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国中以后是不是觉得整个人都青春起来了呢！

——唔，我只是想顺利完成任务，然后变回原来的样子。如果能改变我24岁就嗝屁的命运那就最好了……

哎，俗话说啊——无论是怎样的境遇，最重要的都是去享受啊……

——切。你说得倒是轻巧。

人生嘛，就像纸飞机一样，不管承载着什么，最重要的都是如何飞翔。

Chapter 11

早川葵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越前这副“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隐约透着一种，目空一切的高冷禁欲感……

高冷禁欲感？早川葵不禁感受一股恶寒。产生这种感觉的自己，大概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吧。

“呼——呼——”

她有些窘迫地收回视线。

没错……很窘迫。被越前看到她这幅样子，真的是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仔细想想，唔，越前也还不认识她。充其量也就觉得“这个昨天给他汽水的人，为什么跑步姿势这么扭曲、表情怎么可怕，真是还差得远呢……”

或者，以他对许多事情一贯冷漠、不上心的态度来看……更多的可能是把她当作路人甲乙丙丁的其中之一，根本没记住她吧……

“唔……”

然而，现在思考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

也许是那罐Fanta与她的身体机能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导致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食管朝着喉咙蔓延开来。

不行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就算现在在终点站着她最喜欢的仲间由纪惠小姐，她也跑不过去。

“啪嗒、啪嗒、啪嗒——”

身后传来规律且有力的脚步声。

一定是藤田温子……要被套圈了……

深深的无力感攫取了大脑神经，早川葵很快偏离了跑道，拖着酸痛的小腿，来到水池边，弯下腰在连接着下水道的洞口处“哇——”一声呕吐了起来。

桃城武一脸担忧地跟了上去，关心地问道：“喂喂，早川，你还好吧。”

“不好……”呕吐物**酸臭的气味充斥着鼻腔，早川葵打开水龙头，凉爽的水流淌而下。她摘下黑框眼镜，掬捧起一股清水，往火热的脸庞上扑去。

“早川你的身体素质还真是糟糕啊……”桃城武摸了摸脑袋，一脸苦恼地说着大实话。

这样子一定会被山下美惠子丢去魔鬼训练的。

“是啊。”早川葵缓了半天，很是无奈地戴上眼镜，朝着田径场走去。

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要烧出一个洞来。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山下美惠子。

“你就是那个插班生？”

她双手环胸，手里握着口哨结绳，高高挑起了眉，满脸的不可思议。

“听说你入学考试的成绩都几乎满分，怎么体育这么糟糕？”

说着山下美惠子揉了揉眉心，很是头疼。

“抱歉……”

早川葵气若游丝，脸色煞白。

“你该好好训练一下。”

“唔……”

“可是你的体能差到离谱。”说完，山下美惠子陷入了沉思，马上田径队就要参考比赛了，她分不出多余的心思给这位同学另外培训……

早川葵点点头，突然有点小兴奋，她很期待山下老师接下来的话是——“那你就自己训练训练吧。”

……切，怎么可能。这只能存在于她的幻想中。

“嗨，龙崎教练。”

突然之间，山下美惠子朝着从办公室大楼走出来的龙崎堇挥了挥手。

闻声，桃城武不禁抖了一抖，早川葵也跟着抖了一抖。

总有种微妙/不祥的预感在两人心里浮现。

“龙崎教练，之前你提到的合宿集训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集训？！”桃城武两眼放光，很是激动。

原来前几天大石前辈和龙崎教练神神秘秘的说话就是因为这件事，唔，一定是为了打到立海大而做的准备！龙崎教练真是用心良苦啊……

龙崎堇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已经和教导主任协调好了。”说完后，她目光一凌，故作严肃地桃城武说：“桃城，上课要加油哦！”

“是！”桃城武立马一个激灵。

“既然如此——”山下美惠子拖长了语调，一把拉过早川葵，对着龙崎堇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这个学生离1000米的合格线差太多了，就让她跟着你的网球部去集训吧。”

“呃……”早川葵如遭雷劈，她抬起头，还想挣扎一番，“老师，或许我可以留在田径队训练？”

山下美惠子心意已决地拍了拍早川葵的肩膀，对有些迟疑的龙崎堇继续说道：“她的文化课成绩都很优秀，教导主任那里就让我去说吧。”

难道文化课成绩好还成了能狠抓体能的理由？

早川葵无语凝噎。

龙崎堇含笑点点头：“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吧。”说罢，她将目光转向早川葵，充满了和蔼与慈祥，“集训去轻井泽，我会根据实际情况给你布置训练任务的。”

“那就辛苦你了，龙崎教练。”山下美惠子感激地鞠了一躬，下一秒又变成严肃的样子，对早川葵说，“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训练。”

“是……”

早川葵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内心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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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川葵高一的时候，班上的美术老师曾经组织过一次合宿。她们从神奈川出发来到京都岚山进行为期三天的写生。

那个时候的背景——是广阔无垠的苍穹，变幻浮动的白云，重重叠叠投下的明媚日光，波光粼粼的河水，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阴翳繁茂的树木。

