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卫非)堕月(鼎炉文)

*鼎炉设定,有生子剧情,大纲文

*三观稀巴烂,剧情很狗屎,不喜请点叉,谢谢

【堕月】

鬼谷为了帮助修炼,一直都有养着鼎炉。大部分是流离失所的孤儿,但也有的例外。韩非就是其中之一,这里头鼎炉也分品级,次一点的可能用一次就废了,韩非稍好一点,但并非什么极品。

卫庄向来不爱用鼎炉,一来他不爱生人的亲近,二来在毕竟走旁门左道后,是要食髓知味的。然而他在一次下山出任务时负伤又中了毒,跌跌撞撞回到鬼谷,师傅和师哥都不在,药房在山崖的另一头,另外煎药也要好几个时辰,干脆径直到了养鼎炉的地方。他走过昏暗而狭长的走道,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路过一扇槅门时,透过镂空的雕花,他看到了一双特别的眼睛,氤氤氲氲,像是雨后山间的雾气。

这是他与韩非的初遇,然而大约算不上一场多么美好的回忆。

他推开房门,韩非作为一个被灌药的鼎炉,知道自己的使命,两个人稀里糊涂就做了,卫庄其实也不太清楚究竟该如何和鼎炉做,只是遵从本能,然而到了最后吸元阳的步骤,那感觉实在太糟糕了,体内涌进别人的真元无论是身心上都让他极其不适,何况怀里的男人身形清癯,一看就是没习过武的普通人,他做不到。

于是便作罢了。

卫庄从前没有接触过鼎炉,只是极偶尔的时候,在不同的场合里看到过别人使用,本以为他们和常人会有所不同,然而这次同韩非的亲近却让他意识到其实对方也不过凡胎,甚至没有武者强健的体魄,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既然做了,在卫庄看来便不能不了了之,可出于某种变扭心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于是间或去看望韩非。韩非起初以为卫庄过来,为的无外乎寻欢,但后来发现对方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开口询问,又像个锯嘴葫芦,只觉得卫庄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可爱,忍不住出言逗他。

他有时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乃至于心生了别样的希冀,希望卫庄能带他走。可这是无法诉诸于口的,不过于韩非而言,除此之外,要他承认对卫庄的喜欢却并不难,原因简单,卫庄本来就值得叫人喜欢。

这话要是落入他人的耳里,许是要笑他痴傻,不过韩非不以为意,卫庄作为剑客,有种别样的纯粹,好像他手中的三尺青锋,锋芒璀璨,叫人心折。

鬼谷茂林蔽日,四面都是高山峭壁,可谓寒尽不知年,卫庄难得有人谈天,还投机地很,感觉还是非常新奇,又美妙的。这种感觉于他陌生,却又带着无穷的引力,他渐渐依恋上这种感受,忍不住隔三差五过去找韩非,最初是三五日,后来成了隔日,到最后简直时时想念。

他在韩非的身畔无需做什么,只是带点山下的玩意,听对方弹琴,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走过来望上一眼,他暗下决心要将韩非带出去,不一定需要捆绑在自己的身边,只因牢笼不适合飞鸟,纵使韩非多日来表现得那般自在,好像对笼子习以为常。

有一点卫庄承认,或许韩非并不等待自己拯救,可他想要靠近,想要来到对方的身边。

为此,他愿意等待。

再后来,到了两位鬼谷弟子下山的日子,辞别前两人去鬼谷子面前请示,卫庄径直提出让他带韩非一道离开。他说出这句话时,本以为鬼谷子势必反对,都已经做好了兵戈相向的准备,不料鬼谷子只是朝他点了个头,就这么轻飘飘地转身离去了。

两人下山游历了一段时间,期间发现韩非怀孕了,这是始料未及的,鼎炉虽然有受孕的可能,但是不怎么常见。孕期韩非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看了大夫说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卫庄对子嗣没什么执念,当然不会强求,但是韩非还是希望能把孩子生下来,他知道卫庄纵然嘴上不说,其实还是喜欢有人陪伴的,于是卫庄找了一处清净的山庄,两人搬进去,好让韩非调养一阵,看看能不能好些。

