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的不二继续研究那个被他抄在纸上的魔法阵。

与此同时，他向木手提议找一个安静无人的海域来尝试激活这个魔法阵。木手欣然同意，下令船向北行。

魔法阵被磨损了一部分，不二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猜测去复原——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多元素复合防御法阵，还是刻画的魔法师自己创造并私有的、未广泛流传的法阵。

“你们坦可的故事或传说真的没有奇革塔奇的故事吗？”不二觉得有些可惜。能创造这个法阵的魔法师必然是个厉害人物，可没有文字故事记录下只言片语，这个法阵的研究也只能靠他自己的推测。

甲斐在一旁摇头，“没有，我们坦可流传下来的故事里完全没有这艘船的故事，也没有和魔法阵相关的。”

——当然没有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唉……已经离开太久了……

又是那个奇怪的声音。不二抬头看向四周，船员们没有任何反应，包括在他身旁的甲斐。

“你也没听到那个声音吗？”

甲斐闻言，疑惑不已，什么声音？

——他们没资格听到本座的声音，别费劲了。

不二道：“又说话了。那你们坦可有类似的故事吗——脑子里会出现他人听不到的陌生声音的桥段？”

甲斐依旧摇头，“坦可族在船上的生活枯燥，族人喜欢一帆风顺的生活。因此流传的故事多是告诫孩子们深海的危险，或是歌颂白龙神和他的使者的功绩。”

不过，能登上奇革塔奇号的族人都不是传统的坦可人。木手和船员们的目标是闯荡出海上的名声，而非风平浪静的普通生活——比如成为令全世界海盗闻风丧胆的侠客号。

——哼，就算是歌颂白龙和本座，本座也不会领情的。

所以这声音是白龙的使者？毫不费劲地知道了呢。不二笑眯眯地下了结论，不再在意这道声音，继续推演法阵。

白龙的使者意外的单纯，至于书里提到的“是否是精灵”问题，大约得等这位使者自愿从他的脑子里“出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才能得知了吧。

不二按捺住好奇的心，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奇革塔奇号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行驶。

除了海，还是海，唯有太阳的沉没依稀看见不再清晰的天与海的边界。

这是一个绝佳的实验地点。

木手从驾驶室出来，走向不二周助。“研究得怎么样了？”木手扶了扶眼镜，问道。

不二点头，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应该是多元素复合防御法阵的简版。刻画者大概是怕船体沉没和易燃，所以这个法阵基本上没有火元素和土元素。”不二要了把小刀，照着自己的草稿在法阵的缺漏处刻着，“这个法阵开启以后，会在船体四周展开一道空气墙，减缓炮弹的速度。如果没有截停炮弹，只能依靠水元素组成的流动缓冲带来截停。”

法阵的中央有个坑洞，不二认为这是放置魔力结晶的地方。

法阵应该有两个魔力来源：魔力结晶和魔法师本身。船员人数不多的情况下，魔法师也是强大的战力，不太可能只维持法阵的开启而不参战。

“这次我直接输入魔力，看看能不能开启这个魔法阵。成功的话后续还要需要实验单块魔力结晶输入时长来看看这个法阵的持续时间，还有这个防御法阵能抗多强的攻击。”不二安排得仔细，拿出了实验室研究的态度。

船员们还不等木手下令，便自发地行动了起来。

一队拿着火铳便坐着小舟离开主船，等待法阵开启后的信号指令；一队拿着信号旗，听从指挥，准备指令信号；剩下的船员待命。

趁着太阳还未完全落下，不二火速开启试验。

只见他的手掌触碰甲板，闭上眼，法阵便向四面八方涌出霁青色光芒，又在空中消散。海水犹如丝带从海面钻出，绕着船的四周形成两道带状轨迹。

周遭的空气微微颤动，不二清晰地察觉到空气墙的出现，存在感极强——威慑力有了，不知道能挡多大的威力呢？

“空气墙距离船大约十五米！”船员报告道。

不二抽开了手，法阵光芒消散，空气墙消失，水环落进海里，溅出水花。

计算无攻击时单块魔力结晶供给持续时间的实验开始，大约一小时后，魔力结晶“啪”的一声碎裂，法阵失效。

魔力损耗速率在预期之中。

不二向木手点点头，拿出扫帚，飞向小舟，准备进行下一个实验。木手则留在船上，准备放置魔力结晶。

夜幕降临，防御法阵变得更为清晰。魔力波动就好像焰色反应，空气墙隐隐透出白光

不二从魔法口袋里拿出了法杖。

他不常用法杖这类辅助设备，大多时候都是以人为媒介释放魔法。但如果需要更精准的释放量和发射方向，使用法杖会更好。

而不算特别擅长攻击魔法的不二正需要设备上的提升。

他吟唱着，法杖顶端指向奇革塔奇号的船帆，身边起了微风，头发随着微风飘动。一个白色光球慢慢聚集在空中，不断膨胀。

船员们屏气敛息，生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什么。

“唰”的一声，光球的体积不再变化，转而向奇革塔奇号发射了光束。紧接着，光束与空气墙碰撞产生的光芒与轰鸣声照亮震响了这片无人之海，恍若白日。

一次攻击结束，空气墙恢复了平静。不二上前细细观察，感受空气墙前后的变化，记录下来。

“继续吧。”

时间渐渐流逝，所有人不知疲倦地一起实验着这个法阵的数据。一道道不同的光束朝着空气墙和水环不断攻击，直至空气墙破裂。

时间久到身边的船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二才惊觉已是深夜。

不二翻了翻记录在册的数据。“夜深了，这些也差不多了。辛苦你了，甲斐。”

“不吃苦瓜就行。”甲斐将小船划向奇革塔奇号。

实验暂时结束，除了值夜人员，众人回到船舱，沉入梦乡。

不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白日的脑力消耗与晚间的魔力消耗令他沾床就睡。

……

第二天清晨，不二被船舱的动静闹醒。他打着哈欠起身，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什么梦？不太记得了。

脑海里只有一些画面：火与海，船只与炮火，篝火大会……火、痛苦与欢乐交织在一起的片段，就像是何人的回忆，不小心丢给了他。

不二没有过多纠结，迅速换好衣服出了船舱，拦了人询问发生了什么。

“是使者的神迹！”那人也不恼，径直拉着不二上了甲板。

那是陆地的孩子不会看到的海景——就算是沿海的人们，在清晨也只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和满载而归的渔船。

海水如绸，被风轻轻拂过，泛起波澜。不远处，一群白鲸接连跃出水面，发出空灵悦耳的鸣叫。

空中出现一团短促而晶莹的水雾。

不二眯了眯眼，看见白鲸头顶的喷气口闭上的那一瞬——在坦可人眼里，这是使者向信仰者传讯的方式。

“使者大人想说什么？”有人疑惑道。

但可以翻译的长老不在，无人能够解读使者的讯息，木手只能依照长老授予他的记录方式记下了这次的奇观。

“嗯哼，不用记了。本座在这里，你们那个半吊子翻译不行。不如直接问本座。”

不知何处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众人不知所措，但不二立刻了然：这是那个在他脑海里嘀咕的白龙使者。

不二走向木手，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摇了摇头。

木手不解，但还是停下了动作。“敢问是何者？为何不现身？”

那声音嗤道：“让本座现身？算了，那就让汝等好好开眼！”

换了一个屯稿软件，不用自己排版了，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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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