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没提离开,龙雅也就默认他住下了。白天龙雅要上学,正好龙马不睡觉,装睡到点就和龙雅一起起床,帮他买好早餐,再将人送到路口,然后找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消磨白天。
地下室实在是太磨人了,住的这几天浑身不舒服。龙雅看出龙马的不适应,让他白天多休息一会。龙马暗自苦笑,不是他不想休息,是在阴暗的地底着实无法休息好,再不趁白天阳光好出来晒晒,马上就要发霉了。
龙马看着卡鲁宾慵懒地翻肚皮伸懒腰,苦恼叹气。这个意识层进展并不顺利,虽然和龙雅的关系发展很快,也探出不少信息,但是目前为止,龙马还没有看到龙雅在这个意识层的精神力表现。能想到的事龙马都去尽量满足他了,精神力还是毫无踪迹。
他到底想要什么?
“嚏~”
手下卡鲁宾身体猛然一抖,从四脚朝天翻身变成伏趴,几根毛发因为动作大飘到空中,不一会消失了。
“卡鲁宾?”龙马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晚龙雅咳嗽过后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流鼻涕喉咙痛一起来,说话声音都变成公鸭嗓,像是感染了重感冒。龙马没多想,这个年纪正是分化第二性别的时候,天气又多变,初期哨兵体质敏感点也正常。但他从来没听过感冒能传染精神体的,卡鲁宾和意识层里的龙雅严格意义上甚至不是一个次元的,哪来的传染一说。更别提,他第一次见卡鲁宾掉毛。
他抓起卡鲁宾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生怕出问题,卡鲁宾喵喵几声安抚龙马表示自己没事。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你怎么会突然打喷嚏。”
“呼噜噜~呜~”
“地下室住的确实不舒服…”龙马抱着猫叹气,“唉,你说他那些年怎么熬过来的啊。”
龙雅感冒后就不愿意和龙马一张床睡了,连夜买了一张简便折叠床要和他分床。龙马试着睡了下,折叠床底下透风,睡起来总感觉背后一阵阴凉,家里干净的多一条床单都没有,想铺厚点也没办法。
龙雅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要睡折叠床,龙马冷脸让他回自己床上休息,地下室再冷至少床上不透风,生病还不把自己当回事,岂有此理!
龙马晚上不睡觉,闲得慌。隔一会就要去给龙雅掖被子。尽管如此,早上起来龙雅还是发热了。这病来的莫名其妙,衣服添了,热茶喝了,晚上下班时间太晚没办法,但也尽早睡了,就这样,龙雅还是没顶住。
龙马给他探了热,轻微低烧,不算严重。不过这感冒拖的有些久了,龙马还是想让他请假休息,龙雅不肯,也不知道哪来的热爱学习的心。但孩子想学哪有拦着不让上的家长,龙马便随着他去了。只是换他来骑车送龙雅,晚上他再去接放学。
他在校门口帮龙雅背好书包,又给他掖好衣领,耳提面命提醒他不舒服别死撑,该歇息歇息。卡鲁宾在旁给龙马捧哏,龙马说一句它喵一声,龙雅脸上面无表情,好像不耐烦的样子,却句句有回应。等龙马说完都打预备铃了,龙雅匆忙道别跑进去,手里纸袋跟着他跑动一晃一晃,里面是还热乎的三明治牛奶。
看龙雅着急的模样,龙马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啰嗦了。奇怪,明明以前上学最烦老头子和妈妈唠叨自己,但面对龙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话多。他心里其实明白,龙雅这个年纪也是个大孩子了,心境也比同龄人早熟,他说的那些话挺多余的,却还是忍不住说。龙雅听不听得进去是一回事,是自己不说完不安心。与其说是哄龙雅不如说是哄自己。
下午还要接龙雅放学,龙马没跑远,就在附近打发时间。三点半放学,不到三点龙马就在校门口等人了。龙雅一出来就看见在早上分别的地方等他,就好似从未离开过。
卡鲁宾一天没见龙雅想他想得狠,一个飞扑跳进他怀里。结果龙雅才碰到卡鲁宾就像过了电一样,浑身猛然发抖,双手无力,没接住猫,卡鲁宾没了受力点生生摔到地上。卡鲁宾摔来摔去家常便饭了,龙马不担心它,更担心龙雅。
他上前抓龙雅手腕,滚烫的温度通过皮肤传到他指尖,“则么烫!”龙马换手想去探龙雅额头的温度,却被一手甩开。
“不要碰我。”龙雅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干裂发白,眼神迷离,明显不是正常状态。
“好,不碰你。你听我说,你现在不适合工作,上班不差这一两天,今晚我们就请假回家吧好吗。”龙马放缓自己语气,以商量的口吻。
“要上班。”龙雅脚步漂浮,语气却坚定。
龙马简直要对他无语,哪来的犟脾气,“不行,你不能去。你有没有看过镜子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上一半昏过去怎么办?上班那百来块够你医药费吗?”
