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的女孩依旧是侧头,似乎是听不懂他的意思。渐渐地福泽意识到确实是她听不懂自己的话,且至始至终还没有开过口。
可能是个哑巴....
与此同时街角出现了一只狸花猫幼崽,颤巍巍的小可怜样吸引住了过路人。它太弱小了,甚至有些残缺的一拐一拐,大抵是受了欺负。
而望见的那个好心路人蹲在一边,福泽看到路人将小猫带走,笑着说什么领养的话与他擦肩而过,猫咪感受到安全的发出喵呜声音。
处境之下便有了对比,他继续看回眼前的女孩,瘦弱与可怜放在她身上似乎很合适,也难怪刚刚那群大人会动心思。
同她的眼神对视下人心难免晃荡,明明内里的感情空无一物,却依旧存在天然的蛊惑。
看到这样的女孩估计旁观者都会有掂量,如果他置之不理,等他走后还会有其他的人。
既然女孩无家可归——
福泽生出了带人回家的念头,应该就像养个猫咪一样吧,一个没养过猫咪的十二岁少年如是想。
简单的判断后于是他伸手,做出了堪称是大胆的邀请,“所以,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风过,柔和的春日落下缤纷的樱花,飘零间拂过少年人腰上的木剑。
福泽带着人回了剑道馆,他的剑术是父母教的,不过并不靠谱的父母早些年就外出游山玩水,光是留了佣人。
好爱研究剑道的福泽又同附近的剑术师父学习,将所有都转化成自己的招数并且精益求精。
别看福泽年纪不大,名声在十里八乡的剑道馆很是响当当。
他所住的地址是父母留下的居所,虽然家里有父母留下的足够多钱财,但他还是喜欢外出去接任务。
例于简单的寄信、送物之类,靠自己赚的一二。
临近用餐的时间,福泽领着人进了餐馆,一整天多了个尾巴的感受并不讨厌,哪怕他过去习惯都是独来独往。
或许是女孩过于安静了,若你不看着些,怕是时间一长都会忘记自己还带着个人在身边。因为对方没有开口说过话,福泽已经在心里默认为她不会说话。
当汤泡饭齐整的摆在跟前女孩依旧末动,甚至看向周围、食客们都拿着餐具将碗里的食物送到嘴里,嬉闹的与友人聊上那么几句。
能吃的?对于食物还停留在营养液那些上,她在尽量把这些和母亲说过的对上,却也没找到答案,因此仅仅是看着。
福泽想了想拿出了餐具,一份递到她手上,一份自己拿着,他先示范的将食物送到口中。再是静静地用眼神等着南星模仿,女孩看得懂学的也很快。
比猫咪好养的多,福泽不由得生出类比。
回去的路上途径服装店,在店员婶子的热情招揽下,他带着人买了一套裙装,合适到不知不觉福泽一连买了七件衣服,头绳饰品更是没有重样。
他有努力回想见过的养猫人是什么模样,所以伸手拍拍南星的肩膀、据观察眼前人是非常抗拒外人的,所以福泽见她没有避开,只当他们关系算是近了一步。
“你穿的很漂亮,你很可爱”
句式套的都是一模一样的照办,除了把咪咪的名字换成你,年纪尚小的福泽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合时宜。
而听不懂的人更是不知道其中意思。
经过老板娘的提醒福泽才意识他还不知道南星的名字,看对方的模样是问不出来,思索怎么称呼人的时候满地的樱花引起了福泽的注意。
“Sakura,我叫你这个名字可以吗?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她看着福泽好一会,依旧是并不明白,但是将手上握住的樱花放在了少年的手心。
是南星误以为他要的是在飘的花瓣,歪打正着下福泽当做对方是同意。
Sakura。
一套标准的养宠物指南,衣服食物以及名字都完成了。
然而入夜却出了差错,半夜的南星起了热,还是身边照顾的佣人发现,着急忙慌就来找家里的小少爷。
被喊醒的福泽迅速的朝隔壁房间去,靠近床榻时触摸到了南星不正常的体温。
没一会镇上的医师被带到,看过后发现是消化不良引起,通俗来说是女孩身体还没有接触过正常食物,摄量过多导致的起热。
