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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握在手里的球拍，双叶到现在都还有点恍惚。

另一边的苗子也是一样。

她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助攻着助攻着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最后丸井没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打，现在反而是她们两个站在这里，所以果然百合才是王道吗……

晃了晃脑袋甩开这些诡异的想法，然后双叶就听见苗子叫她，“双叶姐姐。”

“嗯？”

“好像今天我本来就是以为要陪你打的说。”

双叶抬眼看向站到网前的双马尾少女，只听她道:“说起来我们也很久没打过网球了对吧？”

“啊，是这样没错。”

“那今天就好好打一场吧——不要再管什么丸井或者其他了，就我们两个好好打一场。

“毕竟我们也是学过网球的人啊。”

此刻小姑娘的神色难得认真了起来，双叶一愣，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前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坚定，握着球拍的手不自觉握紧，她最终郑重点头应诺，“好。”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也可能是被头顶越来越灼热的阳光感染，一个热血的念头开始以一种很有力量的姿态破土而出。

今天，就让她们放手好好打一场痛快的比赛吧！

*

然而苗子菇凉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并没能维持太久，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尴尬。

因为她第一个发球就出界了，咳，咳咳……

双叶和丸井：“……”

“哈哈抱歉啊双叶姐姐。”苗子摸着后脑勺干笑，“果然还是生疏了啊哈，哈哈……”

这样的尴尬在她达成开场就因为双发失误直接丢掉一分这一成就时得以延续。

这次是触网了。

“……0-30.”

丸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摸着后脑勺尬笑的双马尾少女，心想这就是有泽说的很厉害么……

又干笑了两声，苗子低下头抓了抓球拍的网线，喃喃道：“哎我的控球果然还是很差。”

见状，紫发少女的眸色却慢慢变深。

虽然接下来没再出现这种低级失误，但第一局还是由双叶拿下。

之后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简单的发球和回球，华丽的招式当然是不可能有的，速度和力量也很平平无奇，毕竟本身水平就说不上多厉害，中间又有过那么长的一段空窗期。

然而双叶之前练习的时候比苗子认真，再加上学得更早，基础就更扎实，在同样很久没认真打过的情况下，现在就比她上手得更快，耐力也更好。

很快打到了1：3。

抬起右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苗子有些不满地嘟嘴，“果然网球这种需要一直在全场跑来跑去的运动就是会出汗特别厉害嘛，真的好烦啊。”

已经领先了两局，可双叶的脸色并没见有多轻松，反而还更凝重了些。

尽管没有很强的动态视力，但因为从小学习绘画，双叶还是具备一定观察力的，她们又是从小一起打球的彼此间都很了解的伙伴，就连对方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和微表情都很熟悉。

双叶知道苗子虽然对网球说不上多喜欢多有热情，往往表现出一副就打着玩玩的无谓态度，但她内心对结果的输赢并不是完全不在乎，打球的态度其实也都很认真。

这是出于对她这个对手的尊重，也是出于对这个难得上手打网球的自己的尊重。

现在她既然还有闲心嘴上叭叭个不停，就说明目前的情况在她看来还不是特别棘手。

毕竟自己之前可是见过她在对战青学女子网球部的高桥部长后半场时眉头紧锁、双唇紧抿的全神贯注模样的。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把她逼到那种地步。

按照过往的经验看大概率是不能够的，但今天她突然想试一试，能不能打破这个固有认知。

“出这么多汗真的好难受啊，”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有些苦恼地叹了一口气，“那接下来我只能尽量让自己少跑动一点啦双叶姐姐~”

这个娇俏的声音让另一边的少女面色一凛。

“双叶姐姐，你还记得你以前陪我训练的事吗？”

闻言，双叶脑海中飞快划过了一些什么，却被转眼即至的来球打断思绪。

挥拍，回击，啊，这一球的力量跟之前差不多，但好像速度变快了一点呢。

……

两分钟过去了。

丸井看着眼前打过去又被击回来的黄色小球，抬手挡了挡头顶越发强烈的阳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但内心其实有点异样。

这两分钟里她两个们一直这样你来我往，到现在都没人能拿下一分。

期间她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左右大幅度跑动，虽然不能精准地打到同一个点上，但落点都集中在同一片区域内——球一直是从差不多正前方的位置打过来的。

“很像吧？”这时，苗子忽然开口，“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不管我打到哪里，你都能帮我把球正回来。”

双叶的神思有一瞬间的松弛。

这并不影响她手上的动作，没有漏球造成失误，但……

尽管大脑现在才开始回忆，可身体明显早就记起来了。

不管是刚开始学网球的苗子，还是学会了以后依然控球不大行的苗子，打出去的球会到处乱飞都是常事，而之前为了顺利通过所选球类的体育期末测验，陪她练习的双叶就是负责帮她把球正回来的。

