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肆意地倾洒落下,地毯上还留着点点的黄渍,漂亮的碎花裙被撕碎,堆积在角落,一切的一切无声昭示着昨晚两人的疯狂。
幸村精市看着睡在床上的女孩儿,她紧闭着眼,猫儿一样疲惫地蜷缩在被窝里,只有小脚趾头搭在床边上,白皙的脖颈落下细密的蚊子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却又无比地让人满足。
有那么一瞬,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情绪。
很欢愉。
空荡荡的内心被女孩儿的哭/喘填满,曾经压抑的阴暗全都被她抚平,耳畔静的不可思议,阳光洒在他卷曲的发丝上,脸庞上第一次露出真切的笑,令人安心,更令人动容。
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那天,他如是想到。
幸村精市把熟睡的人儿揽入怀中,对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清浅的呼吸就跟羽毛一样喷洒在他的胸膛,湿热又有些痒,勾人而不自知。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无奈失笑,“再这样的话,你的身体是真的吃不消了。”
为了不让她再无意识地勾引自己,幸村精市只能轻轻地放下她,去浴室冷却,等他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地板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锦织兮是真的累惨了,响了半天的手机铃声都注意不到。
幸村精市弯腰拾起,接听。
“小兮!你可算是接电话了!出大事了!你在哪儿了?怎么不在家?”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炸毛又跳脚,明显是气坏了。
“抱歉,小兮儿今天身体不舒服。”幸村精市温柔地道歉。
桃井五月拿着手机,怔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回神,“你是…”
她应该没有打错电话吧?
“我是小兮儿的男朋友,她现在还在休息,晚点儿我让她联系你。”
桃井五月震惊地杏眸溜圆,话卡在喉咙里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小兮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她怎么不知道?!
“好…好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人一把抢过电话,怒吼着打断,“好什么好?!我不管你什么理由,下午给我准时出现在片场!”
“柳生。”声线温和。
两个字,却像是镇定剂一般,让那边狂躁抓狂的柳生比吕士如坠冰窖般身体僵硬,随即立刻联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小兮在我这里休息,今天可能赶不过去了。如果是黄濑的绯闻,我会安排人做接替他的准备。”
明明还没有听说是什么事情,他却早已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情况都掌握在手中,并且先他这个当事人一步,提前做好另一套方案。
柳生比吕士第一次对电话里的男人感到陌生,他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对方在政坛上铲除异己的手段,也知道有多少人的死被粉饰太平。那种毛孔耸立的恶寒让他连维持表面的平静都做不到。
“不用了…”
他的回答无声地印证了对方的猜想。
今天早上一则关于黄濑凉太隐婚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更有实锤的照片佐证,黄濑借着外景拍摄,实则和妻女一起去了九州岛散心。这个火遍亚洲的国内顶流一时间绯闻缠身,各大媒体闻风而动,他的粉丝更是炸开了锅,将和他隐婚的女人信息都扒了出来,听说还闹到了家里,他更是为了保护妻女当场现身,砸了记者的摄像机。
事情几经发酵,愈演愈烈,黄濑的所有线上代言,线下活动全都被迫暂停。
就在他好不容易答应了岚的邀约,作为特别嘉宾出场之后……
柳生比吕士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儿没忍住把手机砸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更想手撕了这位顶流,闹绯闻就不能出完节目之后再闹吗?就晚个三天的事!
反正这个事一出,骑虎难下的不止黄濑本人,还有他们这个马上就要开天窗的节目组。
不过这个显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小兮怎么会这个时间和他在一起?他们两个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生比吕士阴沉着脸。
小兮根本就不了解现在的他,她对对方的认知还停留在8年前!
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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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顿酒店。
宽敞而雅致的总统套房内,空气中弥漫着同样糜/烂又馥郁的白玫瑰香气,厚重的窗帘轻轻垂落,挡住了外面的喧嚣,没有阳光的阴暗角落里,是交织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的轻喘声和女人的沙哑哭声此起彼伏,光是听着都会让人心脏一颤。
赤司征十郎骨节分明的泛白指尖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不由分说地将人儿摁向自己的方向,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紊乱,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戒指哪里来的?”
女人拥着男人的脖颈,顺势挡住了自己的手,她大汗淋漓地坐在男人身上,笑的花枝乱颤,“先生现在问,会不会太晚了?”
赤司征十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指腹摩挲着对方的小脸,仿佛从未沉浸于这个迷人的夜晚,蔷薇红色的瞳仁中是近乎冷酷的克制和清醒,薄唇轻吐,“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女人的发丝黏着白皙漂亮的脸蛋儿,眼尾泛红,像是被活生生折断翅膀的金丝雀,明明美的清澈单纯,天真烂漫,却又要佯装出一副魅惑世故的圆滑表情,十分为难。
她眉眼弯弯地笑道,“自然是未婚夫送我的!”
