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听到这样的话,禁不住瞪大了眼睛,他的心情也如奔腾的河流一样一泻千里,涌起一股一往无前的豪情。
往日里他总是需要压抑自己,而在妖怪们面前,他似乎只需要展现自己的真实。
“真的?”五条悟语气都欢快起来,“说话算话?”
大天狗哼着声,好像对五条悟的怀疑很是不悦,“老夫向来说话算话。”
五条悟作势就要一跃而起。
广利忍不住偷偷在身后揪住他的衣服,这让五条悟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大人,大人,我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啊。”含云几乎压着声音说话,全程都是气音,若听力一般,恐怕都听不到。
“这可是大天狗的约战啊。”五条悟跃跃欲试,这一次约战他没有任何负担,不需要考虑身后的学生同僚,他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虽然说是这么说。”广利为难着,“确定不会被当做是上门挑衅吗?”
看看刚才话音落地后其他妖怪那宛如实质刀子一样的目光,广利感觉自己分分钟要被凌迟处死了。
“哼。”五条悟对此很是不在意,他晃着手,“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大天狗啊?”五条悟撇嘴,“这家伙明明也很兴奋嘛。”
这般说着,五条悟还指了指大天狗。
两个式神看过去,果然大天狗满是战意,浑身的气场凛冽如寒冬,一时间让两个家伙哑然。
明明前一刻还在觥筹交错,鼓乐齐鸣,下一刻就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其他妖怪们自觉的撤走,还顺带将所有的一切杂物全部打包带走。
广利和含云哀叹的跟着众妖怪一起离开这即将成为废墟的社交场所。
“我们真的不去拦一下吗?”眼看劝说五条悟无望,两个式神寄希望于其他妖怪们。
哪知转头看去,一个个都打着哈哈。
“哪怕那个客人是个阴阳师,也对首领太不敬了点吧,正好让首领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是愤愤不平的。
“看着很年轻啊,有二十岁吗?这样的年龄挑战首领,真的很让人敬佩啊。”这是恨不得一睹为快的。
于是两个式神沉默的如此格格不入。
“还是走远点吧。”广利干涩的开口,让很多妖怪不解的看向他。
“五条大人打架向来惊天动地。”
“这已经够远了啊。”一个妖怪叉着腰喊,“我们都起码退了有三公里了。”
话音刚落,前方一阵轰鸣,掀起的气浪翻卷着草木几乎要将在场的所有妖怪一网打尽。
接着那些妖怪也不管了,撒开退各自施展能力有多远跑多远。
“真是惊人的破坏力啊。”大天狗站在空中,俯视着地上那宛如被犁开一道峡谷的裂口。
“那招叫什么名字?”
五条悟早就掀开了布条,那双眼睛充满着和大天狗相同的战意,“赫。”
“果然不同凡响。”大天狗笑得肆意,“那么,试试这个。”
只见漫天的风刃呼啸而来,犹如密集子弹一般贯穿五条悟所站的地方,周围早已一片狼藉,但五条悟在这密集的攻击之中没有任何损伤,相反,还游刃有余。
“这也是你的招式吗?”大天狗几乎要惊叹了,“时隔多年,阴阳师里居然出了你这样一个人物,痛快!”
五条悟不甘示弱,同样立于天上,身上两种力量交融流动,“难道老头子没有陪你打的尽兴吗?”
“那家伙?”大天狗一愣,不满的说,“那个惫懒的家伙,除了第一次打架耍小聪明将我打败,后面每次老夫向他约战他都爱搭不理。”
五条悟心中纳罕,以大天狗的意愿,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他的眼的,现今看着关系不一般,定是还有什么他不曾知道的过往。
尽管如此,一人一妖的对战几乎快的犹如残影,只在互相碰撞时才会出现隐约的闪现,接着又快速消失,但随之而来的气流横扫着地面已经一片空旷的残垣。
“没想到你这小子小小年纪,体术也同样优秀。”大天狗欣赏着,他少说也有四百岁,而这个五条悟才多少岁?等到他成长到人类的壮年时期,究竟会强到何种地步?
