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饭饭之交

作为锦衣卫的头子,黑暗龙灯平时除了练刀,还喜欢随身携带银币。既能作为赏钱,也能当趁手的暗器,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物。

他的银币是专门打造的,放在一个暗器袋里。上面刻有“福”“禄”“寿”“喜” 四个字,散起来特别好看,而且致命。就是收拾的时候太费人力……不过有那么多手下呢,不用白不用,就当是给他们的打赏好了。

那些下属有的偷偷收藏起来,有的交还给老大,品相不好的老大都不留。这银子是软的,用内力发出去哪有不坑坑洼洼的?就当是变相赏赐了。不过传灯人看见都叫他们交还内库,以便回炉再造,循环使用。谁有多少他心里都有数,最多予以留一两枚作为纪念。要不然多少银子都不够龙大糟蹋。他们面对龙大还敢笑嘻嘻,面对古板的传灯大人就不敢造次了,因为他打人是真的疼啊!

在银币不够的情况下,作为专门给上司排忧解难的下属传灯人也向龙灯提议可以用铜钱,一串一串的更好拿,但是龙灯大人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见过有的穷人就是为了个铜钱在茅坑边上捞了半天,最后搓了搓,放到口袋里。

他倒是想携带金币,金闪闪的更好看……但这样被官家知道了会责他太浪费,就连宫里的贵人都没见过那东西,最多用用金瓜子打赏下人。他居然想用金子砸人!太可气了!

他当上这个职位的老大,就是因为锦衣卫的服装穿起来特别英武帅气!锦衣卫代表天家的脸面,作为仪仗的服装特别华丽贵重,金丝银线,帽子上面点缀着玛瑙珠珞,走出去的时候威风凛凛,迷倒京城多少姑娘少妇,下至三岁小童,上至八十老妪,全都疯狂呐喊追随。当他一抽刀的时候,大家就叫他指挥使,全都听他号令。

那些文官只能在旁边看着,酸得冒泡!而且还只能对他恭恭敬敬,恭维奉承。除了皇帝的话,他可以谁也不听。

当然,漂亮衣服穿久了也会腻,身居高位负责的事情也多,都要抑郁了。

一次他和心人在皇帝面前汇报工作,面对面扯皮的时候就认识了。心人是六扇门的负责人,那件案子六扇门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追踪人犯,锦衣卫出来直接从他们手上把人截住抢了功劳。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皇帝笑眯眯地做和事佬,叫他俩握手言和,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之后两人私下里你来我往,觉得看对方吃饭特别有食欲,居然就成了饭搭子……不过这家伙为了工作的事情没少和自己吵架。

今天心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也好,让他知道一下谁才是皇城守卫的老大!

二人轻功卓绝,拔地而起,在平湖之上开始了追逐和拼杀。大家看着一场大戏开始,顿时不看戏台的戏了,专门看老大用绣春刀招架住心人怒气蓬勃的攻击。心人内力发动,上中下三路,招招到位,一柄长刀化作千万只刀影在湖面上溅起了水花。

心人原本江湖出身,身上自带江湖师门技能又有官府的绝招,招招致命。别看他平时一副斯文尔雅的样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他可是名金牌捕快。

此时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是肃杀之气,就像宝剑出匣,锋芒四射!他的刀迎风而上,直取对方要害。黑暗龙灯空中拧腰向后闪避,左手随即从指尖弹出一枚银币,右手同时抽刀果断地使出了一招断流水截住了对方的攻击。

那银币明晃晃地向心人面上袭来,定睛一看,是一枚“喜”字。心人面沉如水,暗道:喜你妹!银币被刀锋破成两半落入水中。

“哎,咋糟蹋我东西。”黑暗龙灯笑嘻嘻地说,那英俊的脸很是讨打的样子。他喜欢在打斗中施放暗器,比如攻击眼睛、穴位等要害的地方,用以打乱对方的节奏。但是刚才对对方只是贴脸警告,已经够讲究同袍情谊了。

“不要脸!你们锦衣卫不讲规矩!”心人蔑视之,而且进攻招数更加凌厉了,长刀破空生势逼人,逼得龙灯步步后退。

“原来心大人你要脸啊!你们六扇门还讲江湖规矩?可是咱锦衣卫就是只讲结果不讲过程啊!”此时黑暗龙灯边说边退到一颗树上,脚尖在树身上轻轻一借力,凌空倒翻,向心人头上罩下无数刀光。刹那之间,心人沉着冷静地出刀对砍,止住来势,同时自身也后退卸力,脚在树底下拖出一条沉重的痕迹。“当当”数声切金断玉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两个人杀得兴起,旁边的花丛就遭了殃,一丛盛开的牡丹,被凌厉的刀气砍成了数份,花瓣飞扬上了空中又纷纷落下。

“哎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一把银铃般少女声音突然响起,他俩回头看到桃花小娘子和传灯人站在远处,那个位置刚好能看热闹,又不会被伤到,传灯人就站在她身前护着。他远远就瞧见自家大人和六扇门的心大人在比斗,而且还很开心,还是站远好。

桃花见他们看过来,嘻嘻一笑:“二位大人切磋武艺还是回校场吧。一会儿都砍坏了,下回宫里的贵人还看什么呢?”

