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影的脑子现在很混乱。
眼睛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手冢国光的手并非是因为长时间使用零式那样对手臂负担很大的招式才变成那样,而是因为旧伤复发。
旧伤复发,哈。
开什么玩笑,他的手明明已经被她治好了!
时清影捂住脑袋,身旁好像有人在叫她,但耳边一阵阵的嗡鸣让这些声音在时清影听来都变成了无序的杂音,炸的头晕。
她突然想起了父亲曾经说过的那句话。
「世界的发展是完整规律、逻辑自洽的,不必担心你的加入会激起什么涟漪。」
那时她以为父亲是在安慰她,现在看来,更多的是在隐晦的提醒她吧。
只是……为了所谓的剧情发展,这个世界可以连事实都罔顾吗?
“比赛结束,迹部7:6获胜!”
清脆响亮的哨声将时清影的思绪拉回球场,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这些事之后再跟父母问清楚,阿光的手伤成那样,得去处理一下。
“Kiyoshi,等等……”真田弦一郎没能拦住她,只能看着她穿过重重人群翻进赛场内青学的等候区。
非参赛选手不能进入比赛场地?时清影当然知道,只是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赞同她的行为想要说什么的手冢国光被她红着眼眶瞪了一眼,“闭嘴,手伸出来,我待会再跟你算账。”
经过紧急处理之后,手冢国光手臂的红肿已经消退,围在旁边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时清影紧皱的眉头后心又提了起来。
“那个,toki,”大石秀一郎忧心忡忡地问,“手冢的伤,情况怎么样?”
时清影张嘴想要回答,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这次阿光手臂伤的虽然比一开始治疗时的还要严重,但要治好反而需要的时间更短。
她只是……无法确认他会不会因为这可笑的剧情发展而再次受伤。
“等明天用仪器再检查一次,我才能确定。”最终,时清影选择了这样回答。
回去问问母亲吧,她应该知道后续的发展。
但她的借口骗得了青学其他人,却瞒不过手冢国光,她看这类伤势,可从来没借助过所谓的仪器。
只是看着时清影眼眶通红、神色也有些恍惚的样子,手冢国光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他想,或许kiyo是为了稳妥起见吧。
“我先出去了。”时清影背起包朝着出口走去,但在即将走出青学的等候区时停下了脚步,扭头露出了笑容,“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今天的比赛,很精彩。”
说完,她不再停顿,快步走了出去。
加时赛双方上场的分别是越前龙马和日吉若,比分6:2,因此,这场比赛最终的结果是青学获胜。
比赛结束后,两波在赛场上剑拔弩张的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同一个方向,那里有人正在跟他们挥手。
在时清影说出要不要大家一起去聚餐后,刚要提出意见的众人被一道突兀的铃声打断了。
时清影看到来电人之后不知怎么,心脏突然乱了一拍,她接通了电话,“是我,怎么了?”
砰。
他们看到,时清影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煞白,甚至连手机都拿不住,任由它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各项指标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恶化,如果以这个情况继续手术的话,成功率至少会降低50%以上……”
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在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攥紧从九岁起就一直戴在身上的母亲留下的项链,时清影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母亲,怎么会这样……」”
阿市的病明明跟今天的比赛没有关系啊,不是说只要她不参与正式比赛的事就没有影响吗……
他要参加全国大赛的啊,难道要在他满心期待的时候告诉他出现了意外手术需要推迟吗?
她算什么天才啊,对这荒谬的、连事实都可以罔顾的所谓命运没有任何抵抗之力的可笑的天才吗?
“kiyo。”
“kiyo姐姐……”
“小toki!”
“kiyoshi姐姐!”
“toki!”
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没有引起时清影的任何反应,她仍深陷于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和痛苦中。
直到被人按住肩膀强行抬起头,时清影对上了一双满含担忧的海蓝色眼眸,“「清影」。”
啊,是熟悉的、属于家乡的语言。
木然的眼珠微微转动,大脑开始重新接受外界的信号,时清影听到眼前的人以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安抚的语气开口,
“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是吗?”