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韩非的肚子还是没有很明显,就是稍微有点凸,伸手摸会有感觉。有的时候还胎动厉害,不过韩非总跟卫庄玩笑,说是孩子想来是喜欢你,每次卫庄兄你一来,就乖乖不闹了。

卫庄心里熨帖,也知道韩非的情况,相比之前游历的日子,山庄里清净不少,两人耳鬓厮磨,是难得的甜蜜。

后来有个晚上,卫庄出去执行任务,归来时已经是将近破晓,看见韩非一夜未眠,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塌边,痛得厉害。这件事叫他很内疚,期间算算日子也要到了,后面的一个半月里,卫庄没有再接过单子,就是陪在韩非身边照看。

临盆的时候凶险,是大出血,期间韩非直接昏了过去,稳婆以为人死了,大惊失色,连忙叫人,卫庄冲进来的时候,韩非的鼻息已经非常微弱了,他心烦意乱得不行,只想要韩非活着,又后悔要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发狂的前兆有时反而是极端的冷静,卫庄问稳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他只想要保大人,稳婆冷汗直流,诚惶诚恐地说都已经这样了,还是生出来稳妥。

卫庄盯了她一会儿,稳婆心中发毛,被他看得简直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孩子几乎是强行拔出来的,场面血淋淋一片,有些恶心。等孩子生出来,一切收拾停当,卫庄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拔剑把她杀了。

韩非再转醒过来的时候,卫庄已经带着他一路找到了刚好在城中的端木蓉,端木蓉与盖聂也有一段渊源,是好是坏不好说,对上流沙的人,她原本不想救,可卫庄知道她的软肋,允诺日后月儿竞争家主,他愿出一臂之力,端木蓉并非需要这个,可......她有时有种不合时宜的心软,竟觉得眼前的流沙之主看起来有些可怜,借着韩非看上去并非杀手的份上答应医治。

后来人救回来了,可在端木蓉眼里并不算成功,只能说是强行续了一年半载的命。期间卫庄回鬼谷取一味药材,偶遇了鬼谷子。这些年里他也间断地回去过几次,却从没遇上过师傅,不料这回鬼谷子居然就在堂前打坐,听到脚步声,闭着眼问他你拿这些是打算给谁用。

卫庄按实说了。鬼谷子静坐了片刻,忽而睁开眼,说我记得你当时走的时候还带了一个鼎炉。卫庄最不满有人叫韩非鼎炉,毕竟他从头到尾都觉得韩非是个人。话又说回来,他其实也一直不了解鼎炉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翻遍谷中的典籍,也没有找出明确的记载。

鬼谷子问他孩子的情况,卫庄皱皱眉只说还活着,鬼谷子说如果你把他杀了吃下去,或可大涨修为,效果不知能比一般鼎炉好上几倍,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卫庄觉得很匪夷所思,为什么会有这种功效?何况这东西听上去不像产自中原,倒像是什么异族的妖术,虽不觉得鬼谷子会与他玩笑,却也没有当真的打算,鬼谷子看出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再不多说了。

要是卫庄和端木蓉有些交情,或许还可以就此探讨一下,可惜没有,后来他与韩非重新回了山庄,韩非身体每况愈下,生完小孩后头一个冬天就过世了。卫庄兀自钻牛角尖,认为是自己和这孩子一起害韩非死,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小孩,现在更甚。

后来卫庄几次三番想要动手杀了他,但是他小孩长得很像韩非,特别是一双眼睛。每到这时,他就下不了手,此后干脆眼不见为净。

日后他们离开山庄,共处一个屋檐的几年里,卫庄对他的儿子十分冷淡,甚至从没有提自己是他父亲的事。两人素日又鲜少交流,卫庄一人带着孩子,邻里坊间流言蜚语纷纷,孩子自然也听了许多,便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心中与卫庄分生,又夹着埋怨,只希望亲爹娘早日来接自己。