赤司征十郎一瞬间乱了呼吸,掐着她腰肢的力道收紧,沉的惊人。
“啊!”哭叫,娇喘。
女人被迫仰着天鹅般优美的修长脖颈,似是被折磨得不堪重负,却又美到极致,如玫瑰般绽放。
赤司征十郎眼尾微抬,“叫什么名字?”
“先…先生的人呜呜…没事先调查清楚吗?”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清婉疏淡,费力地喘息。
赤司征十郎有力的手臂环住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肢,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蜗,轻蹭,“我想听你自己说。”
“哥哥,我已经死了8年了。”女人柔若无骨地胳膊揽着他的脖颈,反守为攻,轻声细语地吐露出诛心的反问,“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吗?”
这话一出,房间顿时静的出奇。
赤司征十郎有片刻的恍神,反应过来低低地笑出了声,把玩着漂亮的梅花,“把戒指摘了,我不喜欢。”
冰凉的触感让女人呼吸乱了节奏,眼角哭得泛红,软软地撒娇,“你帮我摘~”
“自己摘。”
女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配合着把右手的戒指摘下。
戒指款式很简单,只是一个朴素的银圈,上面没有什么钻石点缀,也没有刻什么名字缩写。比起那些花里胡哨的誓言,更像是一种沉默的祭奠。她戴了很久,久得比起其他手指,无名指异常纤细,但还是很难摘下来。
空气异常安静,缓慢。
赤司征十郎耐心的等着她。
女人的指关节被戒指磨的通红,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摘了下来,攥在手心,“先生,我的手很疼呢~你帮我吹吹?”
无声的行为似在表明衷心,却并不能令男人满意。
赤司征十郎不理会,抽身,“自己丢到垃圾桶去。”
女人唇角微勾,笑的风情万种,“只是一个戒指而已,先生要这么小题大做吗?我是不是可以误会成您在吃醋?”
赤司征十郎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神色自始至终清明如常,“不舍得?”
“先生说丢,我丢了就是。”女人转手就当着他的面扔到了附近的垃圾桶里,抬手,示意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乖巧懂事,“给你看~”
赤司征十郎转身去往浴室,结束了这一夜的荒唐。
客厅只剩下女人孤零零的一个,她的眼神空洞麻木,像个坏死的精致洋娃娃,娇小的背影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直到里面传来花洒声,她才被什么拽回了现实。
女人捡了浴巾包裹住酸痛的身子,慢吞吞地起身,全身骨头散架了一般,只是踩在地毯上双腿都会不受控制地打颤,她咬着牙,疼的小脸苍白,冷汗涔涔地挪动。
几步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好不容易到了房间角落。
垃圾桶里干净异常,除了刚刚被自己丢进去的戒指,什么杂物都没有。
应该…不会被发现…
她的神色动摇,犹豫了片刻还是弯腰,去捡刚才自己摘下来的戒指。
下一秒——
她的指尖停顿在戒指几厘米的位置,呼吸一滞。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只有从缝隙中逃出来的一缕微光悄然昭示着时间的流逝。明明清晨到来,昏暗的室内仍旧如同黑夜,女人觉得这样已经很暗了,可是笼罩在头顶的阴影却如挥之不去的梦魇,连骨血都会本能地叫嚣着恐惧。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
原本应该在里面冲洗的人却穿着浴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如同地狱里高高在上神明,冷酷地打量着这场蹩脚又滑稽的闹剧。
“怎么不捡了?”他粗粝的大掌落在她的细肩上,温柔地关心询问,体贴入微,却阴森地让人不寒而栗。
女人脸上血色尽褪,隐隐发白。
她的指尖蜷缩,连动都不敢动。
赤司征十郎慢条斯理地弯腰,越过她捡起里面的戒指,顺势把僵硬着人儿拎起,“兰跟我开玩笑说这是借尸还魂的时候,我还不以为意,但是我现在真的要考虑给他道个歉了。”
女人冷得牙齿打颤,全身血液都要凝结了,周身仿佛被一条剧毒的毒蛇盯上,朝她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只等合适的时机,将她吞之如腹。
“不管你是真是假,能把我骗到就是你的本事。至于多里的孩子,你乖一点儿,表现好一点儿,她可以是自己滑倒流产的,我不会再去刨根问底。一个私生子而已,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了~”赤司征十郎微笑,重新替她戴回戒指,“阿七。”
女人抬眸和他对视,像是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的小鹿,“先生,我说过,我叫秋元凉,和小泉浅是双胞胎,我不是她!”
赤司征十郎无视了她的反抗,声音磁性动听,“找个机会搬回来住吧,你的房间一直空着。”
秋元凉生气地想要撤回手,却被对方一把攥住。
赤司征十郎不经意地提起,“说起来,那孩子是叫玲奈吧?”
秋元凉身体一僵。
赤司征十郎耐心地替她梳理好发丝,“名字很好听,你取的?”
秋元凉的声线打滑,“不干孩子的事。”
赤司征十郎吻了她唇,宠溺地提醒道,“那下次就不要把戒指丢的太准,她扔东西可没有你这么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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