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迹部示意立海众人往这边走，有些震惊。距离立海开赛才过去多久，有半小时吗？

幸村带人坐下，微微摇头，“银华弃权了。”

“……”原来如此。迹部不知想起什么，别过头去，沉默了。

但幸村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看着记分板上双打二的6-4，叹了口气，故意气他，“小景，抽签运气不好就算了，怎么还打不过？”

“精市。”迹部转头看他，眼神锐利，“别故意激我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相信你会在抽签大会上无缘无故和我吵架。”

“你不是这种人。”

“……”这回轮到幸村沉默了。

打消继续误导迹部的念头，幸村看向刚上场的双打一组合。冰帝宍户和凤的组合对上青学乾贞治和海堂熏，“希望他们能赢吧。”他指的是冰帝的这对双打搭档。

“哼，这是肯定的。”

没等比赛正式开始，种岛先到了。他一出来就看到立海的人已经和冰帝混在一起，有些惊讶。不过他穿的是私服，也没背网球包，不怕被冰帝的人怀疑。或者说被怀疑也无所谓，他不在意这个。径直朝幸村这边走过来。

于是迹部就在旁边看到一个身高得有185左右的高高的戴着兜帽的白发男生走到幸村面前，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接伸出右手：“石头剪子布！”

“看这边！”

幸村居然也真的伸出手和他玩起来，在黑白猜の神种岛刻意放水的前提下，两个人玩得有来有回。最后这场幼稚的游戏居然是被场上传来的“比赛开始”的声音打断才结束的。

迹部皱眉：我是不是想得太复杂了，幸村其实就是一个很幼稚的人？

球场另一侧，默默关注着这边动向的青学副部长大石秀一郎微怔。联想到上次幸村来青学接切原说要去游乐园的事，立海的幸村部长，好像很喜欢小孩子的娱乐项目？

身为部长，又是游乐园又是黑白猜，还在抽签大会和冰帝的迹部吵架——立海大也许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严肃。

得到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情报，大石把目光转向场中。乾和海堂的双打练了很久，但只能算是新搭档。冰帝的这对双打也是第一次见。谁胜谁负真的说不准。

他显然没有想到，冰帝这对双打搭档虽然是第一次出现，却力压向日忍足组合成为冰帝的双打一，这其中必然有不可辩驳的原因。比如——他们比双打二的那对组合更强。

“Game 冰帝 0-3 Change Court！”

凤四个一球入魂保下发球局，笑着和宍户碰了碰球拍，两个人一起往休息椅走去。

柳的语气毫无波动，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现在在思考网球部第一届黑白猜大赛能不能顺利举办：“这几球时速在190-210之间，速度足够，控球能力略显不足。”

“速度没达到凤的上限的概率是72％。”

种岛听到熟悉的数据网球台词，莫名有些胃疼，往幸村旁边挪了一小步寻找安全感。这个眯眯眼不会也很擅长黑暗料理吧！

“立海的参谋真是名不虚传，看一眼就能算出具体速度。”迹部随口称赞一句，又在下一句挑衅他，“不过有的球算出来也不一定接得到。”

柳毫不示弱：“比如我们立海二年级新生的球？”

立海有不少人都能接下凤的球，但和入江那场比赛无疑是迹部心里梗着的一根刺，拿来刺激他最合适不过。

“哼。”他这么一提，迹部也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等我打败手冢真田白石这些人，再打败幸村……”

迹部看向幸村：“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我约一下入江前辈。”

“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幸村笑着答应他，不以为然。相比针锋相对的挑衅，这样的淡然更让人生气。

种岛也听出来他们在聊谁了，决定忽悠一下这个叫迹部的同学，给他带来一点点震撼。用周围一圈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问他：“为什么你排在奏多前面？”

“因为他是个笨蛋。”幸村手指了一下迹部，用同样的音量回答。

这个黑白猜狂人也认识入江吗？而且听这意思……幸村能打赢入江？迹部皱眉，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揉了揉眉心，气都气不起来，“精市，你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清醒一点啊，指着人说他是笨蛋这种行为只有切原会做好不好！傻气和幼稚怎么想都不可能传染，不然切原可以直接当立海的生化武器用？

没等他们继续小学生吵架，换场休息的时间就结束了，于是几人又把目光投向球场。青学那边还是只有海堂熏一个人在接发球，擅长数据网球的乾贞治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动过。

“Game 冰帝 0-4！”

乾推了推眼镜，和海堂对视一眼，“数据收集完毕。”

