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两个真的是自由恋爱？”
雨果靠着船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举止亲密的两人，他怀疑自己中了谁的幻术异能还没醒。
“我已经重复一路了，我们是自由恋爱，没有金钱交易，也没有诱拐。”波德莱尔对于自己这位如临大敌的朋友耐心解释，“总之和违法犯罪不沾一点边儿。”
昨晚超速不算！
雨果看看尾崎红叶又看看波德莱尔，还是不放心，一把揪过枕在红叶大腿上的浪子，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他措辞十分委婉的开口，“我以为你是传统派？”看着波德莱尔满脸不解的表情，他又斟酌一下，“至少没沾染上当代青少年那种不健康的恋爱观？这姑娘看上去至少小你十五岁！想象一下，你二十岁在街头游荡的时候，她还在读幼稚园。”雨果忧心忡忡的想纠正好友的三观，虽然波德莱尔有种种恶习，但至少人品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确切的来说是二十岁，不过夏尔看上去一点也不老，我并不歧视年纪大一点的男人。”或者说她一直以来交往的都是在世俗眼光里稍显年长的男性。尾崎红叶宽大的裙摆铺散在船上，半个身子探出船上的栏杆，哪怕隔着小半条船，她依旧可以清晰的听见二人的对话。“而且，我并没有读过幼稚园，大部分时间都是家庭教师来授课。”轻声纠正雨果举例的错误，尾崎红叶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点。
观光游艇的面积并不大，加上位置设计成没有座椅的圆盘样式，波德莱尔一下就挣脱雨果的钳制，重新在尾崎红叶身边躺下，几人缴纳罚金后就开着雨果的车去塞纳河坐观光船，鉴于两张巨额罚单，雨果自告奋勇充当了司机。期间一直旁敲侧击波德莱尔和尾崎红叶的奇幻爱情。
是的，奇幻，雨果本着文明人最后的礼貌，对于朋友的新恋情做出如此形容，恕他直言，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认识十几个小时就要去结婚？其中一方甚至是个法国人！
尾崎红叶对此表示抗议，“只是冲动结婚，又不是激情杀人，只要我们两个愿意就好。”波德莱尔在一旁不停点头以示赞同。完全无视对面雨果已经握紧的拳头。
“维克多，你这是对我们爱情的偏见，靠！”波德莱尔惊叫一声躲过了雨果的一击，紧接着迅速挤到尾崎红叶身后做起了鬼脸，对面雨果半跪在船面上，要不是中间隔了一个人，恐怕他恨不得立刻过来再补上一拳。
曾多次被波德莱尔的前女友们上门要人的雨果不怒反笑，决意要让其体会一下什么叫不要惹最了解你的人。将波德莱尔风流的情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以期尾崎红叶能回头是岸顺手给身边那个欠扁的混蛋一拳。
可惜事与愿违，波德莱尔夸张的挽上尾崎红叶的胳膊，毫无羞耻心的向雨果大喊，“维克多快放弃吧，我们是不会因为对方的过往而分手的，因为红叶喜欢的就是我的脸啊！”年逾四十依旧拥有一张忧郁阴柔脸庞的波德莱尔总是比同龄的朋友更受女人青睐。
尾崎红叶在一旁补上一句，“还有才华。”她喜欢好看的，最好还是会写情诗能整浪漫的，刚好，波德莱尔两样都占，还没什么钱，完全符合尾崎红叶找小白脸的条件。
雨果看着眼前一拍即合的两人，恨不得跳进河里以示清白，他怎么会和这种道德底线极速滑坡的人成为朋友？
这很难评。
经过雨果这么一搅，两人也暂时打消结婚的荒唐念头，波德莱尔当晚就登堂入室占据了尾崎红叶别墅的次卧，直接把归国的学生抛到脑后。反正雨果会记得和巴尔扎克沟通的，他不出面也行，反正不想看见魏尔伦那张讨人厌的脸。
这边波德莱尔和尾崎红叶各种约会玩乐不提，整天和兰波在地下室打牌的魏尔伦坐不住了，本来以为一个月是说给外人意思意思，一晃二十天，看样子巴尔扎克是一点不准备给他提前出狱了，他满心盘算着要把中原中也给弄过来一家团聚，岂能因为这种小事而拖延，当下就把地下室弄得地动山摇。
“市政厅的地下室住的不舒服你非得去郊区那鬼地方才高兴是吧？别一天到晚的跟波德莱尔学，他有雨果兜底，你有什么？”卢梭在楼上悠闲的读报纸，刚泡好的咖啡还没喝上一口，就被突如其来的震感影响的全部贡献给了白衬衫，顾不上换衣服就被巴尔扎克给使唤来看看地下室这位住户有什么不满。