“哼!便宜你了,下次再战。”心人抖抖刀面收刀入鞘。

黑暗龙灯也一整衣袍,从大石上跳下来,一脸和蔼:“原来是桃花啊。”他从地上捡了一只砍断的牡丹花枝,仔细检验了一番,上面红艳的牡丹很完整娇艳,轻轻一笑说:“这不是还能用吗?”说着就摘下来从容淡定地插在了自己黑色的帽檐上,还向她眨了眨眼睛。

原来龙灯大人是如此一个俊俏风流的少年郎。

桃花看他戴花一脸懵逼“……”

然后看见心人也拾起一枝,犹豫了一下,也戴在了自己头上。别扭的脸色加上大红花,显得特别滑稽。

“!!!”

哇,两个戴花的男人!好娇艳!

桃花转过身看着传灯人希望他能解释一下。传灯人见领导都这样了,也有样学样,自己找了一朵花,也戴在头上。而且那姿势也很自然,看来不是第一次了。桃花有些凌乱了。

他招呼兄弟们过来,收拾一下残局,最后人手一枝,有的人插在发髻上,有的人夹在耳边。弯腰清扫落叶,满地的残枝败叶,消失得无影无踪。叫园丁过来种上新花。到了明天也只会说是游园的时候摘下来玩,不是两个老大故意在里面搞破坏。

一个男人戴花是稀奇,但是所有的男人戴花的时候就是潮流了。看着满头的花团锦簇,桃花最后都木了。最后她听说这真的就是当朝的风流,男人们喜欢在宴席上戴花。当然,平时也有人戴。男人也是爱俏的,不管再怎么滑稽的男人,一旦他一本正经的戴上了花,你就不好说他什么了,而且越看越顺眼。

他们继续坐回去听人唱戏,喝酒,绝口不提刚才是因为什么出去切磋的问题。

“桃花,你成年了吗?能喝酒吗?”龙灯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桃花拿着空酒杯,得意的说。“为什么不能喝?昨天我生日,已经成年了!”

“啊,原来是桃花的生日啊。怎么没有叫人庆贺庆贺?”黑暗龙灯问。

传灯人听了也很是愧疚,为什么他就不知道?他看见桃花把空酒杯伸过去,让龙灯倒酒。都吓了一跳,赶紧制止。“那有让领导给你敬酒的,不懂事!”

黑暗龙灯笑道:“那有什么问题?”他顺手提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也给传灯人倒了一杯。

“老大,这哪里使得?”传的人赶紧抢过酒壶,给老大倒了一杯。

心人看了桃花一眼,自己握上酒瓶子,自己倒。

“呀,原来还是要给领导倒酒的吗?”桃花恍然大悟。

“不然呢,你想等着领导给你倒?”心人说。

“那么心人老大下一次一定要给机会给我。”桃花诚恳的说。

“免了!”心人的脸上气得发红,刚才他差一点就能反击成功了。桃花一来,打断了他施展的刀法。这是什么拖后腿的下属?

他从龙灯面前夹起一块红烧鸡翅,气呼呼的放到自己碗里。龙灯见状,再夹起来一块又放到他碗里,嘴边挑起了一丝微笑。他就知道这人没吃饱脾气会很坏。

桃花看见了,觉得心大人一定是很喜欢吃鸡翅。她决定也有样学样,准备去帮忙夹鸡翅。传灯人就在底下拉拉她的袖子,小声地说:“夹菜就不必了,这种行为过于亲密。”

“哦。”桃花又是恍然大悟,可是她疑惑的问:“为什么,我又没开始吃?筷子都还是干净的。”

“笨啊,回去再跟你说。”

桃花摇摇头:“真搞不懂,你们男儿这么复杂。一会儿要我倒酒,一会儿不要。一会儿要夹菜,一会儿不要。”

“……”

这酒不烈。桃花想起以前跟师傅喝的酒,那才算是烈酒,一筷子就能让人眼睛眯起。听师傅说是桃花酿,具体什么?味道不记得了。就记得是辣嘴巴的,而且舔了之后有点头晕晕的,绝对不能大口喝。

前面三个男人都还没有留胡须,都是年轻的风华正茂的男人。她也不记得师傅有没有留胡须,好像有好像又没有,时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都是黑暗龙灯给她倒的,脸上飞起一道粉色。传灯人想制止,可老大不让,笑意盈盈的叫桃花夹菜。

还跟传灯人说,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你没看见我们手下那些女卫?个顶个的比男人强,上次那个谁谁谁还面色不改的喝了一缸。反而是那些男同僚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心人终于觉察出不妥了,毕竟桃花是他下属,对方是不怀好意的男人。他扯住黑暗龙灯说:“来来来,刚才我俩刀下没有分出分胜负,现在酒桌上再来一场。”

“好!心大人爽快!再给我送十坛酒过来,我要跟心大人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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