那个时候的颜色——是半透明的金色，落在每个人身上，洇染着流质状的空气，勾勒着幸福的饱和感。

所以，谁也无法预测，这次合宿犹如蝴蝶效应般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当时神奈川美术大学的高中部也在岚山写生，早川葵这才认识了千叶红——传说中，她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画手，作品横扫国内各类美术奖项，离东京艺术大学仅有一步之遥。

曾几何时，早川葵那么崇拜千叶红，因对方指点水彩作品而激动不已，甚至悄悄将其作为自己前进的目标。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

“哎——”

一声叹息响起。

早川葵将书包往桌面上一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抿了抿唇。

又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那又怎么样呢？千叶红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抬头看了眼四周，眼下已经放学，教室里只剩零星几个同学还在收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桃城呢？”

听到熟悉的名字，早川葵微微侧目。

对方是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唔……好像是班长来着？

“你知道桃城去哪里了么？不会已经去网球部了吧？”

注意到早川葵的目光，男生走了过去，手里摞着一叠纸。

“他一放学就去了。”

“真是的，不是白天才说好放学后等我一下的嘛……怎么眨眼就忘了……”

听男生的口气，好像是很崩溃的样子。

早川葵问道：“有什么事么？”

“我们要代表班级参加学校组织的数学竞赛。”男生扬了扬手里的纸，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这是老师准备的资料和练习题，要带给桃城。”

早川葵一愣。

桃城武不是马上要去合宿集训了么？还会有心思去准备数学竞赛？

等等……原来他的数学已经好到了能参加竞赛的程度？

“竞赛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两个礼拜后吧。”男生笑笑，“那个时候桃城应该比完关东大赛的决赛了吧。”

“嗯。”早川葵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口吻很是笃定：“大概在准备全国大赛了。”

“哦？”男生有些惊讶，认真地打量起这位发色独特的新同学：“听早川的口气，好像很笃定他们能打赢立海大，进入全国大赛？”

对青学这么有信心的么？对方可是王者立海大诶。

闻言，早川葵勾起嘴角，眼中闪着某种光芒，声调微扬：“嗯，因为有越前在啊。”

“你说的是那个有名的一年级新生？”男生说到一半，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似笑非笑，他努了努嘴，“你的偶像——就在你的身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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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偶像？她的偶像是谁？越前？

“越前他不是我的偶……欸？”

早川葵一本正经地反驳声戛然而止。

——你的偶像，就在你的身后哦。

早川葵蓦地脊背一凉，慢慢地转过身。

果真看到了——静静伫立在教室后门口，一脸酷拽的越前龙马。

“哈喽。”男生笑眯眯地跟越前挥挥手，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越前拉了拉帽檐，细碎的刘海垂落额间，慢慢地走进教室。

在这短短的几秒内，早川葵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种回应的可行性。

她对越前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惊讶中带着点激动：“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越前龙马，真是久仰久仰……”就差没有拱手作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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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越前时的喜悦，下午长跑出糗时的忐忑，以及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陌生……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此刻的纠结心境。

早川葵喉咙一紧，手心慢慢渗出了汗珠，心脏更是以不寻常的速度跳动了起来。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想要捕捉越前微妙的表情变化。但是——越前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惊讶”、“喜悦”、“了然”这类的情绪转折。

他仅是匆匆一眼扫过早川葵，对男生说道：“前辈好，我来拿阿桃学长的竞赛资料。”

早川葵眨眨眼，眼下也算是她变小以后的第三次见面了，可越前好像根本就不记得自己。

也好、也好。虽然有点无趣，但是这样正好给她省掉很多麻烦。

“嗯。”男生笑着把资料递了过去，顺便感叹道，“你和桃城感情真好啊。”

越前愣了一下，反驳道：“只是顺便。”

毕竟阿桃学长可是承包了他今晚的汉堡包。

男生笑着点点头，一副“我懂的，你不要再解释了”的揶揄表情。

“那前辈们，再见。”越前拿了资料，正要离开，却又被男生给叫住了。

只听他笑呵呵地说：“别急着走呀，越前你还没回应我们班早川的仰慕之情呢。”

如果现在有铁锤，早川葵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往这位班长头上砸下去。

难道调侃别人就很有趣很好玩么？听听，这开的是什么玩笑？

下一秒，越前停下步子，回过头，眼神直直地落在了早川葵身上，他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问：“回应什么？”

“呃……”这回轮到男生发愣了。

这个网球天才难道这么迟钝的么？桃城武怎么从来没提起过这点。

见此，早川葵突然笑了出来，近乎夸张的笑容点亮了往日平淡的脸庞，眼中的神采也透过镜片飞扬出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也许只是因为越前的迟钝让她莫名的放松。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在这个时刻松动了些。

“喂，早川你……你在笑什么？”

男生对早川葵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更不用说越前，也是一头雾水。

早川葵终是笑累了，可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她对越前和同班男生挥了挥手：“抱歉吓到你们了。”说着背上书包，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我先回家了，拜拜~”

“早川葵这家伙真奇怪啊……”男生嘀咕了一声，随后对越前笑道，“那桃城的卷子就交给你啦——咦，越前？”

眼前的小学弟好似出了神，双眸在一瞬间紧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前辈，你刚刚说，早川葵？”

脑海深处，混杂着滴滴答答的雨声，短发女生温暖的笑容一闪而过。如同细碎石子投入河中而泛起涟漪一般，越前龙马的心，分明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扩散开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