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等等！”一抹灵光从我脑海中闪过，我看向东方曜，急促的说，“你刚才是怎么抹眼睛的。”

东方曜疑惑的抬起左手，抹了抹眼睛：“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

庞涓有点恼怒的扯了下我的衣袖，但我也不想导致最后的错判，向着墨翟躬身：“墨翟老师，您可以帮我把那两张照片呈现出来吗？”

墨翟按了下眼睛，投影很快改变，两张照片一左一右缓缓浮现，我盯着左边那个背对我的东方曜的投影，盯着他按在剑柄上的左手。墨翟心领神会的放大了那块区域，在他的左腕上，果然呈现出小半串白色的玉珠串。

而另一张照片，我已不用再看，那张照片上，带玉珠串的手腕，是右手腕。

“就算他带左手，带右手，不都是带吗？”庞涓冷冷道，“何况，做这些事情前，凶手肯定要伪装一二，我可昨天把这几个月的监控全部看过了，可没有发生他同时出现在两地的情况。而且……”

她躬身一礼，嘴角浮起一丝势在必得的笑容：“为了让你死心，我这里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人！”

我疑惑的看向东方曜，东方曜一头雾水的望着庞涓，刚才因为我的一番话松懈下来的势头又不见了。

墨翟又按下按钮，打出两张新的照片，却是东方曜进入花园和走出花园的照片，只是没有佩剑，手上的珠串已经带回了左手。

两张照片浮动了一分钟后，缓缓翻转过来，却是一位娇俏可爱的蓝衣少女背着书包进入花园和走出花园的照片。她的右手上带着个蓝色手环，手环上挂着条素白色纱巾。

庞涓看了眼脸色惨白的东方曜，笑吟吟的道：“正是这位自称西施的同学，目睹了东方曜行凶的一幕，所以东方曜是凶手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1。”

五十

“子冀师姐，我来作证了！”

黑发披肩的美少女拼命从议论纷纷的人堆中钻出，兴高采烈的朝着庞涓招手。庞涓的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容，也朝她招招手：“来，过来，西施，坐我身边来。”

西施高兴的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这才仔细端详起这位美丽的少女。虽然她看起来沉静温娴，但那对仿若桃花的黑色眼眸中藏不住那份活跃的黠慧，似乎和她的人设并不符合。

人设不符合……？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东方曜的眼睛打量——这是一双狭长的棕色鹰眸，虽然因为颓丧显得不是那么神采奕奕，但那份属于青春少年的肆意张扬，却是藏不住的。

不等东方曜向我问出什么，我又走到两份投影前，在反面的两张东方曜照片和东方曜本人之间来回观察。我惊讶的发现，所谓的东方曜出入照片中，虽然其他的地方观察不出什么差别，但身上，似乎没有背剑。

“阿亮，你怎么了？”庞涓奇怪的看着我，“西施妹妹的问话还没开始呢，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嗯，好的，我就来。”我一面应着，一面朝自己的位子走去，心里飞快的思量着。

既然不可能是东方曜，那就是别的人了……你为什么要暗算我呢？

回到座位上坐下，我摸了摸扇子，却不敢把扇叶打开再看看。莫非那个所谓的‘线索在扇内’，就是解开这一谜题的关键吗？

庞涓狠狠瞪了一眼东方曜，再看向西施的时候又转为笑颜：“西施妹妹，就劳烦你，把你昨天看到的一切，都一一告诉我们吧？”

西施嗯了一声，轻声细语的道：“我昨天准备去凉亭自习，在经过花池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稀微的猫叫声。我感到奇怪，就顺着声音找到了花池里，花池里倒着一个人，而猫叫声就是在他身子下方发出来的，把我吓了一跳。我把人翻了过来，原来是诸葛师弟！”

说到这里，她的左手抚上胸口，脸上露出一抹惊悸，似乎还在为当时的情景所震慑。庞涓温声抚慰：“没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接着说。”

西施点点头，把手垂了下去：“一只毛发蓬乱的猫从他的怀里蹿了出来，尖叫着跑掉了。我呆了好一阵子，试探着用手去探了下他的鼻息，他还活着。于是，我好了些之后，就去打电话找来了庞涓姐姐……”

旁边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击掌声，我寻声望去，却是一位黑衣黑发的高个少年，他远离人群而立显得有些孤独，微微勾起的嘴角，配上满不在乎的慵懒，似乎像是在看一出闹剧。

“既然证据证人已经确凿，那么，似乎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呢。”

五十一

“司马师兄……”东方曜难以置信的望着高个少年，“连你也……”

“不要自作多情。”高个少年打断了他的话，“我与你本就不熟，人证物证都在，我也不是知情者，受害者现在就在这里，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

淡淡的话语很快又让东方曜红了眼眶，他用力合拢了垂在身侧的双拳，抿紧了嘴唇，过了半天，他才下定了决心：“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我就没在学校里了，而是……在外面闯荡。”

老夫子的目光在一刹那间变得凌厉起来，但又转为愤怒。

“撒谎可比逃课更不可饶恕！”

“呵呵……是为了逃避责任，所以选择了撒谎吗？”庞涓微微哂笑，忽然转过头看向我，“怎么样，阿亮，要听听他的狡辩吗？”

我点了点头。为了消除自己的嫌疑，东方曜不可能坐以待毙。我想听听他的辩白，也许他真的逃了课呢。

得到我的许可后，东方曜脸露喜色，吞吞吐吐的道来：“一个星期前，我想出去闯荡，带着剑就一个人出去玩了。昨天晚上我才回来的，然后，你们……”

庞涓打断了他的话：“可监控里有你回校园的影像。”

墨翟按了下按钮，东方曜踏入校门的影像清晰的显现出来，只是身上没有背剑。我仔细的在影像和东方曜之间来回观察，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我的心头。

“你到哪里都要带你的剑吗？”

谈到自己的剑，东方曜眉飞色舞：“是啊，就像你到哪里都要带上你的扇子一样，那可是我的命哩。”说着，还拍了拍自己腰间的剑。

“一时忘带也是有可能的。”庞涓淡淡补充道。

我摇了摇头，把自己的猜想大胆说出：“不……涓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另有其人呢？”

我这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向我看了过来，而那个高个少年更是用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毫不掩饰的注视着我。

“那你说说，还有可能是谁！”

庞涓气鼓鼓的盯着我，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着我的肩膀。我身为受害者，却要向着嫌疑人说话，她生气也是难免的。

能假扮东方曜的人，绝对和他有着不小的渊源。如果我直截了当的问他，他若是知情者，很可能会有所保留。他若不是知情者，但也不妨碍他给我提供思路。

“根据扁鹊老师的诊断，你记忆全失，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就先别想了吧。”庞涓长叹一声，顺便拧了下我的胳膊，“别再扰乱我了！”

嗯嗯……现在就是看阿亮要怎么想办法撬开二曜的嘴了，谁叫他嘴没遮拦（不）。二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也许会口吐什么惊人事实呢。

但这不妨碍他被惩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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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辩白与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