“我有东西在那,得回去拿。”
“拿什么?我帮你拿。”
龙雅头摇的像拨浪鼓,“你不知道在哪。”
龙马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告诉自己别跟小孩置气,“我送你去拿,拿完我们回家。”
龙雅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想要反驳看到龙马阴沉的脸色又不敢开口。
龙马着实是有点生气了,“你那个班就非上不可吗!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
龙雅刚想开口就被龙马堵回去,“我替你顶班,我那份给你,最后通牒,没得商量!”
“我不是……”龙雅才张嘴就被龙马眼神吓到不敢再说话,小声说了句好。
平时他们骑车姿势也没有多亲近,但龙马总觉得今天的龙雅格外疏远他,书包特地换到胸前背,手缩在身下,生怕碰到龙马似的,就算是怕传染也不至于躲成这副样子。就好像…好像…龙马是什么瘟疫源一样……
一到店里,龙雅就跑进更衣室,四处张望找什么的样子。龙马见他找到相熟的哨兵服务员,拉着人跑到角落说什么。那人听龙雅说完看了眼龙马,见龙马也在看他赶紧收回视线,然后带着龙雅去自己柜子拿了什么东西给他,俩人偷偷摸摸的样子龙马尽收眼底。
他很好奇龙雅到底在拿什么,但他愿意尊重龙雅不去探究,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点不想说的秘密很正常,他也是这样长大的,将心比心,如果他有秘密,也不会想龙雅知道。
龙马把龙雅送回家里,盯着他喝热水吃饭,上班点快到了,龙马没办法看他吃完药上床休息。只好留下叮嘱,“烧的难受就别写作业了知道吗?我会帮你跟老师说原因的。吃完饭记得吃药,累了早点睡觉,被子多盖点,把我那床也拿去。等我下班回来看到你没睡着你就死定了。”龙雅正低头认真吃饭,被龙马捧起脸强行对视,“知道吗!”
龙马语气格外严厉,龙雅哪敢有异议,饭都不嚼了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龙雅这边答应的好,只是龙马不知道,他一走,那边龙雅就掏出刚刚找人拿回来的东西摆弄起来。
龙马替龙雅跟领班说明了情况,领班表示理解,得知他们住在一起,特别允许龙马早退回去照顾龙雅。小孩一个人出来打拼不容易,本来领班就有留心这小孩,有情况方便照顾。这会病倒了,有人愿意帮着照看领班也乐得看见。
刚过十二点,客人还多,但场子已经开起来了,不差龙马这一个,领班便让他先下班。临走还塞给他一盒膏药,说感冒发热用这个涂在胸口效果很好。
龙马谢过领班便往家赶。这感冒突如其来,加重的又快,他挺慌的。他和龙雅确认过,龙雅没医保,兜里几个子完全不够上医院的,说什么都不肯花这个钱。他还没发工资,开销还是靠龙雅之前存下的钱。没钱说话都不够硬气,龙马第一次感受到没钱的无力感。不过他想好了,要是过了今晚龙雅还是没有好转,怎么都得去预支工资给龙雅看病。
龙马在开门的时候听到走廊里有打火机的声音,好像是水房的方向传来的,他没留意,住在这里的很多人都抽烟,在房间里抽会触发烟雾报警器,只能在卫生间或者水房这种有排气设备的地方抽。而不是所有户型都有独立卫生间的,所以经常会有人去水房抽烟。
他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不想打扰到龙雅休息,便借着手机的光关门慢慢摸到床边,幽暗的灯光扫过床上,空无一人。龙马把手探进被子里,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说明已经出去很久了。他把灯点亮,发现厕所里也没人。
龙马一下就慌了,大晚上的人能去哪。联想到这里糟糕的治安,不会被绑架了吧!但是他们没有钱啊!他检查了门锁和平时放钱的柜子,没有损坏,没有丢失。
他懵了,什么都没丢,人丢了。不会是龙雅精神域发生什么异动把人怎么了吧。这已经超出龙马理解范围了,他想起加西亚的话,考虑起要不要回现实搬救兵,却突然福至心灵。半夜十二点是这个贫民窟宿醉浑沌的时候,每一个房间都在哀声怨载,怨天尤人,只有水房最安静,谁会在这个点跑去水房抽烟清醒。
如果龙雅真的在那,龙马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该担心还是生气,但真的看见龙雅躲在角落手里夹烟,嘴里吐雾的时候他分清了。
“越前龙雅!”龙马怒火中烧,他这辈子从来没试过如此动怒,龙雅被他一吼吓得手里烟都掉了。
龙马怒极反笑:“你把我说的话当什么!病了就有点病人的自觉行不行,大半夜躲在这抽烟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忧郁小王子?你就非要我操心才有存在感是吧,我给你的关注还不够多吗!”