而卫庄真正再次注意他儿子,还是因为对方在剑法上的过人天赋,这才能若是别人见了,该是要当宝的,然而卫庄一路走来,交锋的一流高手无数,天赋在他面前不过尔尔,只是既然见了,便顺势教了他儿子鬼谷剑法,委托旧识打点,在某个漆黑的雨夜里,留下银钱独自离开了。

当时他儿子大概五六岁,尚不怎么记事,卫庄离开后,也不想念,被一个门派收留,成了门下弟子。因为天赋过人,多年后到了及冠,已成了同龄人中的翘楚。

这些年里江湖上一直有传言卫庄走火入魔,但凡到处便大开杀戒,流沙的势力也日益壮大,隐隐有了西风压东风之势。于是一次武林大会后,一干所谓的名门正派前去卫庄所在的山谷里围剿,他儿子作为后起之秀,理所当然也在其中。

不过卫庄未曾走火入魔,更没有什么大开杀戒,事实上他离开后就一直没出过那个他曾经和韩非同居的山庄。当时卫庄回到山庄,打开卧室衣柜的橱门,扑面涌出来一股淡淡的熏香,是韩非惯爱点的,那一刻,就像是韩非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或许卫庄没有入魔,却真的疯了。

之前说了,盖聂和端木蓉有段前尘,如今看来原是孽缘。卫庄对此冷嘲热讽过几句,却也到此为止了,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实为最没资格说这些的人。

可无论如何,人死如灯灭,盖聂故去后,那些陈年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只是情仇虽了,纷争却不了,这一去,鬼谷传人便只剩下一个销声匿迹多年的卫庄,久而久之,也不知究竟从哪一日开始,江湖上对纵横剑术的传言就变得神乎其神起来。

传说一起,心痒的人难免多了起来,几大门派都想将这剑谱占为己有,恰好岷山深处有人声称见过卫庄,似乎神志不太清醒,干脆就把近日一起可谓触目惊心的屠村案扣到了卫庄头上,鼓动年轻一辈群起而攻之,这便是这次围剿之始。

这时卫庄儿子刚及冠,相貌酷似韩非,师门里老一辈各自心怀鬼胎,从没人提起他是卫庄之子这一事。而他儿子当年年幼,就算有记忆,也是模糊一片,无论如何猜不到那时沉默寡言的银发男人就是恶名在外的流沙之主。

他儿子身为这一辈里少数几个练武奇才,自然是先锋,初入山林时顺利非常,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流沙刺客,心中还觉得得意。

最后卫庄还是现身了,他这些年深居简出,一直闭门练功,水平怎么可能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后生能比的,几个回合下来,和他儿子同行的先锋几乎死绝了。

直到这时,几个大派的支柱终于联合出手了,卫庄没有想和他们硬杠的意思,便要找时机退了,可就在这时,他儿子突然从高处一个纵身,迎头朝他亮了剑,这是想要以身为饵了,勇气可嘉。

卫庄抬手就要给他一剑,却猝不及防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一瞬间,他就知道来者究竟是谁了。

高手过招,岂能有片刻迟疑,这么一下的工夫,几个掌门一道出手合击,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卫庄当即负了重伤,最终算是逃出来了。

另一边,他儿子看见卫庄,回过神来也觉得有点眼熟,却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是谁,又或是,未曾想过当年养过他一阵的男人是“卫庄”,流沙之主。他恍惚了一下,被身边的长老们一番忽悠,提着剑就和同门一起追出去了。他儿子本来对卫庄没好印象,现在又有许多关系要好的同门死在卫庄剑下,算是记恨上了。

几人追到一处断崖,卫庄本是强弩之末,但除了他儿子,其他几个人的水平真不够看。而几大长老们自持身份,眼下的场合,自然是需要作壁上观的。卫庄一扫四下,提着剑冷笑一声,对几人说你们可知各大门派为什么要来杀我。

其实这次的“围剿”说穿了就是为的一卷鬼谷剑法,长老们认为卫庄作为最后的鬼谷传人,一则手上肯定有剑谱,二来按照常人的想法,势必不希望自己门派的精髓彻底失传。

可卫庄偏偏是个例外。

很多年前,卫庄已经教过他儿子一次剑法了,虽然当时他只演示了一次,但他儿子是个习剑天才,哪怕不能即刻学以致用,却能够记得,只是后来规规矩矩拜的师,尊师重道,于是平日里用的还是门派里交的那套剑招。

话说回来,他儿子似乎从没想过,当初门派为何千方百计收留自己?

