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直是仁王打出的镭射光束？！”

“居然是互换身份！”

“在赛场上玩这种把戏吗？”

看台上又传来惊叹声，而青学的队伍中却一片死寂。怎么会这样？明明刚刚才破解了这一招，现在却告诉他们这才是镭射光束的真实面貌？

这场比赛从立海两人恢复身份时就注定了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菊丸看不清这一球，话又说回来，就算菊丸真的天赋异禀到能又一次看清柳生本人打出的镭射光束，也已经没有时间了。

“Game 立海大附属 4-0！”

立海两人开始接连不断地打出不同力道不同速度的镭射光束，这对青学的两人来说简直是灾难。

看得清的、看不清的网球，能接到的、不能接到的网球，却拥有相同的外表——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炫技。

“Game 立海大附属 5-0 Change Court！”

短暂的休息时间，幸村给两个玩得很开心的队友递上毛巾和水，“我以为你们会让几局。”

实话说，这场比赛正常得有点不正常。

“piyo~”比起好像只练了“puri”的柳生，仁王本人的口癖还是更丰富些，“那样精市会不高兴吧，而且这样也很有趣啊。”

柳生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搭档，随意地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我不是只能接受6-0。如果要打到7-6才能更好的展现你的网球，就去这么做。”

幸村有些不解，“雅治，你知道我不会为这件事不高兴。”

追求6-0是幸村的网球，不是仁王的。幸村对部员们的要求一直只是胜利，只是因为一般情况下，实力发挥的极致、胜利的极致，导致的结果就是6-0。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个几乎场场都削零的队伍。

就像是之前的丸井，不管是因为想给对手点面子，又或者觉得好玩，总之会先让一分。这也是幸村纵容的结果，他从来不会强迫队友们走上和自己相同的网球道路。

可仁王是不一样的一个。球场上的欺诈师注定要打出一个势均力敌的比分，比赛才能称为精彩。就算表象不是6-0，却是属于他本人的完美。

仁王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可我会不高兴……我其实很后悔，以前没有场场比赛都拿下6-0。”他只是这么说，没有解释原因也没有换一个话题，而是起身朝球场走去。

不久之前，仁王因为好奇偷偷去看过幸村和种岛晚上的对打练习。他去的时间很巧，那时幸村正好在认真打球的种岛手里拿下第一分。有别于他们刚认识那会儿那些随便打打的比赛，认真打球的种岛能表现出足以称为绝顶的实力，这一分是非常难得的。

但吸引仁王视线的不是幸村得分的那一球，而是种岛突然变化又转瞬即逝的眼神。他从没见过有人输球后，脸上会出现那样的眼神。

凶狠——只能用这个词去形容。他在生气，生自己的气。丢了一球好像比丢了自己的命还难受。

仁王从没见过幸村输球的样子，却在那个瞬间觉得，如果幸村真有接不到球的时候，也会在丢球那一瞬间有类似的表情。

随后他没有再接着看，而是转身默默离开了那家俱乐部。

当天晚上，他回去之后在群里看到幸村说自己找到了双打搭档。那时他忍不住想：只是理解，有时候不一定代表能并肩同行。

“雅治。”幸村叫住他。

他不知道仁王为什么动摇了，只是说自己想对仁王说的话，“我为我的队友——仁王雅治。每一次精彩的比赛高兴。”

“因为那是只有你才能打出的网球。”

仁王怔住。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想通了什么，回头笑着朝幸村眨眨眼，“就这一次，以后我可不会再这么打球了。”

最后一局，立海二人迎来了对手最剧烈的挣扎。一道白光突兀地出现在菊丸和大石身上，全场都为这个景象震惊。

“同调。”这是幸村说的，但这只能说明他见多识广反应快。

幸村没把这个双打奇迹当回事，再是奇迹也需要实力去支撑……如果实力足够强劲，一个人打赢一对开启同调的双打组合也未尝不可。

“是传说中的双打奇迹……同调？”