我有阿蒂尔啊，啥都没有的是你这个老光棍才对，哼。魏尔伦坐在床头阴阳怪气的腹诽，他睨向一旁空空如也的囚室，已经开始思念被他支出去寄信的兰波了。转着手中的帽子，语气平平的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和尾崎红叶接洽？”答应好的超越者到位，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继续关他。魏尔伦暗自后悔当初听信尾崎红叶的鬼话让她一个人先来巴黎，这下倒好，都快一个月了，鬼影子都看不见一点。
卢梭沉默了一下，“谁？”他暗自思索最近是否听过这个名字，但是毫无印象。
这下换魏尔伦沉默了，阿蒂尔写给波德莱尔的信，他可是提前读过一遍确认无误才找“信差”寄出去的，没道理巴黎公社中举足轻重的卢梭不知道尾崎红叶这个人才对。
“不是说给你们新招揽来的超越者吗？”
“是我们，注意你的言谈举止，你还挂在巴黎公社里呢，魏尔伦。”
经这么一提醒，卢梭想起来了，最近几天巴尔扎克和伏尔泰神出鬼没的召集入手去探查突然出现在马赛和科西嘉岛中间的神秘岛屿，把和新人洽谈这事撂给大仲马了。
不过对方最近好像忙着教育孩子完全忘了这回事。
本着不揭人短的做人准则，卢梭并不准备提醒对方还有活没干，反正超越者已经入境，一时半会也不会跑走，就算跑走也无妨，欧洲就这么大，说不定哪天又遇见了呢？
魏尔伦尝试揣摩了一下卢梭的内心想法，觉得肯定是巴尔扎克让波德莱尔去对接，结果那个家伙完全忘了。虽然过程大不相同，但两人的脑回路居然诡异的对上了。
都搁家闲着领薪水不干活是吧？就关着我呗。魏尔伦心里不舒服了，他不舒服别人也都别想好好玩，他一天不能阖家团圆，就要往死里折腾。思毕，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看来红叶忘了这回事呢？不过不要紧，我有提醒她下周一过来和大家见面。”今天周六，你们就给我加班加点的搞布防吧。
卢梭一看魏尔伦那阴恻恻的笑容就瘆得慌，再一瞅，隔壁兰波的房间怎么空了，肯定又被忽悠去做联络员了。顾不上上魏尔伦，卢梭转身就打电话通知巴尔扎克和大仲马新的超越者周一来见面的消息。
从门口走进来的兰波放下采购的袋子，转头问在床上笑的神秘莫测的亲友，“卢梭先生怎么了，刚刚遇到的时候急匆匆的，招呼都没打。”
魏尔伦翻下床在袋子里挑挑拣拣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谁知道呢？可能忙着去和美人约会吧？”
他倚着桌子，手里翻着兰波的手机通讯录，语调轻佻的告诉尾崎红叶周一上午来和新老板见面的消息。
彼时，正和波德莱尔躺在一块温存的尾崎红叶直接把手机扔出窗外，她讨厌败兴的男人。
“嗯？怎么了？”波德莱尔坐起来晃晃尾崎红叶的肩膀，棕色的长卷发自然垂下，笼罩在情人的脸上。
尾崎红叶顺着打卷的长发一点点摸上波德莱尔的脸，拉过对方亲了一口，随后神色恹恹的说是工作上的事，其他的闭口不提。
波德莱尔挑了挑眉，知情识趣的不再追问，反正要工作的又不是他 。
翌日，被告知地下室的暗杀王替自己决定周一约见异国超越者的巴尔扎克只觉得心里一梗，他只是离开巴黎几天去看看神秘岛屿，刚回来卢梭就告诉他这么大一事。他深觉考核制度要提上日程了，一个两个都学波德莱尔，不是迷失在上班的道路上，就是迷失在各种沙龙剧院的包间里，通知开会给大家说说新人的底，顺便宣传一下英法福利的鲜明对比，竟有一大半要请假，其中有给宠物办婚礼的，有要在梦中追寻创作灵感的。最离谱的当属波德莱尔和雨果，前者说他已经被富婆姐姐包养了，没空来开这破会，后者说要监督好友回头是岸不能迷失在温柔乡里。其义正辞严的要不是巴尔扎克深知两人秉性，差点就要感动的当场热泪盈眶。
巴尔扎克把对魏尔伦自作主张的怒火转移到他搭档的老师和挚友身上，“明天会议见不到你俩，我就安排你们去俄罗斯长期考察好了。”寒冷的西伯利亚大概也就费佳那样的原住民可以忍受，惯在海洋性气候的波德莱尔表示自己宁可去英国吃黑暗料理，也绝不去挖土豆，并保证明天一定准时参加。
周一凌晨，魏尔伦就已经兴奋的睡不着觉了，和兰波脸对脸枕着开始畅享自己和中也团聚之后周游世界的路线，“先从法国开始，把欧洲玩一圈，再去...最后去南极看企鹅。”说的兴致勃勃，完全无视眼下处境之艰难。兰波在一旁听的倒很认真，却也不由得为魏尔伦忧心起来，“万一太宰也跟过来呢？”
“...那小子最好不要滚过来自讨没趣。”
魏尔伦觉得有必要和旗会的几个人冰释前嫌，统一战线抵抗太宰治，对付这种一不小心就要你跪下来求他别死的家伙还是得靠智取。
具体策略还没想到，魏尔伦就看到兰波手机的来电提醒，“？红叶小姐的电话，保尔。”
“太宰被抓了，你知道吗，魏尔伦？”
可喜可贺，魏尔伦高兴的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开香槟，但是面上还要维护一下绅士形象，“那还真是遗憾，什么时候枪决呢？我一定找最好的殡葬团队，保证符合他的体面。”
