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决赛是直播，因此放映进度会逐渐追上选手们的练习进度。

练习最后一首歌的时间是两周，中间会有中间检查时间，也是观看录像定C位的时间。同样的录像会上传到网络上，用来给粉丝们检查训练进度。

粉丝们的战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不二的票数明明已经高于迹部，却因为公演加分而成为第二名，这让不二的粉丝们群情激奋。

他们的战斗力越来越强，相对应的青学所属的另外两位选手，手冢和越前的风头就弱了一些。

仁王也因为夸奖迹部的发言被骂了。一部分不理解他的粉丝本来还想着为什么要为迹部说话呢，被不二的粉丝骂过以后反而团结起来。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和迹部的粉丝和解。两家之前还在为第三轮公演仁王换组的事“打架”，没可能握手言和。

粉丝们在论坛里大打出手，在训练中心的选手们却逐渐有了共同奋斗的战友情怀。

知道其他人是竞争对手，但是在训练中心的压力太大了，这种压力只有拥有同样经历的人能感同身受。

人在关在一个封闭环境下的时候很容易产生“斯德哥尔摩”情绪，这些经历了一轮轮淘汰赛走到最后一轮的选手多少也有一些这样的心理。哪怕是迹部，到了这个地步，潜意识里也会把最后剩下的另外十九个人当做是“同一层次的选手”，是“能并肩作战的人”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

排名在二十名中靠后的那些，在争取可以进入出道团的机会，而在出道位周围的人，则又想保住自己的位置又想再让排名往上一点，哪怕是排名前五前四的选手也没有底气说自己一定能入选。

至于迹部和不二，不管他们两个人愿不愿意，粉丝和比赛的局面都已经将他们推到了薛定谔的对立面上。

他们的票数超过后面的人太多了，于是第一名只会从他们两个人之间诞生。

但两个人的票数差又太近了，你追我赶，根本没办法去预测到底谁才会是最终成为第一的那个人。

迹部拿了那么多轮的第一，当然不认为自己最后会输。

但不二也不想让自己的粉丝失望。

仁王的粉丝一度被迹部和不二的粉丝围攻，但后期那两个人的粉丝打成一团，仁王的粉丝反而有了喘息的余地。

而这时候幸村的粉丝，丸井的粉丝也开始助阵了。

在投票的前几轮，不少人是连带着投同公司练习生的票的，因此多少也有“爱屋及乌”的情绪。此时对上最有气焰的两家粉丝，剩下的人自然会与关系更近的粉丝团相互取暖。

练习进度顺利推进。

仁王是主Rapper，唱法也颇为适合这首歌。以Vocal为主的歌曲，哪怕是主Rapper分量也不算多，并不是Highlight部分，因此录音时很顺利就过了。反而是作为主唱的迹部，稍微陷入了困境。

“虽然歌曲的意思是我行我素，自由自信的人最棒，但是迹部君你的情绪多了一点，再收一点。”黑部和拓植作为作曲家，听着demo作指导，“演唱部分，感觉最恰当的是幸村君呢。”

排名始终稳定在第三名的幸村对着摄像头微笑。

比起不断在为第一名而打架的迹部和不二，幸村的排位反而无人质疑。

他的票数又比第四第五名多许多，能拉开差距，偶尔也能直逼不二的票数。

只是在决赛轮，迹部的粉丝和不二的粉丝打成一团，反而激起了两方的竞争心态，让两个人的票数进一步上升了。但幸村的第三名还是非常稳定。

录音结束后大家回到训练中心继续练习，要一直将舞蹈熟练到身体自然会产生动作的程度，才会不断降低在舞台上忘记动作的可能。这是最后的演出，没有人想要出错。

因为知道自己不可能拿到第一名，但掉出前十一的可能性也不高，所以仁王练习时颇为从容。

他没有太大压力，Rap部分和舞蹈部分都算是他的安全区。

所以他有余裕去注意迹部。

真要说起来，迹部的状态并不差。录音时在作曲家的指导下很快调整了过来，出来的效果也很好，回来练习舞蹈时每一个动作也干脆利落，是他一直以来的水准。

但仁王就觉得，不一样，现在的迹部。

短暂的休息时间，迹部走出门。仁王想了想，跟了上去。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中间的距离不算近。

