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点……

那一刻，局长满脑子热血沸腾，像是发狂了一样，她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宛如一只专下死口的野兽，吮吸到血就开始兴奋地摇尾巴。

「请停下。」

咦？是谁在和我说话？

面前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局长略微侧头，还能看到渡鸦和卡斯洛，以及尼古莱恩，现在这里除去她一共就四个人，多出来一个人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应该让双手沾上鲜血，那不是你该变成的模样。放心，会有人去替你完成一切的。」

「如果你想问我‘我是谁’……」

「我是枷锁。」

这怎么可能？！局长大惊失色，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枷锁会说话。身上的烙印会说话这种事情就够吓人的了，听起来它似乎还会思考，拥有意志。

「向吾主澄清一点：我是枷锁，但这并不是我的意志，而是禁闭者的意志。」

「你也知道，在未来绝大部分禁闭者死去了，但有一小部分禁闭者是被背叛者之口冠以死亡，他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那些有一息尚存的禁闭者，他们仍然在追寻着你。在生命的尽头，这样坚定的意志通过我这个媒介，跨越时空，成功传递了过来。」

“那他们还活着吗？”

「不，世界灭亡了。」

「在零环消失过的地方，形成了引发世界坍缩的“奇点”，空间与时间不断折叠成一个点，最后，几何万倍的力量都汇聚在里面，把所有的活物碾压成死物，死物碾压成粉末，粉末碾压成灰尘……循环往复。」

“停，不要再说了。”

“告诉我这是谁的意志。”

「……九十九。」

「她越狱之后生死未卜。在那段时间里，她凭借着过往的经验混入辛迪加底层，成为了漂泊的拾荒者，最后死在了这里。死前，她在按照约定清除荷尔玛的残余势力，还有那些诋毁过你的人……你明白九十九如此做派的理由不是吗？」

「吾主，一个理想主义者还是做理想主义者便好。这个世界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未来，都不缺少手中沾满鲜血之徒。」

「不要忘记那些真正珍贵的事物，所有人都在依托着那份力量成长，包括‘我’。」

“这是什么意思？”

局长还想问枷锁更多事情，但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现实。

她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匕首，只要拿住匕首的人轻轻挥动，她就会立刻受伤。而且，脖子上的伤口是非常致命的，一不小心，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刚刚不是还挺张狂的嘛，怎么，现在不狂了？”他还想再多说两句泄愤的话，可尼古莱恩尖锐的眼神止住了他的动作。

此刻，尼古莱恩像是玩累了，失去了所有耐心的他抬起手，伸出拇指，在脖前迅速一抹：“你还在等什么？”

“别说废话，快点动手！！！”

局长：糟糕了。

刀柄，刀刃，不断被拉近的方尖白，从局长面前横扫而过。

“……！”

又是一个新禁闭者的气息。

来人穿着比身型宽大很多的白色卫衣，兜帽将脸庞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是死死拽住局长的衣服后领，没说一句话，表现的像是一个哑巴。

但是那头标志性的白长直实在是太过眼熟了，局长以为她不会过来了，毕竟，她是禁闭者中最渴望死亡的那个人。

“掉了，一根头发。”

“被砍掉了。”

平古无波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在淡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诺克斯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凋敝，这对她而言像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

她是一个失去记忆的禁闭者，从获得力量的那一刻起，诺克斯就失去了一切。

“但是，诺克斯现在应该不认识我才对啊！”

局长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又一场战斗悄无声息地打响了。

......

诺克斯一镰刀轻松解决了尼古莱恩的手下之后直奔尼古莱恩而去，她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了取他的命。

“抱歉了，这个人是我的猎物，因为他惹毛我了。”面对来势汹汹的诺克斯，渡鸦丝毫不肯退让。

她的鸦羽已经在尼古莱恩脚底下画地成牢，只手一掐，黑色的羽毛陡然变成白色的细线，全数炸裂。

“是，吗？”

“可是，他没死。”

诺克斯支起镰刀，黑色的镰刀刃背上飘散出血红死气。

她那双瘦弱的手臂挥舞起与自己极不相称的尖刺，向前的时候，似乎劈开了什么粘稠的东西……诺克斯皱了皱眉，预感到了接下来亮如白昼的二次爆/炸。

局长看得一清二楚。

尼古莱恩不愧是从未来过来的劲敌。

他先是熟练地用蚂蚁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抵消爆/炸的伤害，看见诺克斯冲过来后，见势不对，便迅速吐出一口腐蚀液准备转身逃跑。

周遭烟雾四起，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那里了。

难道就这样让他逃掉了？局长有些着急。

如果让尼古莱恩在这里逃脱，以后肯定后患无穷，再加上，他知道自己身边没有人保护，先一步把mbcc的局长杀掉，那mbcc也就彻底完蛋了。

“站住。”

“！”

