一步,但是牛岛家话事人的这番布置,倒是有无限期延长两家合作的倾向。
于情于理,我没有理由拒绝牛岛若利的邀约。
干练的牛岛夫人喜欢清静,偌大的牛岛家给我感觉没有多少仆人,她也总是让我们两个小孩独自相处。
说来好笑,我有次在无意间听到好几个牛岛家嘴碎的佣人说我以后会和牛岛若利结婚,成为牛岛家的下一任女主人。
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是装作没听到。
我心想这就是月薪只够糊口的人与把家族产业做大做强的人的差别。牛岛夫人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两个真的有什么,完全不会像他们瞎操心的那样“担心儿子白白浪费机会”,因为知子莫如母,牛岛若利的世界只有排球,而我是他给自己扶养的托球机器。
(实际上我猜测,就算牛岛夫人看好我们两个,她也不会对下人表现出来。毕竟感情这种事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期望落了空,只会白白丢了自己的面子,降了自己的威信。
佣人们只是以这个淡泊的女人的名义在胡乱猜测而已。)
是的,和我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牛岛若利除了打排球就是在打排球,一般情况下都是留着我一个人在那剪剪画画。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在牛岛家我能白嫖很多品质好的材料与昂贵稀有的藏书,我是一点都不想像现在这样每次都赴约的。
而我既然享受了权利,自然也应该履行义务。所以虽然牛岛若利没有表示什么,但我会陪他打一会儿排球。
我到底只是随便打打。虽然我的天赋让白鸟泽招生办都叹为观止,但是和他本人比起来还是有一大截差距。
牛岛若利是不懂放水的。我也不需要被放水。
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我排球打得好不好,所以和他比分差一大截,最后落了个惨败的下场我也毫不在乎。
所以每次到了结束完运动后的复盘环节,素日寡言的牛岛若利滔滔不绝地阐述我的不足之时,我也能嬉皮笑脸地给他递上一瓶电解质饮料。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偶尔会在我面前表现出母性一面的牛岛夫人会嘟囔说我脾气好,怕我以后会被欺负。
她当时是很真心地在操心。虽然她当然不会和伞喜一样表现得那么热烈,但我想,如果她性格活泼一点的话,没准会提出让牛岛若利来接送我上下学。
坦白来讲,在牛岛家的修行没有对我的体质改善有任何的帮助,毕竟我受到过赐福,在长期不运动的情况下身体素质也会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迟钝老实的牛岛若利误以为我是个和他一样的排球爱好者的缘故。
再顺带一提,我现在依旧觉得电解质饮料很难喝。蛋白粉之类的东西就更别提了,我就像一个饿疯了的冷圈帝美姐一样,对对家的饭根本下不了口,却又不得不找代餐,还可怜兮兮地自欺欺人,希望难吃的饭的口味能够让人易于接受一些。——因为我到底是现在经常剧烈运动的人类小女孩,不补充相关的营养物质会严重制约我正常的身体发育。
回归正题。
在把我训练得差不多了以后,牛岛若利坦荡地表露出他陪我打了这么久排球的真实目的:他要把我培养成他的托球手。
别,千万别。伺候一个攻手就已经够累人的了。更何况,我对排球并没有特别热烈的情感,是不会认真学习相关技巧的。就算我正视了我在排球上的天赋,真的喜欢上了打排球,我也是肯定不愿意在球场上沦为怪童的陪衬的。
我当即就像是“英语16分结果被调剂到英语专业”的大冤种,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看到我拼命摇头的肢体语言又委婉拒绝的口头表达,牛岛若利罕见地沉默了一瞬,“你为什么不给我托球?”
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是一只在玄关里坐了一天的小狗,在等待刚从猫咖回来的主人的解释。不是质问,只是普通的询问,却让良心受到拷打。
……我为什么会有如此离谱的联想。
“你说过我技术烂,我以为你嫌弃我。”
我拿出“我只是犯了每个铲屎官都会犯的错误”的态度回答他。
我是瞎说的。为了给日向托球,我稍微系统学习了一下排球的知识,也观看了我的小教练的比赛视频,知道他就是会在镜头面前毫无恶意地评价对手打球技术拙劣。我赌他不会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以为我能糊弄住牛岛若利。
可没想到牛岛若利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口反驳道:“我才不会对你说这种话。你只是我妈妈说的那样,‘打排球的姿势有些不标准’,并不是我妈妈告诉我千万不能对你说的‘你打球技术很烂’。”
啊,多么字正腔圆——
我说:“……你妈妈想得可真周到。”
不好,槽点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只能说,为了通过我挽留住长期合作伙伴,牛岛夫人是真的认真地钻研了一番儿子的脾性、并认真地给出了建议了啊。
“不用顾忌我的。”尽管十分无语,我依旧诚恳地对牛岛若利说,“你想对我说什么就对我说什么吧。我挺喜欢你的。……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你对我那么热情,虽然有时候我确实因为你的奇葩表述而对你十分无语,但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我们是朋友吧?在我面前,你没必要压制自己,我又不是那种自尊心很强、打输了以后被对手指导就歇斯底里的人。”
听到我这么说,牛岛若利肉眼可见地非常高兴。他用即将下班的念广告的工作人员的语气说:“虽然你的技术还是比不上排球部的正选,但是我认为你绝对有为我托球的资格。——来白鸟泽吧,罪木。”
“表述依旧这么槽点满满呢。”犹豫了一下,想起我们之间也算是掏心掏肺了,我说,“……叫我‘小澪’吧,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牛若。”我学着被他打败许多次的、那个叫及川彻的二传手的说法,称呼他。
牛岛若利眨巴了眨巴眼睛:“澪,不要叫我‘牛若’。”
“可是叫你‘牛岛’的话,没有办法区分你和你妈妈。”
露出“好像也是”表情的牛岛若利,老实地连“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啊”都说不出来,只是一昧地点头,认可我的解释。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我确定计划以后没有第一时间询问牛若,因为我无意间听说牛若的父亲也是教练,我担心揭开他的伤疤,所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以“是这样的……我的弟弟也在打排球。你认识怒所的‘罪木莲’吗?”开头,我终于提及我帮人找教练的目的。
是这样的,一来我要为我远在东京、也在打排球的弟弟打算,二来我要为橘子小狗的极差技术兜底。一石二鸟。
至于为什么不让我弟弟推荐呢?因为东京太远了。我有自信通过复刻日向的缺陷,替他获得准确的指导。因此我要选择距离较近的教练。
至于为什么以我弟弟为借口呢?因为牛岛若利都认可的教练八成不会理会一名基础差、家境也一般的无名小卒。而且用我的弟弟做开头,在我们关系好到能互相称呼名字的情况下,牛岛若利大抵是不会拒绝的。
牛岛若利就像耕牛吃草需要反刍一样,消化我的问题。
他的第一句回答是:“我认识罪木莲。原来他是你的弟弟啊,和你不是很像。他的拦网让我很生气,我讨厌他。”
他的第二句回答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爸爸介绍给你。”
察觉到他因为提到自己的爸爸,情绪变得有些微妙,我忍不住给他一个拥抱。我说:“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你牺牲和父亲的见面时间,来哄我开心。”
我们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很长。我依旧能感觉他的身体有着和普通人相比,更加火热的温度。
因为二人的体型差,把脸埋在牛若怀里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牛若大概是被我打动了吧,因为被突然抱住后,不知所措的他放下了手里的排球,但他没有去搂抱我,而是一动不动地静静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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