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迹部被芥川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听完芥川的请求，迹部愣了一瞬，“你说，这次合宿不要安排你和丸井的练习赛？还想让我给你加·训·练·量？”没想通前面那个是什么原因，但后面这个我看你是故意给我加工作量吧，“啊嗯？把训练单给你，然后你这家伙靠着它睡觉吗？”

“我会全部完成的！”芥川认真地看着迹部，“我不想被丸井君落下，我想和他打很精彩的比赛！”

“丸井的进步很大吗？”迹部不等芥川回应，摆摆手，“当我没问，别告诉我。”他想了想，随口忽悠芥川，“我回去就给你加训练。”

看丸井和切原的对打练习让芥川兴奋之余有些莫名的失落。国一和丸井的新人赛他输了，输给丸井天才般的球技，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体力差点，但继续精进网前截击，说不定什么时候真的能打败丸井。去年和切原比赛，自己不也觉醒了那个据说是武士南次郎很推崇的“无我境界”吗？可今天看到的比赛……

打不过。一点胜算都没有。芥川不是一个非常执着于比赛胜利的人，比赛对于他来说就是尽全力去打，在赛场上挥洒汗水，收获快乐。至于赢不赢？能赢当然最好了，但赢不了也无所谓，对他来说比赛的乐趣仅仅只是和强大的对手痛快地打上一场而已。

可今天看到的比赛……和丸井痛快地打一场比赛？别做梦了，凭现在自己的体力，自己的技巧，还有那个因为体力限制用不了多久的无我，和丸井比赛的话他怕是得压制实力和自己打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昔日的对手成为朋友，却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了。

他想和丸井打势均力敌，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赢家是谁的比赛。而不是丸井看在朋友的份上照顾自己的面子，让一两局球再轻松赢下的比赛。如果，如果能开一整局无我的话……

芥川在外面和迹部聊了很久，久到迹部也发现了，这次芥川确实很认真，不为胜利，只为能有足够的实力去享受比赛带来的快乐。默默把心里给他一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训练单的想法划去，“你想多练习无我？”迹部略加思考，其实他没觉得无我是个多么有用的东西，至少不能执着于它。说到底这只是一条被验证过能走向顶端的路而已。

不过他自己没开启无我，说这话可能说服力不够，而且现在跟芥川说也有点打击他的积极性。但他有办法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等这次合宿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你找个对手。”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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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还没开始训练，迹部就给幸村打了个电话。看到来电提醒里迹部的名字，幸村暗叹，终于……这个电话再晚两天他就要怀疑迹部的智商了。

“喂？精市，我想拜托你过来帮我件事。”——你现在能自由行动吗，幸村？

幸村随口回应，“说说看。”

“芥川最近在认真练习网球，但他过于执着于无我了，等合宿最后两天，我想请你过来跟他打一场，给我把他打醒。”——你现在还能不能打网球？

“没问题，倒是要恭喜冰帝即将收获一员大将了。”幸村笑着回答，没提什么“真田也符合你的要求”这种话，直接应了下来，迹部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把话筒移开，迹部叹了口气，有点庆幸也有些失望，看来幸村这是没出什么大事，又或者事情至少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我这次带了几个很善于料理鱼的师傅，等你过来我们可以组织他们一起钓鱼，然后弄个全鱼宴。”厨师显然是为了幸村带的，在没看到立海的人之前迹部一直以为这次合宿也是立海全部正选都会来。

幸村知道这就算瞒住了，但迹部这个真情实感不夹杂任何其他目的的建议还是让他忍不住吐槽，“为什么吃鱼非要从钓鱼开始……”

“感觉这样更新鲜吧？”迹部自信的声音传来。

“嗯……”幸村停顿一息，把自己想用“不想钓鱼”这个理由只去半天的想法给否了，免得迹部再怀疑，“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到时候过去再联系吧。”

幸村挂断电话，转头看向一大早就过来的种岛和入江，他们进来的时候幸村刚接起迹部的电话，两人示意他先打电话，一直在旁边坐着。

入江露出一个笑容，“是要出去玩吗？”幸村点点头，又轻轻摇头，“立海现在在和冰帝合宿训练，是冰帝部长的邀请，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假出去。”

“真辛苦啊。”入江感叹，聪明如他一瞬间就把其中的弯弯绕绕想明白了，有点心疼，“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认识认识我们小幸村的同伴呢。”顺便跟这个冰帝现在的部长打场比赛。

幸村莞尔，“那就太好了，入江前辈一定会很喜欢我的一个同伴。”球场上的欺诈师和演员，一定是非常有趣的组合吧！他看向种岛，“前辈也要一起来吗？”

“不可以哦，”种岛遗憾地摇摇头，“我今天是来找你暂时告别的，奏多没处去所以来陪我。”他向幸村解释到，“我们请了一周的假，但如果最后一天再回去，说不定再想出来就会被教练组以‘上次出去的时间太久了’为理由拦下来呢。”毕竟这次远征的人也快回来了。

在两个朋友面前，种岛毫不掩饰他对教练组的不信任和算计，“我得装成在外面找到新目标的样子，提前回去销假。再和他们好好商量，让他们相信我确实是有一定要出去的理由，这样以后才能直接待在外面。”

“所以，”他皱眉，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虽然我也很想去看我们立海的小同学们，但只能等下次了。”

“原来是这样……”幸村微笑，“等下次种岛前辈再出来，平常训练直接去立海的网球部吧。”

种岛失笑，点了点他的眉心，“那得看你什么时候出院了，不要明目张胆地骗我去陪你的队友打球。”我又不是善于上当受骗的小毛利= =

他转身朝外走，入江跟在后面，笑了一声，好像被种岛逗乐了，“修二，什么叫……‘我们立海’啊？”