听到这里福泽心里后悔,哪怕他并不知道南星的身体状况,却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产生自责。
谈话间女孩缓缓醒了过来,看到拿着注射器的人顿时起了应激。
意识不清醒下将面前的医生当做是实验室的一员,异能的力量窜升,要出手的时候有人更快的按住了她的手腕。
借着力道顺势将她压在了怀里,熟悉的味道将南星完全笼罩住,异能缓缓散开。
不知道躲过一劫的医师只是看见福泽家的小少爷将床上的女孩抱住,刚要出声注射药效会快一些,福泽却道换成汤药。
他虽然不知道刚刚南星在做什么,可是周遭空气的变幻让一个擅长用剑的福泽感受到危险出处。
按住了怀里人后他尽量学着顺毛,隔着被子拍拍南星的后背,动作不乏生疏的向她传达安全的意思。
机灵的佣人带着医师出门、去煎煮药,房间内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晚福泽一步不离的陪在南星身边,她抬眸看向他,渐渐地放松下来。从表情中能读懂对方的情绪,于是女孩伸手按在了福泽拢起的眉头上,纯粹的不想他皱眉。
身体沉重的抬不起多少力气,但这种情况是她经历过最轻的。其实并不需要药物,只要一个晚上她的身体会自己治愈,奈何南星刚刚没看懂人来人往的意思。
“抱歉”他还是说出这句,夜色里格外清楚。
南星只是伸手环住了人,她不明白他低落的情绪从何而来,只知道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安慰。
就像是这个拥抱。
温暖间睡意重新盖上,南星渐渐阖上眼,压在福泽身上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声引得少年侧目,看向熟睡中的女孩原先的担忧缓缓平下。
等待夜半药汤熬好,怀中人的体温也减消不少,喝过药后翻身继续沉浸梦中。福泽一时无法离开,他的手被拽着以至于难以松开。
佣人铺了软垫,两人间隔了一丝距离、分榻而眠,却因为南星抓着他的手又让呼吸显得极近。
夜色里心跳的声音没有往常那般平稳。
隔日福泽习惯的早起,再去探她的额头已然温度正常,到此才算是真的放下心。福泽起身外出,推动门的轻微声音还是让南星醒了过来。
她待了一会没有等到人便就跟着推门出去,院子里的少年换了套简便的衣服,执着剑开始练习。
剑影横动搅乱了一地的落花,少年剑姿飒爽,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不知不觉的她也望得长久。
这样的时间过了一个月,甚至福泽在发现南星新奇剑道后也开始带着她一起,教授下赠送了一柄初学者款式的木剑。
女孩学样的速度极快,天资好到福泽觉得假以时日对方定是会在剑术上有所成就。
直到某日福泽听说了近期道馆有个少年在踢馆,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十家,所以剩下的馆内弟子开始自危惶恐。
为了这件事情福泽亲自等在了道馆中,南星依旧是跟在他身后。
没多久那位踢馆的名叫福地樱痴应邀出现,两个少年的比试从早一直到了夜半,南星留意到了福泽棋逢对手的专注,也便没有进去打搅。
里头的力竭时已经是晚间八点多,这期间南星回了趟家拎着佣人准备的饭盒靠近,躺平在地上的两个在说着话。
“我要跟你一起穷尽剑之道,立于剑道尽头所望的景色,就由我们一同来眺望吧!”
回答福地的是木剑敲击他头的清脆一声,伴着福泽淡淡的一句第十九次。
“好痛!太卑鄙了!”
坐起的福地正好看见了从外走近的人,眼看着女孩靠近福泽、放下了饭盒,嘴上不受控制的第一句是,“你也有童养媳?”。
.......
听不懂的南星侧目,听懂的福泽脸色爆红,新奇的让他磕巴住,好半响吐出个不是。
意识到搞错的福地大咧咧一笑,补充上是妹妹啊,转瞬就去翻食盒里的晚餐,却不知道无心之言让福泽听了进去。
他们的关系是什么?福泽想大概就是兄妹吧...