听到乾的话，龙崎教练也放松了一些，看向另一边冰帝的榊教练，“比赛现在才要开始。”

榊礼貌地回应她，和迹部刚刚说的话类似：“网球不是收集到数据就能赢，龙崎教练。”

第五局开始，站在后场的乾往中线移动几步。果然不出他所料，凤因为害怕把不完全掌握的高速发球打到人身上，发球失误了。

“双发失误！”

“15-0！”

接着又是一次双发失误，转眼比分就来到30-0，凤向宍户道歉，脑海里却想起合宿的时候迹部和入江那场比赛……

那场比赛里，迹部故意让入江多次使用“受伤”的腿。明明不是正式比赛，看台上也只有两边的选手，如果那场比赛正常发展，如果入江真的只是立海的二年级生，迹部的打法无疑会让两边产生矛盾……可是他得到了一个听起来有些怪异的评价，入江说他“心性不错”。

后来迹部自己回忆那场比赛，说其实比赛的后半段他能感觉到入江是有意引导他往高处走的，还在比赛结束以后告诉他很有价值的情报。那个叫入江的前辈无疑对迹部的打法持欣赏、赞同的态度。

凤一直不懂这是为什么，直到此时此刻。

直到他的对手往中线走两步，而他因为惧怕网球有可能伤人而发球失误连丢两分的这一刻。他终于想明白心性二字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乾利用的不是自己的不受控的网球，他利用的是自己在赛场上多余的善良和同情心。

他朝宍户露出一个笑容，又往看台上迹部的方向望去，最后看向手中的网球。

既然你选择计算我受心性影响导致发球下网的概率，那自然也要有接受这个数据的另一面的觉悟。

“打向身体的网球，只需要往旁边走一步就能躲开。”凤认真地凝视着戴眼镜的对手，眼神坚定，“我还不能完全控制这个发球，但如果真的打到……”

——“是前辈自找的。”

临场突破，凤把球高高抛起，一个助跳用力击出。无形的枷锁消失让他敢于去打更快更强的网球，这次的“一球入魂”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强，网球轻松越过球网，在距离乾不到半米的位置划过，速度快到青学两个人连看都没有看清。

“30-15！”

看台上，柳终于翻开他的笔记本，记下这个数据，“时速241.7。”

柳没有像幸村说迹部是笨蛋时一样刻意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恐怖的数据，顿时一片哗然。

“240？怎么可能？！这是新的记录吧！”

“这……”一个观众目光投向迹部和幸村这边，小声喃喃，“神之子能打出这么快的球吗？”这句话出口以后，又引起一阵讨论，不少人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

幸村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望过来的目光，不过没有理会，他早就习惯生活在话题中心了。

“前辈不记一下？”幸村小声问种岛。这句话的声音更低，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听见。

他前两天还在跟种岛一起编立海部员的数据。不过关于击球速度的数据是种岛直接写上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队友的虚假数据到底是多少。

种岛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用正常音量回答他，“没必要。”他的言外之意是，240太慢了不值得他动笔。

幸村点点头，并不惊讶，在心里把u17的实力门槛又往上划了一截。想了想，直接问了一句，“那要多少才可以？”

“你收集情报的方式是直接问吗？”种岛笑出声，轻轻摇头。

他俯身凑到幸村耳边：“发球速度280以上勉强合格，国中生……至少得到260才值得记一下吧。”

要知道他的队友越智月光的绝招之一“马赫发球”上一次全力打出的时候时速已经超过340了。得益于这个恐怖的绝招，很多选手关于强化击球速度的招式在他看来只是平常，这也是他能牢牢占据No.9席位的关键之一。但就算是这样，越智也没有上单打比赛的资格，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他和毛利的双打组合无往不利，另一方面则是……他现在还不够强。

不管训练营的选手有多少个，回归到比赛本身，都只需要两组双打以及三个单打选手参与。不是击球速度要达到什么标准就能上场，而是实力达到同类选手的顶端才能上场。越智的才能足以撑起一场双打比赛，但放在单打赛道上，他没有资格让教练组放弃几位单打好手选择他。No.9尚且如此，何况是国中生？

发球时速260这个标准对于大部分国中生来说都有些匪夷所思，但这个数据已经是种岛考虑到要给年轻人成长的空间放水定下的了。

幸村点点头，把这个数据记在心里，笑着给种岛递了一瓶饮料，“我这不是问出来了？”

“是是是，我们小幸村谋略过人，轻轻松松就套出一个重要情报。”种岛站直，接过饮料，故意用哄小朋友的语气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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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频来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