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被打乱，真田瑞明显精神不佳，吃完午饭又想回房间睡觉。这样下去晚上又睡不着，会陷入死循环，影响到明天上课……这可不行。
真田瑞只好往兜里揣了点现金，外出散步。
无事可做的星期天。她从居民区走到商业街，正想着不然去商超打发时间，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下她肩膀。不等她回头，那人一下又蹦到她跟前：“嗨！真田同学！”
真田瑞看着这张五彩斑斓的脸，努力思考了会儿，皱眉道：“哪位。”
对方被问得噎了下。
“我…我是你前桌啦！福山美咲！”
福山……
真田瑞想起来了：“是你啊。”
“我还是头一回在这碰到真田同学呢，你也出来玩吗？”
“闲逛而已。”
福山眼睛一亮：“那我们要不要搭个伴呢？和我约好的朋友临时有事出不来，我们一起吧？车站前最近新开的那家店你肯定还没去过，超可爱！”
“车站…”
“走啦走啦！”
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福山拉起她就跑，掐着点赶上一辆即将发走的公交。不知为何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真田瑞只好跟着福山付钱，在后排找了空位坐下。
福山口中那家超可爱的店其实是一家中端精品店，非常少女风，因此顾客多为年轻女性，尤其是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
福山一进店就感慨：“大家都穿得好可爱喔。”
真田瑞：“……”
的确，大家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打扮得很可爱。同时也把穿着黑衬衣黑长裤黑短靴的真田瑞衬托得极其显眼，以至于她满脸‘为什么我会来这里’的迷茫。
当下她就想以服装不合适为由离开这里，但福山直接带她一头扎进饰品区，擅自挑了个黑色猫耳发箍给她戴上：“和我想的一样，超合适欸。”
真田瑞不作声。
发箍在脑袋上呆了两三秒，她就想把它摘掉。
“哎等等！还没拍照呢，等我一下啦！”
福山赶紧也给自己挑了个小熊发箍戴好，拖着真田瑞到帽子区的全身镜前，找好角度后咔嚓咔嚓一顿猛拍。真田瑞还没回过神，福山又说：“拍好了！真田同学要看看吗？”
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接过福山递来的手机，粗略翻看了下照片，很快还回去。
“等回家我就把照片都发给真田同学，到时候你挑一下喜欢的，我要上传动态。”
“好。”
“话说，真田同学太严肃了吧，每张都是…”福山板起脸，“这样面无表情。”
“……”不，我那只是在发呆。
对着镜头笑这种事，她努力下其实也能做到。
昨天她和慈郎——
“真田同学！”就在真田瑞差点又想起那句令她在甜品店脚趾抓地的慈郎名言之际，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转头前她总算如愿摘下发箍。
来者居然是天野深雪：“好巧哦，对吧精市？”
还有幸村精市。
真田瑞看了眼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但略显倦态的幸村，点头道：“你们好。”
福山则一副傻眼了的模样，看到天野挽着幸村胳膊的亲密姿态，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好半天没说话。等天野和幸村离开了这家店，她才反应过来，抓着真田瑞问：“啊啊啊啊怎么办！忘记跟幸村前辈问好了要给他留下坏印象了！”
“不会。”真田瑞安慰她。
福山立即收起悲怆的表情。
“不过刚刚那谁？前辈的女朋友？看起来那么亲密，肯定是女朋友没跑了！可恶啊长相太可爱了完全不是对手！”
“那个人是天野。”你曾经的同班同学。
“天野？”闻言，福山先是疑惑了一阵，然后瞪大眼睛：“哎？？？刚才那个女生是天野？她去整容了吗变化这么大？”
“没有。她和以前一样。”
顶多就是换个发型的区别。
“不不不我记得她以前没这么好看。”福山作思考状，不一会儿便抓狂道：“我怎么想不起来她之前长啥样了？”
真田瑞准备把发箍挂回去，听到这话，忍不住看她一眼：“太久没见没印象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
可是什么？真田瑞等了等，却发现福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无精打采，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不打算追问，帮福山去还了发箍，两人什么都没买就走了出来。
附近店面很多，她顺着街道瞎走一通，福山则失魂落魄地跟着她。
“真田同学和天野很熟吗？”
正当真田瑞在一家刨冰店前立定，犹豫要不要点份草莓冰沙的时候，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扭头看向似乎满腹心事的福山，说：“一点也不。”
福山眉头紧皱：“是哦。真田同学和班上同学不怎么交流，不知道天野被排挤。”
那个用肉眼看就了解了。
忍着头顶仿佛有火在烧的热意，真田瑞抬头望了望天，问：“吃冰吗。”
*
“其实天野一开始和大家相处得还挺好，但她一碰上幸村前辈的事就会变得很奇怪。”
“是吗。”她兴致缺缺，满心想着冰沙什么时候能端上来。
“都是因为那件事……”
福山叹了口气。
“真田同学也知道天野和幸村前辈是青梅竹马吧。国一开学不久，石原拜托天野帮忙转交情书，天野答应了。但是，隔天石原她们就看到天野偷偷把信撕了丢进垃圾桶。”
“这样么。”
真田瑞不禁思考起天野答应石原的意义何在，又不太相信天野会做这种事。再说了，国一？那不都三四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石原在班上很有人气，很快大家都知道天野撕掉情书的事，孤立了天野。”福山看着真田瑞，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喔！那个时候敢和天野讲话的只有真田同学。”
福山这句话就像摁下某种开关，一大段记忆瞬间涌入她脑海——
从国一起，真田瑞每个学期都只在开学第一周满勤，后来就都不怎么来学校。她性格古怪，常在校外惹是生非。但她父母相当慷慨，在她国一入学后给立海建了一座新图书馆，又翻新了电脑室所有老机子，因此只要真田瑞不在学校惹事，校方对她的行为都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真田瑞总是等课桌椅快积灰了才来班上刷个脸，那天也是如此。
当时正逢期末复习周，刚好是午休时间。真田瑞回学校是准备临时报下佛脚，但教室前门被人从里面反锁，后门还站着两个面生的女生一边跟她道歉一边不让她进去。
她一下子火气上来了，骂道：“你们有病？教室你们家开的？”
真田瑞那会儿日语说得不大流畅，连骂人都惯用英语或者意大利语。尽管很多人听不懂，但胜在气势逼人。她们吓得不敢再阻拦，让真田瑞拉开了门。
教室后排。某个男生正摁着天野的头，逼她用嘴捡起地上的菜吃掉。石原则坐在课桌上冷眼观望，另外几个抱着手站在旁边的人，表情都和石原如出一撤。
他们大概都没想过有人居然会在这时打开后门，脸差点吓白。
“真田？”最后石原打破了沉默。她对真田瑞向来抱有面临危险时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怎么来学校了？”
“快考试了。”真田瑞说。她扫了眼天野狼狈不堪的姿态，石原忙双手合十，笑着请求：“拜托不要告诉老师啦。”
真田瑞皱眉：“别吵我复习。扫下地，很臭。”
石原比了个OK手势，跳下桌子，揪起天野的头发：“今天放你一马。”然后松手，指挥跟班拿扫帚跟拖把将地面散落的菜打扫干净。
“谢啦。”临走前石原说了这么句话，真田瑞一脸莫名其妙。
天野等他们走了才从地上爬起来，垂着头从真田瑞身旁走过。
“谢谢。”
真田瑞更加诧异。
一个两个都跟她谢什么？
——这是「真田瑞」第一次目睹天野被霸凌。
TBC.
写得好慢啊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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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Tennis.0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