“对啊对啊,”芥川慈郎忙不迭地点头,“大家都可以帮忙的。”
“难道这么久了小toki还当我们是外人吗?”菊丸英二故作委屈。
时清影张了张嘴,声音低微的几乎听不见,“……景吾。”
“我在。”
听到这坚定的、不带迟疑的回答,时清影伸手抹了把脸,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情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虽还蒙着水光,深处却是一片沉静,“聚餐就留到下次吧,我要去趟东京综合医院。”
的确,眼泪在这种时候毫无作用,不去亲自确认情况,她才不会甘心。
“以及,”她牵起唇角,露出一个柔和又清浅、甚至带着些安抚意味的的笑容,“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也不会隐瞒的。”
所以,别担心。
听懂她的言下之意,迹部景吾的担忧却没有那么轻易能放下,眉心微蹙,“我让人送你过去……算了,我也陪你一起去。”
都这样了,居然还想一个人硬撑,她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我也去!”
“我也……!”
担心她的不止迹部景吾一个,少年们纷纷开口,又被时清影拒绝,“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们都刚比赛完,应该好好休息。”
她说的不容置喙,尤其点了那几个还受了伤的,迫使他们打消了念头。
但有一个人例外。
从另一边车门上车的迹部景吾面对时清影的视线面不改色,“先送你去医院再送本大爷回家,不行吗?”
蹩脚的借口……时清影收回目光,心底却好像有一小块地方被填满了,又有些发涨。
一到医院时清影就直奔目的地,她身后的迹部景吾差点没跟上。
与相当严峻的检查报告相对的是幸村精市本人极佳的状态,但看到报告的护士如临大敌,坚信他只是伪装出来的,实质上就是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对此很是茫然的幸村精市:“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我真的没什么事……”
时清影就是在这个时候赶到的,然而看到幸村精市之后她顿住了脚步,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然她怎么会看到阿市身上两种截然不同的体征一直在交错重叠?
……不对。
时清影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或许正是因为她的眼睛有所不同,她才能看到这个。
这么想着的时清影没有注意到她手腕上透明手串中一闪而逝的紫芒,她只是又回忆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肉眼看出这些的,这项超出常理的能力是母亲教过她医术之后才出现的。
那么,出手干预的,会是「世界」本身吗?
是的话就糟糕了啊,她可没法跟这股力量抗衡。
虽然以他活蹦乱跳的情况来看只是在阿市身上制造了一层‘假象’而不是真的变成了那样。
但以那个检查结果,就算她坚持继续手术,院方也不可能会同意的,反而会觉得她是在胡闹。这样一来手术就只能推后了,推到‘假象’消失之后。
“时医生,你来的正好,”护士余光一瞥,捕捉到她的身影,忙走过来告状,“快劝劝幸村同学,他现在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试图瞒着我们一个人跑到天台去浇花!”
然而时清影却被她话里的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唔,那些绣球花吗?这个季节确实需要早晚各浇一次水。”
护士眼睛一瞪,“时医生!”
“嘛嘛,生气对身体不好,天天对病人说要保持情绪稳定,自己也要做到哦。”时清影把护士推出了门,“他就交给我,你去忙吧。”
一步三回头的护士被赶来的同事抓走了,时清影立马招呼幸村精市,“走,我们浇花去。”
幸村精市眼眸弯起,“好。”
迹部景吾背靠着墙,手指轻抚着泪痣思索,见到幸村之后,她紧绷的心神就放松了下来,遇到的问题跟幸村有关?
但什么问题会在仅仅只是见到了他的情况下就能够得以解决?还是说见到他之后就有了头绪?
正想着,经过的时清影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也拽走了,“小景——发什么呆呢?你也一起去。”
被拽了个踉跄的迹部景吾:“哈?为什么本大爷也要去?……等等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我知道,电梯要到了,快点啦。”
「小小的打击」,真的
我有在写一章be番外来着,分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剩下的忘记了……想起来再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 31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