比起一个天才,长老们更关心的是他儿子身后的卫庄。这背后的道理简单,如若收一个天才进门,受益的便只是门派,而非长老自己,甚至这个高徒有可能有朝一日夺取掌门之位;可过来,如若得来鬼谷剑法,若按传说,则可一日千里,睥睨四方。

孰优孰劣,自不必多说。

这边卫庄一剑挑开了旁边一圈杂鱼,和他儿子正面交锋了,几招下来,他儿子虽然有天赋,到底没有卫庄多年积累,几招下来节节退败,他出师以来大抵还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他儿子的剑招变得毫无章法,下意识间,使出的剑术竟和卫庄是一个路数。这是在众目睽睽下,他儿子同门中许多人早看这个横空出世的新人不爽,直接惊呼了出来,恨不得天下皆知。

卫庄此刻已经彻底封住了他儿子,长眉一挑说,我当年留了你一命,想不到你如今叫我这样失望。

卫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儿子尚未缓过神来,又疑心他话中的真假。可所有这些,卫庄却都已经不关心了,不知何时起,他的心中的川流枯竭,觉得一切索然无味,天下人尔虞我诈,为一套剑法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思?

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一剑击倒了他的儿子,纵身跃下断崖,自此不知所踪了。

等他儿子清醒后,发现自己被捆起来,押到门派的大堂公开问罪,而所谓的罪名,居然只因为他是卫庄的儿子,又疑似背着师门偷学了鬼谷剑法。他儿子心中悲愤交加,要知道他师父将他收进来之前,曾叫他演练过招式,就算那个时候他的剑招不成气候,也看得出是鬼谷的剑法,所以当时收他入门,当真只因为他有天资吗?

正堂内乌压压一片人,台前几位当日在场的同门都与他跪在一处,等长老问话结束,竟异口同声站出来指认他会鬼谷剑法的事。他儿子在门中未尝没有二三真正要好的朋友,然而他们都已死于卫庄的剑下,场中无一人为他鸣不平。

这一来,他儿子便被关进了门中地牢里,日夜拷问,让他交出鬼谷剑术。最后也不知是失心疯了,还是骨子里流的就是魔头的血,杀光了牢中护卫逃了出去。

转眼又是三年,当年那一战,各大门派的新生力量锐减,流沙沉寂已久,而鬼谷传人亦不知死活,好像一夜之间,一个喧喧嚷嚷的时代落下了帷幕。

立秋刚过,有一个新的名号忽而声名鹊起,那是个以面具遮脸的男人,一出手就是无数腥风血雨,许多人揣测他真正的身份,可是当年秦冠峰一战后,谁还记得那时意气风发的少年?

唯有强者留名,管他英雄枭雄,弱者只配被人遗忘,没入滚滚尘土之中,古来如此。

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武功卓群,却不使兵器,仅凭着一双手,剿灭了当时新兴的几大杀手组织,客栈里的说书先生还不等为他拟写一段惩恶扬善的佳话,他却摇身一变,自个占山为王,手段之狠辣令人咋舌。

原来不是什么盖世英雄,而是魔头一尊。

后来又几个月,入冬的时候张良拜访了卫庄所在的小院,同他谈起了如今武林的纷纷总总,卫庄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杯中的茶水,问起当日的那几个长老,原来都已经死了。

死了。

他把凉茶咽下去,口中泛起一阵隐约的苦,这茶水劣质,张良莫约知道原因,却不多话。卫庄看着空空如也的杯盏,心中忽而一阵没趣,不知从哪一日起,曾经那些艳阳天,凄雨地统统不再了,就像是一盏油灯燃到了尾声,只剩下棉絮的焦味——