思考间看到福地坐在南星身边,对她好奇的发出许多询问,不擅长应对这份热心的女孩有些局促。
于是福地伸手隔开了两人,潜意识下已经将南星护在自己一侧。
“她不会说话吗?她叫什么名字,她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好漂亮唔唔”
迎接福地的是一个糕点堵住了后话,性子直的少年也便没当回事,再然后这件事情后赖上福泽的又多了一位。
闲暇的时光是在初秋结束的,那天晚餐的结尾南星开口说了话,这几乎是她第一次出声,喊得是福泽的字—— yukichi。
这一下惊得院子里比试的两个都回头,福地快一步的跑到了南星跟前,“你会说话啊!那我呢?我呢!”
少年一个劲的等着南星说下一句。
被叫出名字的瞬间福泽是有愣住,而后上前第一步先把福地拨开一些,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张口又哑然。
最后就这样望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素日表情淡的人眉眼沾染喜色,一种温柔的似水般明净的笑容荡漾开。
南星也不觉得露出了笑。
但是也是在那一天,她就失了踪迹,福泽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像是人间蒸发般不留音讯。
原来他的名字不是开始,而是他们间的结束语。
少年时期的回忆转回到当下,坐在椅子上闲谈几分往事。南星不吝啬的将彼时听不懂日语的事情说出,末尾之际也想到当初带走她的人。
和魏尔伦的过去第一面并不算好,她是被强制打倒然后扛走的…总之现在想起来更多是好笑。
于是这份宁静依旧没有持续多久,特务科的人找到了南星,同时福泽的电话也响起,是侦探社内的拨号。
这场重逢落下结束,临了福泽递上了侦探社的名片,将自己的所在告知。
南星接下后对名片眼熟,她过去还真见过这个名片。是某次任务后莫名出现在身上的,算得上称奇的事件,更没想到福泽会是这个地址上的社长。
她挥手做了道别,却在走出几步后回头,南星讶异站在原地的男人保持着目送她的姿势。
对视间福泽也有几分没料到她回头的怔然。
“你送我的木剑我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一直都找不回来,可以再给我做一把吗?”
“好,我等你”
她一笑,回身跟着职员离开。
直至那个背影消失不见,福泽才返回了侦探社,接下了特务科的委托——关于抓捕进入横滨的涩泽龙彦。
按照安吾的情报南星找到了某个住所,推开门后内里早就空无一人,她播了周遭陪同人员的电话过去,告知此处不存在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这就是个障眼法,专门将人骗过来的位置。
另一边的安吾皱起眉头,毕竟这份情报是他亲自从相关物品上提取的,这只能说明敌人还运用了他的异能下套。南星对这类套路也是熟悉,想当初她也是被捉弄过不少次。
这种感觉——就像是太宰下的套路一样。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同一个人,然后纷纷沉默。
假设涩泽背后是太宰搞得鬼,那对于安吾来说,简直是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
“请完成将涩泽龙彦转交给特务科”,与上一回是同样的任务。
帮忙成了工作,不得不打起一点精神来——才怪。南星继续参杂偷懒的听安吾安排,帮忙去与侦探社的成员完成情报交接。
安吾判断出今晚的情报交换定是危险的事情,为了给手下安全保障,由南星一起可以说是绝对的安全。
另外他也有一个地方要去。
再次赶到指定地点,从安吾安排的人手上拿到情报,这会天色已然暗下,危险的夜晚即将来临。
周遭仓库在月光下泛起了奇异的紫光,来的较早的南星有些无聊,为了避免万一打起来还要分心的场面,当下仅仅她一个。
忽而脚步声递近,鞋跟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透着优雅。
侧目看去来的是头上绑着绷带的银长发男人,南星保持着坐在箱子上的动作,眼前人和安吾提过的交接人员没一个对的上。
那么不是侦探社社员,却来到交易现场的只能是罪犯。
“奉主人的命令来邀请南星小姐您”,伊万微笑着递上了一张邀请函。
“主人?”她并没有接过,以在上的姿态去俯看。
伊万念出了费尔奥多的名字,早有点预感的南星也不意外,摊手示意着对面的人送近,拿到信封打开后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人名。