最后的成果就是不管苗子的球飞到哪里，双叶都能从差不多正前方的位置打回来，而苗子在她的配合下能稳定回击，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回能打好多个回合。

虽然现在是在比赛，她们要做的应该是让对方接不到球，但经过之前那么久的训练，身体反应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双叶懊恼地发现她并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去换球路——因为真的已经习惯了啊！

中途改球路什么的对她来说也没那么容易，好吧也不是真的不能改，只是以她的水平并没有绝对的把握保证不出现出界或者触网之类的失误……

只能说，肌肉记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苗子也有同样的烦恼，但僵局最终由她打破——

在下一球过来的瞬间，她把球拍换到了左手。

习惯的球路突然变了，毫无疑问，这一球双叶没接到。

收回刚吹起的泡泡，丸井有些诧异，下一秒拄着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是左撇子吗？”

苗子的确是左撇子没错，但她打网球一般都喜欢用右手，当然她可不是像青学的部长手冢一年级时那样为了隐藏实力，也不是像青学现在那个戴帽子的一年级正选一样有自信用非正手就能完败对手，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平时用左手干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打网球这么累的运动还是让它暂时休息下吧。

简单说就是解放左手啦。

现在之所以换手则是因为她和双叶一样一时间很难改变右手的肌肉记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球路。

僵局打破，这一局最终由苗子拿下。

这个方法双叶用不了，不过中间她也尝试过改用双手握拍，可是……

这么说吧，即便后来慢慢克服了这个习惯，双叶也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打越吃力了。

苗子的运动细胞比她发达得多，在网球上也比她更有天赋，之前一起练习的时候她曾经问过苗子是怎么打出那些落点刁钻的球的，她当时仔细回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说就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出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事实上刚刚之所以会出现那样胶着的局面就是双叶面对苗子各种刁钻打法时下意识的应对，只是这样也还是没能扭转局势。

当她开始被动地追赶着去接那些打到刁钻角落里的球时，就意味着这场比赛的节奏已经被苗子掌握了，而这代表着什么在场没人不清楚。

当然苗子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耐力不行，但这也不是双叶的强项……而且在这场比赛中她消耗得也比苗子多。

打持久战消耗对方体力的办法也用不了。

比赛进行到这里，最后的结果在场三个人心里都有数了。

虽然一直都知道苗子网球打得比自己好，但其实她们很少认真打过这种非得决出胜负来的比赛，往往都是点到即止，连完整打完一场比赛的次数都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以苗子嚷嚷着“好累啊热死了热死了我不打了”告终。

但即便是这样，她心里也很清楚，就算真的打到最后，赢的一定会是苗子，不管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

可这一次，双叶发现自己的心境好像有了微妙的不同。

或许是因为有丸井做裁判，或许是因为看过了网球部那群少年训练时的冲劲，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染和鼓舞，或许是因为比赛开始前苗子那句“好好打一场吧”，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火热的天气，此刻少女心中很难得地也生出了一股热血。

比赛还没有结束不是么？不到最后，结局就还是未知数，就还存在着其他可能，所以为什么现在就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输呢？为什么要第一个放弃自己呢？

再试一试吧，坚持到打完这一场，可以的话拿出比之前更猛的势头吧，极限本来就是用来突破的啊有泽双叶。

可很多时候，客观因素的限制不是光靠信念就能突破的，双叶到底没能像电视机里的主角那样骤然开挂扭转乾坤。

越来越吃力地追上球，再挥拍……双叶觉得自己的极限已经要到了，好像没办法突破啊……

但还是不想放弃啊……她真的，还想再试一试……

拜托了，有泽双叶，再坚持一下好吗……不要在这种时候倒下……起码撑到比赛结束……

感受着额头上越流越多的汗，被汗水浸透的POLO衫早已紧紧贴身，刺目炙热的阳光下，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可在一片昏花重影中，一个人影却突然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个在网前展开左臂、右手挥拍击球的身影。

清晰是因为这是她脑海里的画面，不知不觉中，双叶的手腕也开始跟着那个人影接下来的动作抖动。

比赛接近尾声，赢的是谁似乎已经没有悬念，丸井想有泽说的是对的，这位广末同学确实更胜一筹。

可赛末点的那一球却出了点让他瞳孔缩放的意外。

双叶的回球触网了。

但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触网球，它还有后续。

黄色的小球在球网上沿一端移动了一小段距离才落地。

这奇怪的变化出乎苗子的意料，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可以判断这一球——能接到！

“不好意思噢双叶姐姐，这一球我拿下了……诶？喂不是吧！”

TBC.

这两章可能写得有点扯我知道/捂脸，请务必不要带脑子看或者快速掠过球球了QAQ

后面就基本不会出现小叶子打网球的大篇幅描写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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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拿破仑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