尾崎红叶闻言一时不知是提醒魏尔伦高兴早了，还是告诉他要帮太宰治体面得先经过武侦的同意。毕竟他已经跳槽过去好几年了，怎么也要给福泽谕吉一点面子。
“关进号称铜墙铁壁的默尔索了呢，真可怜，听说过去的罪状都被翻出来公之于众了。”尾崎红叶得到线人消息的时候，高兴的当场打电话给公关官，希望其向森鸥外致以最真诚的同情。
这份幸灾乐祸一直延续到尾崎红叶送波德莱尔去上班，“你不是无业游民吗？”大感诧异的女人指着全套西装的波德莱尔疑问。
“普通文员啦，因为不用打卡所以经常懒得去而已，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 ”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导的波德莱尔转过来揽着尾崎红叶撒娇，“所以亲爱的能送我去上班吗？因为太久没有去感觉好害怕啊，要是可以一起上班就好了。”摸鱼的从一个变成两个也差不多。
尾崎红叶被美色所迷，晕头转向的就同意了，等车开到街角，两个人在车里交换了一个黏糊糊的吻，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尾崎红叶趴在方向盘上伸手盖住眼睛，喃喃自语，“真糟糕，更像和他结婚了。”目光追随着后视镜中的身影逐渐远去，她猛然发现，波德莱尔走进了市政厅。？那他俩一会岂不是很有可能碰上？
波德莱尔穿过如梭的人群进入市政厅，还没进会议室就听到他的同僚们时高时低的声音，站门口听一会，好家伙，是大仲马看见他在街角和人接吻，间或夹杂着贝洛那痛斥道德败坏的声音。
他伸手扣了扣门框，“你扒我车窗了是吗，大仲马？还有，谁把这小子放出来的？不是说好的关他仨月吗？”后面这句，波德莱尔几乎是指着魏尔伦鼻子喊出来的。别以为他不知道这混球背刺他学生的事，要不是兰波强烈要求，他绝不会去巴尔扎克那说什么年轻人一时想不开之类的屁话。
多年观摩太宰治作死的经验告诉魏尔伦，这时候要是跳起来和波德莱尔对骂是下下之策，所以他转头就和兰波告状，大有一副你今天一定要二选一的模样。
兰波，兰波决定站起来出去迎接一下尾崎红叶。
尾崎红叶在附近绕了一圈，找好了适合撤退的路线后慢悠悠开车到市政厅门口，站在门口的兰波和伏尔泰负责接待这位新来的超越者。
几人刚上楼梯就看见躲出来抽烟的大仲马，后者“哇”了一声就以一种与外表很不相符的速度冲回了会议室，一进门就大喊，“波德莱尔你情人来了！就刚刚和你接吻那个。”
“哈？”
以种种坐姿放飞自我的法国异能者们纷纷转头看向风流不羁的波德莱尔，眼里的八卦之情溢于言表，大有一种你今天不说明白别走的感觉。
大仲马，你这个老六！
波德莱尔来不及捂上对方的嘴，巴尔扎克就出现在大仲马的身后，语气严肃，“吵吵嚷嚷的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都回到位置上去。”
没在座位上的几人讪笑着坐回去，他们可不想试试“人间喜剧”的异能效果。
站在走廊上的尾崎红叶和兰堂明显听到了会议室里的闹剧，此刻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前同事和我老师在一起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最后这场会议在巴尔扎克严肃的新人欢迎词和四人尴尬中结束。
“明天一早全巴黎的异能者都要知道你被异国的有钱女人保养了，夏尔。”
雨果幸灾乐祸的凑到波德莱尔旁边，丝毫不顾及两位当事人正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
“咳，那我们是用假名继续交往还是？”
尾崎红叶偏过头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因为一点小小的谎言而影响心情。
波德莱尔还没来得及回答，就从后方传来一声“yue”
魏尔伦拉着兰波快速从后面穿过几人，留下一句“要吐了”匆忙离去。
尴尬四人组：红叶，兰波，波德莱尔，雨果
乐子人:魏尔伦
小剧场
兰波:老师，我现在很有钱，你不用去牺牲色相了
波德莱尔:我这是为迷途羔羊指引方向
雨果:他犯贱别管他
魏尔伦: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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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