天空赌场、西格玛。
在伊万眼中费尔奥多无所不能,凡是主人的计划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大的纰漏。所以在下午费尔奥多发现南星踪迹、开始调整计划时,伊万已经能确定这份邀请函上的内容可以将眼前人暂且调离走。
但是意外就这么出现了。
只见南星蹙起眉头,用不解的表情问伊万“什么意思?”。
伊万见过许多个表演炉火纯青的演员,但是演出来和真的不知道他是能够分清的。眼前人是真心看不懂而发出疑问,以至于伊万第一时间怀疑他自己是不是拿错了信。
到这种地步也没有怀疑是费尔奥多算错,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的很。
场面安静了好一会,这会伊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按照主人的计划看见内容的南星会主动离开,而不是现在这样把邀请函扔回他手上。
“我看不懂,你要是不想被我揍个半死就滚吧”
“看不懂?”伊万看向信封上的内容,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写西格玛,“不可能,你在撒谎”。
“....怎么就不能是费尔奥多写错了呢?”南星面露不解,“我都不认识这上面的人”。
“主人是不会错的”
“你倒是忠诚”
一来一往的对话,南星懒得搭理这个唯费尔奥多是从的人,抬头望向顶上的月亮。紫夜光将横滨拢进了奇妙的色调中,慢慢的她想起了点什么。
——头发的话双色好了,要很特殊的颜色,紫色和…白色?好像很不错,那性格要单纯一点,脸的话要帅气的,我想想…名字取个和平一点的。
Sigma。
身边的费尔奥多开了口,并且在她手边划了一个符号,是数学上的求和符号。南星蹙眉,想说和平和求和可真是两码事情,但又莫名觉得还挺相通的。
这算谐音吗?
于是后来在她得到“书”的时候,怀揣着找到陪伴的心情,独自写下了这个名字。
回忆简单,毕竟关于西格玛她仅仅是那个时候动的念头,再后来将书封印住就再也不关注。
却没有想到书中人已经走了出来,并且还是被费尔奥多先遇上。
“太倒霉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被费尔奥多抓住可真是辛苦”,南星叹了口气,对西格玛以后的遭遇颇感同病相怜的可惜。
“得到主人的照拂是西格玛的荣幸”
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
出声的伊万语气冷冰冰,极不满意南星这么副态度。她耸耸肩,不打算和这个精神都被操控的计较。
另一边眼看着南星记起了西格玛也没有动作,伊万等的有些焦急,毕竟按照约定时间侦探社的可就快要抵达,他是来破坏这场交易的。
“可别,我不想用异能”察觉到的少女出声,瞥向伊万时笑容里多了不容拒绝的警告。
来前确实得了费尔奥多的不能动手,于是伊万松了周遭本来控制起的土石。转而给费尔奥多传了消息,他等待下一步指令,得到撤退后不留恋的准备离开。
但想到什么的回头对着南星说,“背叛主人会是你人生最错误的选择”。
“嗯?”南星愣了下,大概是还没有人这么同她说过,以致听得笑了出来,“拜托,我认识费尔奥多的时候,你应该还没有出生”。
言下之意是到底是谁更了解那个人。
伊万没搭理的放完这句话就离开,光看背影似乎是生气的情绪。
看到费尔奥多操控别人都到了这种程度,南星咋舌,可真是远比她发动异能力还厉害。
又过了一会仓库外总算出现了两个人,这下是要交接的侦探社成员抵达,掐着表一分不少的出现。
但不等他们聊上,跑进来的第三方引起了注意,来者直奔着南星将安吾遇到袭击的事情说出。
雾气开始弥漫,从某一处无名的巷子中产生,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扩大支配到整个街道,包括了本在做交易的他们所在地。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眨眼间消失,留下的是交汇的异能反击。
枪声响起极快,国木田本能的上前按住弹道指向的南星,子弹也穿过了他的腹部,在做出反应下国木田已经避开了身体的重要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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