种岛把手放在病房的握把上，“立海的教练是小幸村诶，那不就是我们立海，”他停顿了一息，“他们——u17吗？”，打开门走了出去。

入江一边笑一边跟在种岛后面，貌似无意地低声提了一句，“under seventeen world cup……”

他走出去，在关上门的前一瞬，突然回头朝幸村眨了下眼。

病房里的幸村微怔，过了一会儿也笑出声来。

他明白，他的两个新朋友今天一大早过来不是为了告别，而是他们也不能确定短时间内到底还能不能再请假出来，于是在回去前，专门来这个没有监控的病房里亲口告诉他“我们来自一个和u17世界杯密切相关的地方，你以后也会去那里。”

以及更深层的——不要相信那里的教练组。

幸村毫不怀疑，如果种岛这次回去没能成功请到长假，那么还在外面的入江就会放弃这种模糊的暗示，直接跟自己把关于u17的一切说清楚。他大概确实是想跟自己出去玩，但也是真的早就和种岛商量好了要分开回去。

“世界杯吗？”幸村把网球包背起来，朝着复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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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u17训练营。

“种岛，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是凑巧，今天待在办公室这边值班的也是斋藤。

“我有很重要的事。”种岛认真地看着教练，“为了我的网球。”

斋藤身体微微前倾，有点好奇，“你说。”

“这次出去，因为一个人，我找到了新招式的灵感。”种岛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反正我去远征也是浪费吧？所以回来告诉你们一声，我要请一个长假，直到这次世界杯开始为止。”

“出去和那个人待在一块儿？”

“对。”种岛点头。

斋藤没说同不同意，而是问到，“那个人是谁？”

种岛也不怕告诉他，谎话就是要半真半假才可信，“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说起来那个小朋友走的是精神力网球的路子，你应该会很喜欢。”

“呵呵，我确实有点感兴趣了，”斋藤靠回座椅上，这个名字他很熟悉，所谓的“国中生第一人”，经常能在报告里看见，“其实我这里有一个任务，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去做。”

种岛一听，有戏了，但怎么还有意外情况啊？他平静直接地问了一句废话，“你想交给我？”

“我们前几天得到消息，u17主办方好像正在考虑把国中生提前划进选手范围里，如果这个消息属实，最快……”斋藤收敛表情，认真地看向种岛，“会从这一届开始改革。”

种岛挑眉，得，早上白演一出戏。听这意思他能请下长假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也懒得和斋藤继续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我回来的时候会顺便给你们带一份国中生的实力报告。”他站起来，去旁边拿了张空白假条递给斋藤，“一看就没有培养价值的人我可不会收集情报哦？”

斋藤在空白假条上盖章签名，起始日期写上今天，没有写终止日期，“弱者的情报没有价值。就交给你了，你自己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填一下终止日期吧。”把假条递给种岛。

种岛接过假条，转身想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提了一句，“对了，入江估计得晚两天回来。需要我替他续签一份假条吗？”

斋藤有点疑惑，“他怎么了？”

“呃……”种岛装出有点尴尬的样子，“我也不是很理解，好像是跟人预约了演技比拼。”不等教练回应，他继续说到，“就当是把我剩下的那几天假期划给他，可以吧？”

“我知道了，”斋藤叹了口气，“假条就不用续了，随他去吧……”

关上门，种岛看了看手上这份没有请假理由的长期假条，“啧。”可恶，居然还被迫领了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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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等入江、毛利一起送幸村回到病房时，就看到种岛孤零零地坐在陪护床上。

“种岛前辈？”幸村有些惊讶。

种岛叹了口气，“解决了，还领了个收集国中生情报的任务。”他看向幸村，眼神里带着渴求，“我们立海应该有各个学校值得注意的选手的资料吧？”和上午的演戏不一样，这句“我们立海”种岛说得真情实感，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整天跑东跑西的给教练组收集情报。

“当然，”幸村想了想，扬起笑容，“我一会儿直接发给前辈，立海的我想写得模糊一点，应该可以吧？”——虽然不知道前辈要这个做什么，但立海那份我给你编份半真半假的可以吗？

“别反应这么快啊小幸村，”种岛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可是打算搜集完立海的情报让你先看看的。”看看有哪些要改一改，写点假的掺进去。

入江叹了口气，每次提到立海相关的事，幸村总会突然爆发出一种他们不理解的责任感，“那修二过几天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小幸村的假已经跟医生请下来了。”

种岛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我打算趁这几天跑一趟关西，九州之类的地方，先装个样子，到时候他们问我就说都笼统看过了，具体的全国大赛再看。”他冲入江眨了下眼睛，“我可是能在外面待很久很久，不差这一次。”

“对了，我给你晚回去几天找的借口是去和人比拼演技。”种岛接着说到，“别穿帮。”

“切，”入江身上升起一股诡异的气势，“这种借口以后就别用了，我的演技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毛利在旁边瑟瑟发抖，强忍住吐槽的冲动。

幸村低声笑了出来，种岛看他一眼，开始拱火，“你对奏多的演技不满吗？小幸村。”对着入江突然恐怖起来的眼神，幸村也不害怕，“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次入江前辈跟我出去会发生很有趣的事呢。”

迹部邀请幸村吃鱼从钓鱼开始这个梗来自公式书，很搞笑，拿过来用一用

本章标题“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出自王勃《别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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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岛和入江永远不可能真的站到立海这边，他们甚至也没站在u17的那边……嘴上说“我们立海，他们u17”，实际上是“我们幸村，他们立海/u17”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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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