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吗，露娜。”

凯因正摆弄着一幅画卷，他从阁楼上搬下这幅收藏品，也弯下腰吹拂上面的灰尘。

夏日的暖阳洒下来，覆盖在少年身上，融化了他总是阴郁的神情，让锋利的侧颜轮廓融化在温暖的橙色中，整个人看上去暖洋洋的，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小刷子，轻轻扫干净画卷的边边角角。

很意外的一幕。

彼时，露娜正怔愣着，她好像从很深的梦境中醒来，只记得自己失去了意识。

“你睡糊涂了，我不会告诉乔老师的。”凯因开了个玩笑，“你不觉得这幅画很好看么，我想要放在你的办公室里。”

她往前走去，看着这几乎奢侈的一幕，每寸每缕她都想握紧，放在手心里。

露娜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轻抚他的脸颊，凯因的耳根迅速蒙上一层薄红，几乎屏住呼吸，呢喃道，“小妹……”

他微微一侧，将面颊往后缩，唇色瞧上去有些苍白，是过度紧张所致的。

但露娜执意要触碰他的肌肤，于是凯因迅速败下阵来，往前轻侧，蔚蓝色的眼瞳中有着实质性的侵略性，背后的一缕长辫顺着姿势倾泻，滑落进她的手心，像一个牵绳。

“怎么了？”凯因的声音有些沙哑，反握住露娜的手。

露娜摇摇头，难以陈述自己的想法，她心中有两道撕裂的声音，一个想怀疑，一个想沉溺，混乱的想法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最近压力有点大，我看的出来，我想到一个解压的方式，你想试试吗？”凯因低哑的嗓音泄出，带着诱哄。

她这才发现，少年看上去很不一样，他低头时正一瞬不瞬地盯住她，胸前的扣子早已解开，敞开了结实的胸膛，劲瘦的腹部正微微呼吸着，这是凯因从未有过的穿衣方式，平时，他总要一丝不苟地将衣襟最上面的扣子也扣好，站姿挺拔，不言苟笑。

凯因变得很奇怪，视线似乎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漩涡般的魔道之力，从总和人划清边界到旖旎缠绵，这巨大的变化却让露娜的视线难以移开，她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她开始后退，却被逼到办公桌旁，后背抵上桌角的一瞬，一双炙热的大手也覆上，掐住了她的腰肢，稳稳地护着再往上抬，使她坐上办公桌。

许多办公文件被扫下桌面，场面一度混乱，而露娜的瞳孔正倒影着混乱漩涡的中心，银发少年露出了微妙也充满**的神情，让她的心砰砰跳。

“小妹，看我。”凯因扣紧她的脑袋，唇覆了上来。

少年的长舌强势的侵入，这变化让露娜难以置信，露娜几乎喘不上气来，这太怪异了，也过于刺激，当她想并拢双腿时，却被少年结实的膝盖抵住。

她的双腿被分开，也被迫仰脸承接几乎凶猛的掠夺。

“不……”她发出微弱的喘息，可少年结实有力的长舌撬动她的贝齿，不断进出，吞咽，像模拟某种频率。

常年在海上作战的结实脊背覆了上来，让她放在他背后的手轻而易举地感受了肌肉的隆起，身体贴合得越发紧密，诸多情绪和意识涌入露娜脆弱的脑中，让她得出一个结论，凯因像是疯了，亦或是她疯了。

露娜觉得自己应该划伤他的脊背以疼痛让他停止，却最后还是放了手，因为沦陷于他缠满情意的眼神中。

对方正深深喘息着，双手掐住她的腰，薄唇艳红，充满了鬼魅般的诱惑。

“看着我。”他的吐息渐重，再次袭了上来。

凯因非常照顾她的感受，体贴耐心，这让她愈发放松，将所有的猜疑放下，沉沦于漩涡中。

她的发冠都掉到脚踝处，衣服也破破烂烂，感到自己正被融化。

“醒来——”另一道清晰的声音从漩涡外溢散开来。

这让露娜感受到某种钝痛，因为这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像是逻辑清晰的自己正站在局外看着似的。

“魔道之力，亦或是奇迹之力都来源于汹涌的情绪，你父亲当年的悲痛、好奇和不屈的决心开启了神域的大门，你的疯狂与爱，也唤醒了石壁，但代价是可怖的幻象。”

“不能停滞不前，醒来吧——”

露娜涌出泪水，让幻象中的凯因一顿，他似乎非常歉疚，一直吹拂她的脸颊，轻声问着，“我弄疼你了嘛？”

她摇摇头，却流出了释然的泪水，她再次托起凯因的脸，郑重又频繁地亲吻他湿润的唇，看他的姿态实在低，眼尾正下垂，高大的身躯蹲得越来越低以便承接她的吻，便发出释然的笑声。

“我在开心，因为我知道了我对你的情感，即使是幻象。”露娜轻声说，“我对你的渴望超出了预料，却抱歉让你背负这么多。”

幻象中的凯因确实无比温柔也富有魅力，却意外让她想起了真实的凯因。

冷硬的，不善言辞的。

他背负一切的，沉默的身影，只是看着就能勾起所有心绪。

沉重枷锁下，凯因已经为她做到了一切能做到的，露娜只怨恨命运无常，不敢过多奢望。

她的手停在凯因的唇上，心脏满含酸涩，泪水止不住往下流，“请等等，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话语刚落，这个场景便飘摇起来，让眼前的凯因变成了一团雾，露娜也浑身刺痛，但这是必须经历的，于是她咬咬牙撑了下来。

露娜感到脖颈后传来尖锐的刺痛，但温暖的月光正照拂她，身体内汹涌的魔道之力支撑起来，让她眼前渐渐出现清晰的景象。

咸腥的海风正吹来，让露娜再次睁开，她大汗淋淋，贪婪地大口呼吸，所有人眼前都展露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厚重的石壁缓缓开启，时隔多年，这个神奇的领域再次朝众人掀开了神秘面纱。

十一道石柱直指苍穹，废墟内空无一人，也异常的安静，却没人敢掉以轻心。

打开了石壁的月光之女单膝跪地，她握紧剑，脸上渐渐有种悲悯的神情，似千万人往矣。

“为了你，我能做到更多，凯因……”她呢喃着。

露娜才明白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她似乎克服了咒印，成功从失控中醒来。

这让她有了更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