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国民工具说no,国民齿轮说yes

从客观角度上来看,贝达利亚是一个优秀到拉库雷斯都不得不被迫杀死她的传奇科学家,但是从主观角度上来看,伊拉拉实在不能应付她那充沛到害死她自己的强烈好奇心。

“即使你同意让我切片研究,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那是我和拉库雷斯的秘密,”贝达利亚就是这样的人,在她的好奇心之上,还有着和拉库雷斯一个等级的别扭和固执,她说,“因为你是那样的存在,所以才不能理解吧,我为什么要坚持到现在。”

“仪式剑会让你的身体过载,也就是你的身体在逐渐被某种力量同化,虽然我找不到解决方案,但是只要不使用仪式剑过度,你至少能有正常人的寿命,不过作为守护骑士的你肯定不会爱惜自己就是了……”

“你是在,交代遗言吗?”伊拉拉冷淡地问,“你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圣剑和壁画的秘密,你都已经解开,所以才叫我过来。”

“……我就是讨厌你不懂人心这一点,虽然为以守护之名挥剑,但其实根本不懂守护是什么意思。只要有人求救,你就会帮助他们,换言之,只要不求救,就算看着他们死去你也不会伸出手。”

贝达利亚拆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她看着面带困惑的伊拉拉,忍不住笑了起来,“总之——是的,再过几天我就会死掉,所以解开你的魔法吧,是叫隐匿魔术吗?虽然很好奇,但是研究就算了。”

“伊拉拉,这是我最后的忠告——不要跟祂斗争,至少现在不要,你能做的要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好了,”贝达利亚把糖果囫囵吞下,她朝电子屏的方向转过身,背对着伊拉拉挥挥手,“虽然不常来这里,但是回去的路你应该还记得?解开你的魔法之后就回去吧,慢走不送。”

——而在那之后,伊拉拉就再也没有见过贝达利亚,她的确是死了,伊拉拉在死之国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贝达利亚时就明白了,这个既非人类也非虫奈落的存在,明明灵魂是亡灵的状态,被强硬地装到一个并不适配的身体(容器)里,却以这副姿态存活了那么久,然后为自己的使命(理想?)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活着的亡灵”,她一直在心里这么称呼这个奇怪的科学家。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伊拉拉心想,她直到才明白,当初贝达利亚见她最后一面时,在那体内汹涌翻滚的复杂情绪究竟是什么。

她看了看正不得不呆在城堡里的、面对虫奈落入侵自己却不能迎战而焦躁不安的基拉,又看了看对着电脑屏幕敲敲打打的阳马,只觉得只有她自己好像才是最闲的。

“我去看看情况。”伊拉拉朝外走去,但很快就被基拉拦下。

“可是姬野她说……”

“只是去看看,”伊拉拉说,“你也很担心,不是吗?”

基拉一时无言以对,等他反应过来后,伊拉拉早已离开了。

然而“只是去看看”这种话只是谎言,但凡基拉多跟伊拉拉相处一段时间,他就会发现,伊拉拉在一本正经说谎的这方面天赋超乎想象的高。

不惜欺骗基拉也要出去的理由当然只有一个——

“你是在欺负小孩吗?”迅捷如飞燕的一剑在对方还没看清来人身影时就已经将他击中,他踉跄两步,用长针杖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卡梅吉姆。”

“骑士大人!”护送最后一个齿轮来到城堡的布恩很快躲在伊拉拉身后,“我找到了——”

“——那就去吧,”伊拉拉低头看向布恩,笑了笑,“布恩,去吧,炫耀给基拉看,你是整个修戈达姆的英雄。”

“唔唔唔唔……那可不行。”卡梅吉姆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伊拉拉已经缠斗了上来,快而密的攻击让他不得不全力招架,连放狠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一个个眼花缭乱的魔术不要钱似的在攻击间隙中释放,于是卡梅吉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布恩从自己身边跑过。

“在看哪里?”一点寒光闪过,卡梅吉姆堪堪躲过这一剑,可就在下一秒又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子弹击中了。

“——在战斗时,也要随时注意有没有埋伏哦~”杰拉米荡着蛛丝出现,他朝伊拉拉举起右手,伊拉拉歪了歪头,如他所愿跟他击了下掌。

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是被当做猴耍的卡梅吉姆喜闻乐见的破防了,“达伊高古!快给出最后一击!”

虽然在远处但仍然显得高大恐怖的达伊高古不断积聚着力量,他挥舞着巨斧,眼看就要把修戈达姆破坏殆尽,然而伊拉拉却并不为此感到恐惧。

因为她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给了这个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的国家,交付给了维持这个国家运转的国民们。

她将所有的信任,交付给了那位散发着光辉的、修戈达姆的国王。

当城堡发出阵阵轰鸣声并开始不断震动时,杰拉米就知道基拉他们已经成功了,“去疏散民众吧?”

“嗯。”伊拉拉点了点头。

疏散民众后,就不再是他们能再加入的战斗了。基拉和达伊高古并没有战斗太久,但二者相撞产生的气浪已经让后方的民众瑟瑟发抖了,伊拉拉用魔术放了一个护罩,这才让他们好受一点。

柯伽涅躲在伊拉拉身后,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衣摆,伊拉拉回头看她,“怎么了?”

“基拉他会没事吗?”柯伽涅问,“骑士大人您,会没事吗?”

“他会没事的,”伊拉拉回答,“你们也会没事的。”

“那您呢?”柯伽涅很是不满伊拉拉避重就轻的回答,她再次问道。

“……我们约定好了,不是吗?”

——是的,约定好了。柯伽涅不再说话,她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身边之人沉稳的心跳。

在所有人期待目光中,基拉不负众望地打败了达伊高古,大家的欢呼声和激动情绪让伊拉拉有些受不住,好在杰拉米及时出现把她偷偷带走了。

她确实有些不太能撑得住了。伊拉拉浑身发冷,阵阵痛感让她几乎不能站稳,好在杰拉米富有绅士风度地扶住了她。她看向不远处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姬野·兰,她朝姬野·兰的方向挥了挥手。

“还能撑住吗?”杰拉米小声问道。伊拉拉点了点头。

而在另一边,说出“国民都是齿轮”这种惊世发言后的基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跑过来解释。

“——少了任何一个齿轮,都不能让城堡动起来。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守护修戈达姆。”

“这就是大家的力量,谢谢你们。”

看来有时候,真诚的发言比冠冕堂皇的话语更能打动人心呢,真是太好了,基拉,希望你在能保持着这颗赤子之心,守护着你的国家。

伊拉拉看着被民众簇拥着的基拉,为这位不仅是主角,更是被国民们所爱戴的国王陛下献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而在那之后——

“——要接住我哦。”

“……诶?”

杰拉米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已然失去意识的伊拉拉。

【王样】重生到死之国到底算不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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