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磨蹭什么?”
风间刚推开料理店的木门,就被系着红围裙的女人敲了下额头。玲姐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眼角的笑纹里还沾着面粉,“换完校服赶紧下来帮忙。”
她低头一看,米白色大褂变成了荷绿色的水手服,裙摆扫过腿肚时,像触到了十年前的阳光。
......
二楼房间的布置和记忆里分毫不差:墙上贴着夏目漱石的海报,书架第三层摆着她掉了页的《我是猫》,书桌上的日记本翻开着,日期是三月三十日——春假最后一天。
“发什么呆?”玲姐端着水果盘进来,把草莓塞进她嘴里,见到桌上的日记本,笑道,“你这从国小开始写日记的习惯还延续着呢,这可是好习惯。”
草莓的酸甜在舌尖炸开,风间忽然捂住嘴,被汁水呛到下楼找水喝。
脑子里却冒出了另一个念头,她突然响起前世这个时候,玲姐的咳嗽已经很频繁了,却总说“小毛病”,拖到秋天才查出肺炎……
“玲姐,”她咽下汁水,声音发紧,“明天放学我陪你去趟医院吧?做个体检。”
玲姐头也不抬地收拾着餐盘:“浪费那钱干嘛?我这身子骨,扛一袋米上三楼都不喘。”
“可是......”
玲姐径直打断她,“赶紧睡觉去,明天开学式别迟到,去年你就因为睡过头被风纪委员记过。”
风间只得把话咽回去,乖乖上楼。
突然穿越回到十年前,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风间当然不可能睡得着,辗转反侧后还是下床打开日记本从头看到尾。
大半的内容都在记录帮玲姐干活的琐事以及锅碗瓢盆果蔬生鲜的价格,翻到最后一页,洁白的纸张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
“玲姐的杏仁豆腐今天卖光啦!”
合上日记本,风间四月杵在座位上没动。
如果十年后的风间四月回到了十年前,那原本这具身体里十年前的风间四月又去了哪里?
这究竟是谁整蛊的彻头彻尾的恶作剧,还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或许明早醒来还是从前世冰冷空荡的房间里醒来?
——
尽管头天晚上睡得早,但她第二天果然还是迟到了。
冲进青学校门时,早读铃刚响过最后一声。风纪委员的眼镜片反光,把她堵在教学楼门口:“风间四月,二年8组,迟到3分20秒。”
她低着头往教室跑,后腰忽然被人戳了一下,她停住脚步。源千叶趴在走廊栏杆上,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全校就俩迟到的,你和桃城——不过他被手冢学长抓去罚跑了。”
风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操场跑道上,一个冲天头少年正满头大汗地狂奔,跑道边站着个穿运动服的身影,背挺得笔直,手腕上的黑色护腕在阳光下很显眼。
“他……”
“风间桑,你今早入学式迟到害我们班被扣了3分了哦。”
风间四月心头咯噔一声响,回头果然看见了班长不满的脸。耳际响起源千叶的偷笑声。
“非常抱歉!下周的体育祭我一定好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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