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以来,当地警方已经接到两起特殊的车祸,从卷宗上看,都是深夜、卡车、一对在此前失联一天左右的夫妇。
而法医的体检报告则显示,受害者在车祸发生的几个小时前均已遇害,并且男性受害人均被钝器击打头部死亡,女性受害人则遭遇不同程度的虐待。
往常,这两起案件由于事故发生地存在一定距离,并不会并案调查,但在新系统“伯尼女士”的帮助下,在艾德琳一不小心被带入这家“山居小屋”的汽车旅馆前,两起案件已经被并案调查,只是苦于缺少有用信息。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线人一不小心就住进了我们找了两周的那家旅店,并且精准地发现那里就是犯罪现场?不是,普林斯顿探员,你们确定没开玩笑?要知道一旦发生错误打草惊蛇,那个凶手会想尽一切办法消灭证据,再想找到就很困难了。”同行的当地探员十分忐忑,他既担心突然到来的BAU成员打草惊蛇破坏了自己原本的调查节奏,更担心那个犯罪嫌疑人真的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嘲讽自己的无能。
对于探员的揣测,摩根只能这样略带着些敷衍地回答道,“权限问题,我不能同你透露太多,但是这个线人,很有口碑。”
***
房间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前悠闲地看着电视,只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趣的电视节目,“见了鬼了,这样一对年轻情侣跑来这里写作业?”
愤怒一瞬间包裹了男人,这段时间警方已经明显增加了巡逻频次,甚至在这里进行了一次例常询问,男人本想低调一些,但这对年轻人实在是太难以忍受。
这样年轻的情侣在酒店里,怎么会不急于求色呢?
这个年轻男人拿什么来保护这个女人,这个年轻男人应该受到惩罚,为他的无能为力受到惩罚。
他起身,拉断了那幢小屋的电闸,“现在,还写作业吗?”
***
所有的灯光熄灭的时候,艾德琳叹了一口气。
黑暗中,墨菲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用华文对她说,“如果我说别害怕,在你听来会不会是杞人忧天?”
艾德琳主动吻着他,“亲爱的,这只能说明你的华文学习得很好。”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墨菲也吻着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我想想。”艾德琳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墨菲的心脏,让他的心脏随自己的节奏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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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电视机前的男人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事情没有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这对年轻的情侣似乎毫不怀疑突然的停电。
理智在告诉这个男人,要等待,要等待,现在还不是一个好时机。他得和之前一样,先去把两个人的车处理了。在给他们一晚上的时间,最后的一晚。
***
“你知道,按照那个人的设想,我应该是脆弱的,需要你的保护。”艾德琳看着房间里重新亮起的灯光。
“你是否需要保护,他说了不算。”墨菲把书本收拾好,他取出行李箱里的一块毯子,铺在床上,“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怎么样的理由都不应该是伤害他人的借口,哪怕他是个疯子,哪怕是以爱之名。”
“怎么,哲学课初见成效?”艾德琳坐在那块毯子上,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看向墨菲,“不出意外的话,我的车正在被销毁中,我得买辆新车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南区买的第一辆车就是被米奇砸了的。”
“或许,是我该去买辆车了。我想,我更想习惯能够在半夜听到你说梦话,而不是听到卢卡的磨牙声。我想,我比我想象的更无法离开你。”墨菲蹲下身子,他看着艾德琳的眼睛。
“我喜欢你的眼睛。”
又一次,在这样的不合时宜中,艾德琳吻向了这双眼睛,对于这样的告白,她却说起了别的事情。
“那天,贾斯汀问我,能不能让他离布莱恩更近一些。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因为如果真的要进行选择,布莱恩在他之前。第二天,我又去看他。我说,‘贾斯汀,绝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希望他能和你在一起。因为你爱他,但问题是,你爱他太多,付出太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并不值得的时候,你会停止去爱他。那时候,他的世界,会毁灭。而他甚至找不到一个指责你的理由,因为你没有错’墨菲,你明白吗?”