“怎么可能，居然是同调？！”

看台上传来阵阵惊叹声。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这几年来，国中生的赛场上第一次出现同调。

不过立海的两位选手并没有慌张，也没有选择幸村想的这种听起来就很狂野的一打二对策，而是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仁王不走心地称赞，“临场开启同调，你们还不错嘛。”

“不过。”柳生的转折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妙，“也只是同调而已。”

“我们也会哦，比你们——早个一年。”

随着二人的话，又是一道白光出现在赛场上。

在关东的最后一场双打比赛中，居然出现了同调对同调的场面！

记者们对着这个场景疯狂拍照，看台上的观众也为这场史无前例的比赛欢呼着。

“砰！”

“砰！”

“你和桑原，你们会同调吗？”迹部直接问站在芥川旁边的丸井，他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意思，就是随口问一句。

“同调啊。”丸井想了想，很干脆地直接告诉他了，“不会哦，我和杰克一直没开启同调。”

迹部瞳孔收缩，他能听出丸井没有在说谎。

队伍里有一对已经开启同调的搭档，听他们说的话可以确认是一年前就开启了。可另一对双打搭档却迟迟没有开启同调，这怎么可能？立海内部不可能连同调这种级别的情报都不互通吧。

丸井看他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选择给友校部长带来更大的震撼，“但是精市会，他会同调。”

“……”双打选手不会同调，但是单打选手会？迹部已经搞不明白这帮人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了。

“他还有闲心练这个？准备哪一天和真田一起在双打球场上复出？”这两个人居然在计划什么时候打双打……这太浪费了。

“不是弦一郎。”丸井朝迹部晃了晃手指，又吹了个泡泡，“是个身高184有头发还没有小辫子的人。”显然丸井对这段话耿耿于怀。

哦，那个家伙。迹部松了口气，又把视线转移回赛场上，“你直接告诉我，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关系。”丸井想了想，说了句大实话，“他们会不会同调都不影响结果吧。”

“就算让一个人，你觉得谁和谁搭档，能二打一打赢精市或者那个可恶的白毛？”丸井这么问迹部。

“你的措辞……”

迹部：以前没发现，这人的攻击性也挺强的。

场上，同调与同调的比拼，自然是实力更强劲的一方能赢。

“砰！”

“Game Set And Match 立海大附属 6-0！”

最后一球由仁王打出，这场比分6-0的比赛是他短暂迷失过的证据，也是他重新坚定自己网球的起点。

仁王不是不知道队友也是能并肩同行的人，只是忍不住在意幸村对自己网球的看法。

那天晚上种岛的眼神让他突然明白，其实就算是同为擅长精神力的网球选手，也不一定就相似。以往那些共同点，好像从那一瞬起，突然变成了他的一厢情愿。从那以后每打一场练习赛他都会意识到，其实他们两个人是不同的。

同样聪明，同样拥有极强的洞察力，所以他们可以互相理解。同样长于精神力，所以他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可幸村的网球最重要的不是用什么去打，归根结底不过一句“无法胜利的网球毫无意义”，这才是他的网球。和自己不同的网球。

他的网球里没有那么多快乐或者有趣的情节，也不会在赛场上追求乐趣。他只想要胜利，一直胜利。

但这个和他不同的、很重要的人却在察觉他的情绪时对他说“这是只有你才能打出的网球”。还说“我为你高兴”。那两句话不是安慰，也没有半点勉强，他听得出来。

其实就算幸村不说这些，他也会想明白的，只是没那么快而已。这些纠结不过是一个聪明人难得的糊涂……可幸村确实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一如既往的敏锐。因为一如既往的在乎。

仁王走到幸村身边，跟他说，“精市，下次我会打一场——最精彩的比赛。”

“我很期待。”幸村回答。

51-52章标题“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出自刘长卿《碧涧别墅喜皇甫侍御相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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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寒山独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