迹部回过头瞥了一眼，发现了仁王，却没说什么，而是单手插兜大步流星往前走着。

他在走廊尽头自动贩卖机前停住，仁王慢了几步走到他旁边时迹部已经完成了扫码付款等一系列工作。

哐当两声，掉下来的是两罐功能饮料——练习到深夜，还不打算休息的话，自动贩卖机里的可选项自然只剩下了功能饮料。

迹部没有回头，只是将其中一罐往旁边一丢，像是知道仁王一定会接住一样。

仁王看了一眼：“葡萄味的？”

“将就一下，只剩下葡萄和桃子了。”迹部说，“你大概不会喜欢桃子。”

“Puri.”

虽然跟着迹部出来，是想说点安慰的话，但此时仁王也又觉得，安慰迹部是一件很荒谬的事。这个人显然也有他自己的自我调节方式，并且他以为的迹部面临的焦躁和困境，就一定是迹部正在面临的吗？

不要自以为是，仁王提醒自己。

“可别输啊。”所以仁王站在迹部旁边，打开了功能饮料的开口，皱着眉头喝了两口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迹部侧过头，挑起眉：“啊恩，本大爷当然不会输！”

“赢也分类型，所以，赢的漂亮点。”仁王接着道。

迹部一口气喝完一罐功能饮料。

他将瓶子丢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像是闲聊一样对仁王说：“这里真寒酸，连游泳池都没有。”

“要求不要太高。”仁王想了想，“比起游泳池，不如期待一下单人间。”

“淘汰掉八十个人，节目组反而锁掉了好几个房间。”迹部哼了一声，“你现在和立海的其他人一起住？”

“算是吧，实在太吵就把赤也和文太赶到其他房间去。”仁王说完顿了顿，“在这里也住不了几天了。”

“没必要怀念这里。”迹部说。

“多少也有点纪念意义吧？”仁王说着转过头。

他看着迹部的表情，知道迹部的想法：走出去，出道，去成为世界巨星，没必要怀念为了出道而奋斗的这里。虽然出道竞演是一个过程，但是抛在身后的永远不要去怀念，因为未来永远是充满可能性和希望的。

这样的人啊……

仁王笑起来。

他换了个话题：“过几天的C位选拔，跳的不好的话，我是不会投你的票的。”

“哼，这是当然的！”迹部说，“但本大爷会是跳得最好的！”

“至于你，最好能达到本大爷认为你能达到的水准。”

这里的潜台词并不是如果达到了他会给仁王投票。迹部当然也只会选他认为最好的那个（除了他自己以外，选手不能自己给自己投票）。这里的潜台词是，如果仁王表现得不够好，那迹部大概会找机会狠狠挑刺。

前两轮合作让仁王很清楚迹部的潜台词，毕竟迹部一直是这么做的。

“Puri.”他没有回应什么，而只是用口癖简单带过了。

这可以用“我知道”和“行”来解释，迹部会自行翻译成对应的答复。

他们重新回到了练习室，继续开始练习。

“你和迹部的关系不错。”隔天幸村在吃饭的时候来找他。

仁王扒拉着餐盒里能吃的东西，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幸村：“打算为此而谈话吗？”

“不，没有这个必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幸村说。

仁王便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会找我谈话，在公布排位说那些话之后。”

“显然你对我也有很大的误解。”幸村笑着摇头，“仁王，虽然我经常以公司的角度思考，但我和你们也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行，我不会强制性要求你。”

“偶像和公司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永远不可能拥有同样的心情。”幸村说着看着仁王，“这一点你应该懂吧？”

“……那就不要总是用说教的语气。”仁王低声抱怨道，“光算年龄的话，你比我还小吧？”

幸村的意思，仁王也是明白的。

并不是要要求他做什么，而是确认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责任心也太强了吧？

管太多会很累的。

仁王腹诽着，在幸村面前却条件反射安分了一些。

然后幸村看着被他挑挑拣拣的饭盒：“虽然挑食没什么问题，但是仁王，你吃这么点，等会儿练习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管太多会被讨厌的，幸村。”仁王说。

幸村却笑着道：“那你讨厌我吗？”

“……Pur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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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