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没有继续深谈，荒转而描述了身体衰落的几个阶段，协助森鸥外建立好大致上的档案。

他很坦然：“还没死的时候我们都会努力去活，说实话工作太多了，平时根本没精力想这么多，能来这边休个假整理记忆该说是十分庆幸的事。”

“而且见到你们后已经没有了迷茫的必要，现在心情很清爽。”

理解到他们挣扎至今的时间绝不是毫无意义，理解到他们如果能够正常地生活一定会成为这样很不错的人。

“你们把我支开聊得真开心。”幽幽的鸢眸自门框后投来控诉视线，太宰治拎着两张报告单塞给森鸥外，“森先生，这是常规报告，生化检查还需要三十分种。”

“好。”森鸥外借着看报告的机会垂下眼。

中原中也懒得说这条“恰好”出来的青花鱼，低头给荒写了行字。

——之后要不要去哪转转。

太宰治弯着腰从上边偷看，中原中也反手将笔尖刺上去，被那人偏过头躲开。随后肩上一重，卷毛脑袋直接架了上来。

不算沉，但有点烦。

不适应在外边接触，中原中也不由皱起眉。

太宰治双手一圈拿过他的笔接着写。

——一会儿不行，他估计得打半个晚上的吊瓶。

爱丽丝离不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太宰治不想现在招惹她，和怀里的人小声咬耳朵：“你可能得给他输点血。”

荒耳朵灵，抗议道：“我觉得不用。”

“你觉得有什么用，知不知道这都快赶上重度贫血了。”太宰治无语。

“不兼容。”荒用一个理由堵住他的话。

中原中也想了想，没否认：“可能性很高。”

两人属于同一型号不同版本，哪怕身体都由血肉构成，代码调整过后谁知道会产生什么排异反应。

森鸥外把报告单往桌上一拍：“不用输血，勉强还在平衡值，而且他平时输的恐怕是专门的人造血，在这边乱来后果更严重。”

荒默默点头。

太宰治“哦”了一声。

森鸥外叹气：“再来，中也君，你也得顺便打一针退烧消炎药。感冒了没自觉吗？这两天有没有头痛、乏力、口渴、懒得动一类的症状？”

中原中也眨眨眼。

太宰治低头看他。

“我以为是时差没倒过来。”他真心在惊讶。

太宰治贴他的额头和自己比了比，确信：“是有点热。”

“当然热，他发着烧呢你完全没发现吗太宰君。”森鸥外无情地说，“这样，来都来了，你也陪他们两个一起打吧，葡萄糖注射液，比例自己看着办，希望你还没忘记怎么配药。”

一屋子三个一个都跑不了。

外表最年幼的爱丽丝看向抱团取暖的不靠谱三人组，避开太宰治无声拍拍两个中原中也。

“抱歉，爱丽丝小姐，我下次注意。”中原中也识时务地说。

荒根本没敢吭声。

太宰治拖长声音：“我是无所谓啦……传说笨蛋不会感冒果然是假——咕！？”

没等说完被一肘怼到腹部物理噤声。

给出迅猛一击的中原中也慢悠悠整理外套，顺手掸去表面的灰尘。

“活该。”爱丽丝幸灾乐祸地发出嘲笑声。

森鸥外静静看着那边的景象。

他露出了不自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