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很友善吗?
或许在他手下干活的人觉得如此,但对敌人就是莫大的讽刺。
他是个两面性很强的人,喜爱着幼小的孩子,也同时可以毫不犹豫地处理掉碍事的少年。先代仍在时,他将手放得不长,秉持着放长线钓大鱼的路子,静静潜伏着。
他透过 Mafia 看着横滨,感受到了无比的寒意,人命有时相当低贱,甚至不如路边的野犬。
所以那时的他被感染了,染上的黑夜的颜色。
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切都如眼前一般,大家会耍小聪明,但自己依旧相信着他们所谓的诉求。
它们尚且为了微不足道的什么在水沟边徘徊,但为了私欲的人一发子弹仍不足以满足。
“有些东西,值得你用一生去背负。”这是幼小的北原所记一生的话。
罪恶无法消退,人必须背负罪恶。
于是在他家破人亡,来到横滨,做出许多不可原谅之事时,夏目漱石拉住了他。
那时北原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虽然没有杀害他人,但已经将更多的人拉入深渊。
“夏目…漱石?”少年缓缓念道。
手指捏着对方的名片,他看着眼前这个颇有风度,拄着手杖的不速之客,最显眼的莫过于对方的三花发色了。
“真是失礼啊,小子!”男人眼神锐利,似乎想要完完全全看透北原。
眼下把横滨里世界情报搅得一团糟的,就是这个少年吗?大概只有十四五岁。
没有特别的戾气,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耳旁,没有一丝提防自己的样子,只是眼神相当漠然,暗红的眸子毫无保留地打量着对方。
“大叔为了什么来找我呢?调查还是逮捕?”说完,向着窗外看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冲进来大叫着举起手来。
只是一时起意而已,他有过入侵官方的想法,于是就在繁杂无序的资料里看见过。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
大概是那资料上除了名字和模糊的照片就没有什么了,所以北原并未太注意对方。
“并没有其他人,小子。说起来,不打算介绍一下自己吗?”清楚北原在想什么的夏目漱石说到,并随意地靠在一旁。
这里是他顺藤摸瓜找到的地方,不出所料的话,可能就是少年的一个安全屋了,只是屋里的东西不多。
面对突如其来的家伙,北原有些惊讶,但也不是特别惊讶。
一上来就报上自己的名字,以至于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人带走,但是观察了一下,那叫夏目漱石的人似乎和其他人不同,所以就先和他聊聊看吧。
“北原。”他似乎相当诚实,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想法。
“既然能找到这,我的名字也无关紧要了吧,你想要什么,我看看我这有没有相应的情报,基于你无礼的行为我打算加价,但是你态度不错,所以我决定打折。你感到高兴吗?”。
说完话的北原渐渐笃定对方是闻名而来想要购买情报的人,开始为对方介绍。
夏目漱石眉头微皱,这小子是把自己当成客人了吗?看来是相当熟练了。
“那看来还是我鲁莽了。”夏目漱石的手杖敲了敲地面,自高而下审视着北原。
有着无法理解的压迫感,不舒服,北原感到不快。
“少年,你知道为什么仅仅一个月,横滨夜晚还有白天。就已经无法正常行走了吗。”夏目漱石沉下脸低声说道,房间里的灯很暗,看不清他的神色。同样,也看不清北原的。
“哈?你问这个。我又不是修路的。”有些不屑,北原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夏目漱石。
“难道是路坏了,哦~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路面上有弹坑,也算不上好路了。”
他转身走向唯一的桌子,跳着坐了上去,与夏目漱石目光持平,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北原被盯着很怪异,摊摊手,似乎
没有等对方再开口,又说道:“无法让人上街的原因,不就是人吗? Mafia 之间的斗争、强盗与小偷的乐园,甚至会愈演愈烈,普通人也会加入这场混乱”。
夏目漱石没有反驳,依旧平静“这或是内因,但导火索,或者说是助燃剂,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锤实了,夏目漱石是直奔着北原来的。黑夜的斗争本不该如此汹涌,但有人不顾立场的为所有人提供信息、枪支情报,导致大家认为自己空前的强大,于是开始肆无忌惮的发疯。
那人就是北原。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啊。”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北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这人是政府的人,来找自己算账了,算自己推波助澜的事。