或许,当你在我的世界里寻找痕迹的时候,我的世界里已经被你逐渐填塞。
或许,你的离开并不至于让我的世界瞬间瓦解,但是它开始走向崩塌。
“那么,该换我来说,亲爱的艾德琳·陈小姐,别害怕,也别后悔。有时候,这些事情就像天气一样,从冬夜到夏夜,只是只言片语的瞬间。”墨菲用手捂住艾德琳的眼睛,“这或许是最糟糕的地方,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改变你所遇到的困境,尤其在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在命运里磨出的那些茧,从你的皮肤一步步地走到了你的心脏。我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可以在你的心还是稚嫩柔软的时候遇见你,该有多好,哪怕那时的你并不会选择我。”
“所以,如果我再次失忆了,你又会像在纽约时的那样装作不认识我,躲着我吗?”
“没有如果,艾德琳,只有此时此刻。”
“这个地方糟糕透了。”艾德琳的眼睛有些湿润。
***
出乎意料的是,艾德琳同墨菲睡得很踏实。两个人蜷缩在一块儿,尽可能地不去触碰房间里的其他物品。
他们这样的“安稳”,成功地让愤怒燃烧在这位忍耐快到极限的犯罪嫌疑人身体里。
可惜,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给这对讨厌的年轻情侣准备最后的早餐时,敲响他丧钟的警察来了。
他的一切反抗都徒劳的可笑,他的愤怒,对于他本人无能的愤怒燃烧在身体中,从此刻开始到他生命的终结。
摩根对克拉克很满意,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好得可怕,“干得不错,找到钥匙了吗?我们去找她。”
克拉克的眼神里透着些“迷茫”,他动作稍作迟缓,从房间里搜出一串钥匙,递给摩根,“你知道,她这个人向来小心眼,你去吧。”
艾米丽看着两个眼神中全是“谦让推辞”的男人,心中默念,“真是无用的男人啊。”
艾米丽接过钥匙,走向了那间小屋,此时天空刚刚擦亮,房间里的灯已被关上,她打开房门,只看见蜷缩在床上的艾德琳,和坐在地上守在一边的墨菲。
墨菲见到来人松了口气,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唤醒艾德琳,“艾米丽他们来了,该起床了。”
艾米丽觉得奇怪,按照她的认知,该是艾德琳守在一边。再联想到前期罗西探员流露出的一些对艾德琳的担忧,一些不太乐观的猜想出现在艾米丽的脑海里。但是,她们都太擅长掩饰了。
“本地的探长会派人送你们去警局做笔录,车可能——总之,我们等会儿见。”
***
做完笔录后,艾德琳和墨菲没有等待艾米丽一行人,他们直接去了纽约。
为了罗西的新书,艾德琳提前就定好了一身衣服。她换上一件流金露背挂脖长裙,坐在第一排,她想,她该是最合格的读者了。
读者见面会的最后,罗西向他的读者介绍了艾德琳,“今天,在向你们介绍新书的时候,我还想向你们介绍我的女儿——来吧,艾德琳。”
很快,这张照片出现在各种媒体报道中。一位是充满传奇色彩的联邦探员,一位是同样神秘的年轻继承人。公众喜欢这样猎奇的故事,再加上艾德琳在此前还有诸多其他新闻。
于是更快地,其他新闻也出现了。
芝加哥大学的一间宿舍里,杰夫掀开了利普的被子,“哥们,我已经替你买了三个月的咖啡了,你到底记不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我刚睡没多久——你——”利普一肚子的起床气,但看着杰夫递到面前的报纸,便立刻清醒了不少,“见鬼了。”
他自然是记得答应杰夫,让他同艾德琳单独见面的事情。但他也担心艾德琳腥风血雨惹事的体质,生怕这一见面又引出些不必要的事情。他见杰夫不催着,就硬生生地拖延到现在。
杰夫的事情可以继续等等,但现在这件事——
利普看着报纸——年轻的伊恩·加拉格先生,幸运地成为陈小姐的接班人?
“我得回去一趟了,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办好。”利普什么也顾不上,拿着报纸就冲出了宿舍。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和伊恩,乃至于整个加拉格家孩子们的记录都被艾德琳精美地包装了。他也知道,伊恩被艾德琳当作一位接班人来培养,可是,为什么非要是现在呢?这比最初的计划提前了不只是一点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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