尼古莱恩站定在原地。

卡斯洛堵住了他最后的退路：“没人告诉你现在是三打一吗？”她早就想揍死他了，要不是那只笨乌鸦专注吃蚂蚁不小心狠啄到她的脚跟，干扰到她，她早就……！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以前他是怎么合伙欺负死别人的，现在终于是轮到他了。”以前的局长或许还会拦着，把尼古莱恩扭送进mbcc，让禁闭者们在审讯室内反省，现在的局长只希望她们下手别太轻。

“你们两个，禁闭者？”

诺克斯看着他咽气后，再次举起镰刀：“禁闭者，都该死，到你们了。”

才刚打完就开始内讧是吧？

“教训坏人可以，不许打好朋友！”

局长上去就是一记天灵盖手刀，把诺克斯劈的有些恍惚，但被如此对待的诺克斯只是甩了甩头，喏喏说了一句，“普通人，不杀你。”

她发现了：诺克斯小女孩真的很犟，很难沟通诶！

“我管你今天杀不杀我——”

局长：“你必须给我留下来写三百字检讨！”

诺克斯：“……”

卡斯洛：“噗！”她没忍住笑出声。

局长：“你笑什么？检讨你要写八百字的！”

“啊？”卡斯洛瞬间苦瓜脸，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她不干了，“我凭什么要写检讨！我做错了什么！”

局长盯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武器是跑去隔壁黑市上偷的……上面的标签都没摘！”看了价格，更是让她两眼一黑，“你今天的报酬，全都要赔在这根棍子上！”

“不止。”

渡鸦伸出手：“我可以帮忙代写，一共一千一百字，代写费麻烦结算一下哦~”

局长：“……”

渡鸦是专业人士，写检讨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难事，她不仅爱写，还爱乱写，凑热闹纯粹就是在拱火。但是她的心头火可不能被拱起来，局长摸摸胸/口：冷静！要冷静！

***

除了嘟嘟外，其他人都留在了辛迪加。一下子来了太多禁闭者，原先四个人住的地方很快就住不下了。

最后，她们分成了两路。

卡斯洛和占星师留在了原来的房子里，将那栋房子发展成了“万事屋”。

占星师负责每日占卜，而卡斯洛经由局长言传身教收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后，开始负责处理上门护卫委托。一时间，万事屋成了很多辛迪加人每天必去的地方，而卡斯洛则摇身一变，从狗场的鬼火变成了小有名气的街头明星。

另一边，局长带着渡鸦和诺克斯找到了艾瑞尔的家。

“你确定是这？”局长按下电梯上行键。

“当然，我的情报怎么可能会出错。”渡鸦自信道。这里从外观上看就是一幢居民楼，只不过住的人比较少，设施看上去像是崭新的。

“在辛迪加再富有的富豪都要伪装成普通人，不然他们早被抢光光了好嘛！”

“说的也是。”

诺克斯牵着艾瑞尔默默跟在二人身后，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其他的禁闭者安全待在一间屋子里。果然，这是“那个”的力量。

“把那个，给我。”

她盯着局长的背影伸出手。

在深黑色的瞳孔中，隐约可见她手背上的红光，那是一抹诡异又鲜艳的色彩，吸引着诺克斯。

但不知为何，最后她的手上却多了一颗糖。

艾瑞尔委屈巴巴地啜泣，再多说几句，豆大颗眼泪就忍不住要从眼眶中掉出来：“这是我的珍藏品，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呜呜呜呜QAQ”

“不是……”

诺克斯对眼泪这种不明物体发怵。

一转眼，局长已经来到了她们身旁：“这是怎么了？”她摸了摸艾瑞尔的头，止住了她的眼泪，再一看诺克斯，她已经退到墙角边上了，“原来你喜欢吃糖？”

诺克斯：“不是……”

“水果糖、夹心糖、硬糖、软糖、牛奶糖、巧克力、椰子糖、咖啡糖、酸味糖、薄荷糖、棒棒糖……你喜欢吃哪一种？”

局长报出一长串。艾瑞尔瞬间不哭不闹，眼睛都直了。

诺克斯：“不是……”

渡鸦：“那就都买吧？”

诺克斯：“……”

算了，她还不如当个哑巴。

渡鸦在旁边笑的想死。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问题少女被糖果征服的，感慨了一句：“你还真的是把禁闭者小孩当成小孩看啊……”

“不然呢？”局长反问道。

她闻言一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羡慕？真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这番话说的，局长倒是从中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你就会耍嘴皮子。”论牙尖嘴利的本事，渡鸦应该能排进mbcc前三。

“看来，你对我很是了解呀。”渡鸦学着她的宠物乌鸦，将下巴搭在局长的肩上，吹了一口气，“我们在未来肯定不止是‘认识而已’的关系吧？”

“很遗憾，我们就是那样的关系。”局长推开渡鸦的肩膀，她向旁边闪开的同时，背后出现了一扇古朴雅致的大门，“就是这里。”

“艾瑞尔，欢迎回家。”

写着写着，怎么感觉

拯救狱友×

教育小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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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诺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