“到底是不合你们的意了,如果我不给他们情报,那他们会下一刻被敌人杀害。如果我不提示他们,他们无法自卫,没有武器,像羊羔一样被宰。”
“不公平…”
“所以,只要有人来找我,我就帮他。”
即使上一个来到北原这的人与下一个是死敌,也不会影响北原的“帮助”。
一来二去,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渐渐清楚有人出卖人自己,也帮助了自己,简直如鲠在喉。说实话,北原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已经摇摇欲坠了。
“有人站在高处,我就给低处的人梯子;有人拿着刀,我就给另一个人枪。这样,就不是毫无抵抗。这样,就公平,这样大家就都能反抗,不好吗?。”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制约和平衡吗。有失,有得,有绝望,有曙光。”
说道这,北原有些入神,不觉得有什么错误。甚至将抽屉里的枪拿出,放在手里,想要证明些什么。
夏目漱石没有表示什么,握着手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哦,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可能,应该是有其他方法,但是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北原不在意,直勾勾的盯着夏目漱石,像一只猫科动物。
“说到底,你这家伙有什么资格大老远跑过来对我说教。”反应过来的北原不打算在这方面继续说下去了。
这里只是北原众多据点的其中一个,临镭钵街,容易打探消息,买家也是相当多。房间里盖着黑布的箱子,是北原打算抛售的散件,实力强劲有钱的雇主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给一些散客,卖给人情,交换情报是给不错的选择。
“说起来,在你偷偷摸摸跟踪我时,我就知道你了,却发现有些眼熟,现在我想起了。”
“异能特务科。”北原一字一句地说道。脸上有着刚才没有的微笑,只不过并不友好。
按道理,一个人要是想自己伪装起来,是不会一点信息都不透露的,这样太假了。所以北原理所应当的想到眼前这个小胡子有恃无恐,甚至可以说是挑衅般的来到他面前。
故意的,他,想要干什么。北原下意识想到。
夏目漱石微微一笑,眼前的少年思想似乎有些跑偏,极端,但也很有趣,这该如何是好呢。
精明的眼睛,看见的不仅仅是一位少年,更是一枚磕破一角的,闪闪发光的钻石。
月色朦胧,让人发困,不知道连轴转几天的北原感受到了一丝困意。他能感受到身下的这张桌子的凉意,是他最开始为这个安全屋加的用具。
“睡一觉算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合上眼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见了一只三花猫。
中毒了,但,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呢?
夏目漱石,对了,是夏目漱石啊……名片呢。
天旋地转。
拄着手杖的男人,平静地看着刚刚还对自己散发恶意的少年扑通一下,从桌子上掉下来。最后还死死抓住名片不放,看来是怨念颇深啊。
以为是什么混乱的野心家,没想到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被染得黑不溜秋。但仅仅他一人,就将横滨夜晚搅的一团槽,可见他的才能。
之后,北原便被夏目漱石送进了监狱。
临走前他对北原说:“出来之后没有地方去的话,就来找我。如此的头脑不该没落,更何况你是异能力者。”
听着话的人瞳孔一震,他可没有说过有关异能力的事。走进警察局,没有言语。
北原心绞无比,百思不得其解,他,在为了救赎自己而活着吗?不,他应该为了赎罪而活。
几年后,从监狱里出来的北原看着夕阳下被拉长人的影子,默默走到身旁。一旁建筑物遮挡着夕阳,他靠在阴影里的墙边。
“是真的很无聊啊,你说是吧,奸诈大叔。居然真的把我送进去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之前最后的轻佻口吻,像是当年一般的情景。
夏目漱石回头看向几年未见的少年,或者说是青年。面色沉淡,比之前要收敛沉默许多。
在这期间,他有打听过北原,但从未去看过,也没有向他传达任何消息。
“依旧很无礼啊”。
夏目漱石顿了顿,又道:“跟上吧,或许我们可以继续当年的话题”。
如此,便是北原与夏目漱石的相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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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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