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降落之前,我都在想着太宰治的那通电话。
其实我本来以为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胁迫我不得不去帮忙,但是出乎预料,没有,他没有搞骚操作。我周围的亲朋好友都没出什么问题,甚至爷爷都能抽得出手来顶替我照顾妈妈的工作。
这令我大为吃惊。
这其中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时间太急,他忘了给我搞骚操作来要挟我。二、他不想弄什么阴谋诡计来逼我就范。
说实话,如果说太宰治忘了怎么算计别人这种话——我是万万不会信的。他算计人心的本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几乎是本能了。难道有谁会突然忘记这辈子怎么吃饭喝水吗?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性。
【他不想算计我了。】
——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我,不知该说是如释重负,还是说心情复杂莫名。
但也正是看在他难得纯良一回的份上,我才答应帮他这个忙。
他给我的地址是位于海滨边上的一处与港口Mafia相关的进口许可事务所,外表看起来只是一栋二层的蓝色小楼,半隐藏在棕榈林之中。墙体锈迹斑斑,然而我看见一辆绿色的小型公交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上,房子里传来了血与硝烟的气息。
出事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一个加速下潜,在风中张开了敏锐的、非人的感知能力。
——房间里有三个披着斗篷、荷枪实弹的士兵,以及五个跳起来还没我高的孩子。想必这几个就是织田先生收养的孤儿了。
我不动声色地躲到了二楼会议室的窗户外,俯下身,听见里面传来东西砸碎与拳打脚踢的挣扎声。
“嘶……你这臭小鬼!”有个人似乎被袭击了一下,虽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但还是一拳把那个男孩子的眼睛都给打肿了。
士兵们似乎接到了什么命令,不被允许立刻杀死这些孩子,这就给了我很大的操作时机。
“我去开车。”
一个士兵说,然后沉重的军靴脚步声从二楼楼梯传到了一楼,我身下的大门打开,一个黑衣斗篷闪了出来。
我跳了下去,如同《刺客信条》的主角那样给敌人来了个“空中刺杀”。没等他发出任何声响,就一下子打晕了这货。
由于不知道这件事情中到底谁才是正义的一方,我没有选择杀死这个士兵(万一他是政府派来给港口Mafia找事的人呢?),而是打晕他并拿走了他的武器,最后悄悄地把他拖到二楼看不见的角落里藏起来。至少这样做能够给我自己留下点余地。
接下来,我顺着敞开的大门一路蹑手蹑脚地钻进去,一楼到处都是打砸的痕迹,前台被人踹翻,文件盒被踩扁,一旁的多肉盆栽已经砸碎在地,棕褐色的泥土散落开宛若一滩淤积的鲜血。
真可怜。我心里想,我还挺喜欢多肉植物的。
来到二楼会议室门口,门突然开了,那个士兵可能是见到外边停车场没有动静想要出来查看,谁知一开门就撞见了我,当即大怒就要举起胸前的枪口对准我……我闪电一般地伸出手指,猛地拧弯了黑色的枪管。
士兵立刻放弃了开枪的念头,毫不畏惧地抽出腿上绑着的匕首朝我刺来。我对此有些震惊,毕竟正常人在面对一个徒手捏弯钢管的人都应该会多少畏惧几分,但这名士兵似乎对此毫无恐惧,就好像……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我避开了他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抓住他的手肘发力令他失去重心平衡,同时用巧劲往他太阳穴一敲,他整个人就白眼一翻,软软地歪倒下去。
不过我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炸死在场的所有人!”
乱七八糟的会议室里仅剩的那个士兵怒吼起来,我见到他身上绑着一圈炸.药,手里握着起.爆器。至于人质的孩子们被捆得结结实实,嘴巴用胶布捂上,他们背对背地坐成一圈,中间同样放着一捆炸.药。那当量足以把这群孩子们瞬间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喔喔,真的很危险啊。
不过下一秒,我就意识到这个士兵这样说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因为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疯狂的残忍与冷血,就好像先前那个士兵一样,将死亡视为母亲的怀抱那样癫狂。
他的神经、他的肩膀关节、他的手部肌肉、他的大拇指……全部连成了一条“线”,汇聚成人体的一个信息。
【按下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看见那些孩子们含泪的眼睛,看见他们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甚至瘦小的躯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起伏。我还看见那个男人脸上视死如归的微笑,以及他那蔑视我这个失败的救援者时所特有的傲慢与得意。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因此那股力量从我的内心深处爆发出来。
“轰隆!”
巨大的声响传出,火光与刺鼻的硝烟冲天而起,楼房脆弱的外墙与玻璃在刹那间被震碎。
我身处如同地狱的爆炸火海之中。
想BE,反正你们都觉得太宰求人办事是拿龙龙当工具人,我就想说求人办事和逼人办事完全是两个概念吧?
比如你请教班上的学霸一些难题,难道不也是毕恭毕敬,生怕人家不耐烦的吗?
我真羡慕那些分不清两个概念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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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河神(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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