这是岁月在催你走了。

张良看着他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忽而把杯子放下,说卫庄兄,我有一事相求。

卫庄侧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卫庄兄”的称呼,当年还是韩非先起的头,说来也是,毕竟江湖上少有这样愿意同他称兄道弟,在某个夜阑风静的日子里开几句没谱的玩笑的人。

他忽而又想了那句,“人死如灯灭”。如今他人还活着,武艺精进,灯却先一步灭了。

灭得无声无息,好像它从未被谁人点亮过。

纵使张良不说,卫庄也知道对方今日的来意,解铃还须系铃人,他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算是答应了。

于是在一个落着小雪的日子里,卫庄下了山,前往了如今凶名在外的潜渊谷。他确实不爱管闲事,但一来这也不是闲事,二来有些事情,还需自己做个了结。

纷纷扬扬的雪势渐大,掩没了来时路,这一回,卫庄没有犹豫,他早已过了半百,知道自欺欺人了无意义。又何况......

他一剑送出,结果了魔头的性命,自己却也气力不济似的倒在了地上,雪花覆上他的脸颊,继而缓缓消融,沿着眼角淌落下来,像是一滴无声的泪。

他躺在地上,终于得以什么也不用考量,只是心中茫然若失,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儿子,但凡自己有一分父亲的样子,所有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田地。

可他做不到。

韩非,混沌之中,他又想起了恋人的名字,可是韩非早已离他太远了,数十载的光阴磨平了他的容貌,只在记忆中留下一点缥缈的影子,似花非花,恍如石中流火。

朔风将树林吹得猎猎作响,一个影子挡住了天边最后一点月光。

卫庄看清了来人,叹出一口气来,你来做什么?

张良俯下身想为他封穴止血,却被卫庄制止了,他狭长的灰眼睛眯起,缓缓地说子房要是有意,便为我收尸吧。

言罢指尖有寒光一闪,割喉自尽了。

张良在雪夜里静跪了片刻,只觉得心头发堵,乃至于呼吸都成了困难,伸手阖上了卫庄的双目,将两人的尸身带下了山去。

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故人却已不再,山间徒添两处新坟。

-END-

【正文就结束了,下面是一些补充设定】

(1)

韩非怀孕期间,有一次两个人过一条小溪,水很浅,卫庄却舍不得让韩非自己过,于是卷了裤脚把人抱起来。韩非并不逞强,把头靠在卫庄胸前,由他抱着。

两个人慢慢淌过小溪,韩非突然说,日后有了孩子,无论男女,要是ta没有习武的天赋,还望卫庄不要强逼,实在不行,就当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他其实是担心,要是孩子学东西慢,卫庄或许没有耐心,又或者类比自己从前,觉得他们愚笨。

不过对韩非而言,小孩文成不成,武就不就从来不是关键,毕竟以后的路是要他们自己走的,父母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过度约束反倒适得其反,比起功成名就,他只是担心卫庄会不会失望。

说话间两人已至河岸,卫庄把韩非放下来,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低声说:“不会的,我答应你。”

卫庄确实没有爽约,至少在他看来没有,当年他答应了韩非,无论孩子有无练剑的天赋,都不会强迫他学剑,如果想学,也不会因为各种原因不教。所以他教了儿子鬼谷剑术。

多年来不管他承认与否,卫庄心里始终有个念头,是他自己和这个孩子要了韩非的命,所以韩非死后,看见孩子毫无温情可言。倘若不是当年的约定,他大约会直接将孩子交到他人手中。

(2)

鼎炉本来是为了让使用者吸元阳助长修为的,因此很难受孕,但是如果怀上了,大概相当于是一命抵一命,拿命换的“孩子”。正如当时鬼谷子说的,一般人如果发现鼎炉生的小孩,并不会把对方当“人”看,而是拿来吃,大增修为的。

所以韩非之前说“孩子”很乖,一见卫庄来就不闹了,其实也是因为他作为一个鼎炉需要保证对主人的忠诚,里头的“孩子”就是枷锁,不让他逃离卫庄身边。卫庄是多年后才知晓了这点,此后意兴阑珊,意识到命运总拿他玩笑,往后的日子除了练武,再不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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