大天狗打心眼里期待着。
五条悟一拳砸下来,又在一次被大天狗拦截。
大天狗飞离他,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接着全身的力量开始不断鼓动,那风阵以他为中心,几乎席卷开来。
强大的破坏力以大天狗意志为引,尽皆攻向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瞳孔一缩。
如天灾一般,龙卷风贯穿天地,将所到之处的一切全部破坏,一路近逼向他。
五条悟也同样抬手,利用六眼的精确控制,将苍的蓝与赫的红,强制性的压缩在一起。
这是他来到平安时代第一次使用虚式。
若是以前,没有灵力的他只会这般操作。
可他如今灵力相对咒力量也不遑多让。
于是他灵机一动,从中不但灌注了咒力量,还有灵力,使得他周围连空间都在压缩扭曲。
本就只是擅长于自然力量的大天狗,真真切切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于是他想也不想,顶着对方那强大的吸引力,努力拉开距离,不过似乎作用不大。
斥力排出的一瞬间,扭曲的空间随着能量的迅速传播直直向着大天狗砸来。
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
大天狗这样想着,努力展开屏障为自己缓冲一下伤害,因为此前那吸引力居然让他挣脱不得,只能靠防护罩来抵御伤害。
但大天狗到底经验丰富,在那斥力爆发的一瞬间,他立刻闪避身形,出现在后方,那扭曲的力量擦着他的面颊过去,硬生生将他的面具撕裂,甚至连他的左胳膊也一同被波及,翅膀疏疏落落的掉落着羽毛,臂膀同样受伤颇重,甚至无法抬起。
那能量球不像单纯的茈那样像弹珠弹出去,而是犹如陨石落地一般,震天的轰鸣伴随着火海席卷每一寸地方,足足毁了方圆百里,甚至还犹有余力继续向外蔓延着冲击波。
这是五条悟第一次将灵力灌注进去,在战斗中如此尝试,格外的冒险,又有些符合他的性子。
大天狗看着威力不菲的强大能量,默默回头,看着站在那不停喘气的五条悟,“你很强。”
他缓缓落地,“真是强的可怕——我认可你了。”
五条悟咧嘴笑着,完全不像是已经脱力的样子,哪怕都这样了,他也依旧站着。
“你是个值得尊重的强者。”大天狗摘下面具,露出清秀的面庞,与他口中的老夫自称反差极大。
“老夫名为曳烛。”走到五条悟身前,只是轻轻点了点五条悟肩膀,“休息吧。”
于是五条悟闭上了眼睛,在曳烛的怀里安然入睡。
之前还茂密的丛林,此刻仿佛是戈壁一般荒凉,就连残枝都不见分毫,竟是将一片地烧成了白地。
含云飞入空中,眼见战局结束,他引动妖力汇聚**,随着滚雷,落下倾盆大雨,逐渐浇灭了还未熄的火焰。
伯耆的妖怪们再如何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曳烛使用妖力摧枯拉朽,但也有些残存的痕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恍如变了天地。
“他脱力了。”曳烛声音平静,带着评价,对着已经走上来的广利说道:“力量很不错,就是需要准备的时间太长,而且使出来几乎没给自己留退路,这可不是一个阴阳师该有的习惯。”
广利沉默接过五条悟,就听到曳烛继续说道:“本来给你们准备了住所,唔,既然这一片都已经毁坏殆尽,那只能委屈你们住在偏远的地方了。”
“多谢大人的款待。”
曳烛笑着,用妖力逐渐修复了面具,“小伙子们大概真的愿意和你们走了,尤其出生在伯耆的妖怪们,每日里尽是渴望出去一探究竟,这算是终于找到机会了吧。”
广利满头满脸的冷汗,他还以为大天狗会怪罪他们呢。
直到现在终于松了口气。
已经有亲和力强大的木系妖怪开始让这片地方重新长出草木。
不少妖怪围观着那战斗的遗迹,有几个慕强的几乎是急吼吼的拉住修复场地的妖怪。
“留下点痕迹啊,别都修好了,这么惊天动地的战斗,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真是强大到让人升不起一丝嫉妒的心,若是那位阴阳师果真善待妖怪,我也愿意在他麾下当一名卒子。”
广利嘴角抽搐,看着那些妖怪们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确切地说是他怀里的那位,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啊,可真好命啊,居然那么早就认识了五条大人吗?”已然连称呼都变得更加尊敬了。
我是被强迫的你们信吗?
广利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照着曳烛的指引前往休息的房子。
“在这里在这里。”
一只小妖站在前面,又蹦又跳的挥手,“我是唐伞小僧哦,叫豆僧,首领大人安排的屋子在这里。”
接着一大堆小妖怪匆匆忙忙从那屋子里出来,敬畏的看着广利怀中的五条悟。
“要是五条悟大人是个妖怪,我也想成为他百鬼夜行中的一环。”
很不幸,五条大人他是个人类。
广利已经无力吐槽,将五条悟躺在床上,收拾好东西后,才看到为了善后忙活了半天的含云。
“大人果然,之前根本就没使出过全力。”含云有些劫后余生,“要是和大天狗那一发打到我身上,我可以直接尸骨无存。”
广利念诵了一声佛号,“小僧也同样庆幸。”
当初五条悟可只是拿结界术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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