龙雅想说话没插上嘴。
“我特地提早下班回来照顾你,你领班还给你送药,你就在这自己糟践自己。拿东西?拿的什么?烟?还非得特地回去拿。你那狐朋狗友看见你这副样子还给你烟是想你去死吗!”
“不是的…你听我说……”龙雅声音很虚弱,还带着委屈。
“你跟我委屈上了?”龙马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一整包没剩下几根了,地上全是烟灰,“没收。现在,回去,睡觉。”
“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
龙雅依旧是一副无力的样子,眼里满是委屈无从宣泄,紧盯着龙马,爬满血丝的眼底一阵水雾若有似无萦绕,面色倒是红润许多,不像下午那般死白。龙雅几度欲言又止,碍于龙马的态度,他最后什么都没说,耍脾气般,用力撞开龙马的肩膀,一路冲回房间躲进厕所锁门。
龙马没想到龙雅反应则么大,骂完人冷静下来也发觉自己话太重了。但是气已经撒了,人也躲起来了,一时半会的龙马拉不下脸去哄人。何况龙雅真的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不长长教训怎么行。
龙马感觉身体有些发热,可能是刚生完气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浑身都在发烫。他一边敲门一边惊讶自己居然会气成这样,连之前龙雅在船上撩他打假球都没试过这么气。
连敲好几次门,龙雅连声都没应,龙马不由自主担心起来。伤到小孩自尊心了吗?
“龙雅?龙雅…”无论龙马怎么叫唤龙雅就是不回应。
龙马头疼在桌前坐下,这才注意到卡鲁宾好像也被他吓到了,不停在床上翻滚往被子里拱,时不时嘴里发出梦呓一样的娇嗔。他没力气哄这一人一猫了,总不能气一晚上不出来,大不了就耗着。
他拿起刚刚随手丢在桌上的烟打量,突然发觉这烟有点奇怪,他好像闻到别的向导的味道,不自然的,夹杂化工味的向导素。龙马反应过来什么,抽出一根放到鼻子底下确认——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烟,是抑制器,哨兵发情的抑制剂!
抑制剂分为两种。针剂的,效果好,无副作用,但是限量购买还很贵,只能去医院申请;还有一种就是这种烟剂,人造向导素,通过雾化进入哨兵体内缓解发情期,便宜但是效果差,还有普通香烟都有的副作用。
龙马这下明白刚刚龙雅想跟他说的是什么了,内疚感涌上心头,顾不上什么台阶不台阶的,冲向卫生间对门猛敲。
“哥!哥!你开门!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冲动了,我不该不听解释骂你的,对不起。哥你开门,哥!哥!”
许是被烦到,龙雅的怒吼从卫生间里传来:“滚!”
“哥对不起……”龙马敲地手疼只换来一句骂。委屈也没用,是他先骂起来的,这个亏只得闷头吃下。
他看不见龙雅情况,担心的不行。精神触手不自觉伸出,反应过来的时候它们已经根据主人想法穿过单薄的墙壁来到龙雅身边。龙马闭眼就看见龙雅满面潮红瘫倒在地上,衣领因为难受已经被他撕坏,胸口上是挠出来的红痕,情况很是糟糕。
加西亚提醒过,有状况千万不能逞强马上出去。龙马犹豫着思考这算什么情况,好像自己能帮龙雅疏导,但是……
还没想完,他的精神力突然失控了,精神触手发了疯般涌向龙雅,不断纠缠龙雅身体,向大脑探入,似乎想要饱尝橘子的香甜。那头哨兵的精神力也将触手死死拽住,不让向导远离自己半分。
龙马大脑一下就空了,什么思绪都没有了。他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他在做什么,他只想打开这个该死的门去拥抱里面的哨兵。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浑身瘫软无力,滚烫的热流从下/t流向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叫嚣着酥麻,想要人触碰。
他嘴里开始发出无意义的s/吟,手不听使唤疯狂在身上摸索。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个应该在自己身边的哨兵呢?他明明能闻到哨兵的气息,却碰不到。他想要更多的气味!身体没有思考,迫不及待爬向椅子上龙雅搭着的外套。
不够,还是不够!衣服在外面走过,留下很多乱七八糟的臭味!他要的!他要的!是他的哨兵气味!只有他哨兵的气味……
龙马血红的双眼扫过床上的被子,卡鲁宾还压在被子上翻滚,他却像没看见似的,一把抽走,把脸全埋进被子里吸食,上瘾般。哨兵的味道没有缓解他的**,反而激起千层波浪,皮肤被爬了一万只蚂蚁,从心底痒到下/t,每一分都在呐喊抚摸。
**告诉他,他想要一个人,只想他,只有他。他好想打开那个该死的门!
他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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