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雪

觉醒五推记忆童养媳×莫名其妙被抛弃小猫,甜文,感情流,HE

下雪了。

你往掌心哈了口气,搓了搓,从自动售卖机里拿出冰冷的罐装咖啡。

“呲拉”一声,你刚打开的易拉罐被一只手灵巧地夺走。对方眨了眨他那双无辜的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挪开视线。

“……”你叹了口气,认命地又往售卖机里投了币。

“喂。”五条悟不满:“这都不理我?”

“嗨——”你拉长声音:“悟大人怎么还像个小孩似的,用这种方式来引人注意啊。”

他匪夷所思地“哈”了一声,皱起脸说自己才不会这么幼稚。

可是悟刚才就是这样的嘛。

你灌下一口咖啡,被冰凉的液体激得打了个寒颤,感叹到:“雪天就是要吃冰淇淋啊。”

“……你手里的东西和冰淇淋压根都没关系吧,哪里来的这种感叹啊。”他撇撇嘴,两口喝完,将易拉罐扔到垃圾桶里。

“别闹了,悟。”你装作很无奈的样子:“想要吸引注意力的话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给你一个抱抱或者亲亲哦。”

谁让他是你即将结婚的丈夫呢。

五条家里管事的人说举办仪式最好的日子在冬天。那天初雪,你站在院子里,慢慢地回想突然出现的记忆。

搞什么,五条这么强的人,怎么死的这么没有尊严啊。

你顶着一脑门雪,觉得自己上辈子好歹是五推,怎么着也要保一下自推的命。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你都是最希望他能够幸福的人了。

五条悟那双苍蓝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没忍住往后退了退,问他干什么。

“欸——”他露出狡黠的笑,拨了拨你落满雪的睫毛:“你也变成白色的了哦。”

雪花如鹅毛般飘落在你们身上,你弯了弯眼睛:“这样就跟悟大人离得更近些了吗?”

他很不喜欢你用这种疏离的敬称,但他哼了哼,还是亲昵地替你扫干净头上的积雪。

“这么弱的身体,如果受凉了又会半死不活。”他拉着你的手跑回廊道:“呐,跟我去高专玩吧!这里古板又无聊,一直待这儿多没意思。”

现在还是一年级。你呼了口气,握紧了他的手。

·

“天内理子已经死了。”硝子拆了跟棒棒糖塞进嘴里,顺便问你要不要。

你愣了愣,拒绝了她的好意。

时间久远,你早就已经忘记了很多剧情的时间点。又或者说被五条悟的死亡夺去了全部心神,以至于回忆处处模糊不清。

硝子靠着窗户,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无聊地画着圈:“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啊,也没什么。”你垂下眼:“不过是见过几面的远方堂妹,有阵子没她消息了,顺便问问。”

她咬碎棒棒糖,奇怪地看向你:“任务是五条执行的,怎么不去问他?”

你清楚这件事未必在悟心里留下了什么痕迹。毕竟能够影响到他的人少之又少,因为某件事、某个人而改变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你从来都知道,所以也就不考虑劝他小心。

只是身边危机四伏,没有可堪信任的人。而你作为五条家隐藏极深的底牌,连悟都不清楚你的术式。

他甚至以为你没有术式。

你拨了拨手腕上的镯子,听到悟在操场叫你。

“喂!快下来啊!现在天气很不错哦!快来打雪仗!”

他和夏油杰已经各显神通地打起来了,雪被撒了满天。

“这些不必让他知道。”你望着他出神:“我希望他能一直幸福。”

·

作为五条家引以为傲的神子,五条悟的性格在某些方面是缺失的。你曾经为此感到伤心,但看到他疑惑又急切的样子,也就释怀了。

在你们漫长的相处过程中,五条悟已经完全接纳了你作为人生伴侣的存在。可现在你难得为这件事感到后悔。

“你不想结婚?那过几年再说就好了。”五条悟没认真细想,以为你只是觉得时间太早。

这么说也对。于是你点点头,说自己会去和长老们商量。

他扔掉手上的游戏手柄,“哇”地一声朝你扑过来:“为什么不带上我?你忍心就这么离开我吗?”

你忍俊不禁,笑眯眯地揉乱他的头发:“因为小悟太粘人了呀。而且回去会被唠叨哦,很无聊的。所以我去说就好了。”

“可是这样不就成了抛弃自己女朋友的渣男了吗?”他不干,躺在你腿上撒泼打滚。

你不说话,俯下身去亲他。

嘴唇划过睫毛,他倏然一激灵,跳起来把你摁在沙发上。

薄薄的嘴唇用力地抿着,他直勾勾地看向你,突然舔了一下尖牙。

“你先开始的。”他强调,二话不说转身把你拉向床上。

这种时候的男子高中生比钻石还要坚硬,只要轻轻一撩拨就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你表示理解,乖乖地配合,贡献出了自己的双手。

很可爱。雾蒙蒙的眼睛很可爱,一动一动的白色发梢很可爱,像小狗一样湿漉漉地舔你这点也很可爱。

你搂住他的脖子,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嗯,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他抚摸你的脊背,乘机给你套上他买的婚戒,傻乎乎地笑:“最强保证哦。”

最强也有搞不懂的事。譬如他不明白好好的未婚妻怎么突然说不想结婚,也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看着他泪流满面。

“只是婚前焦虑啦。”你撒娇,钻进他怀里偷偷抹眼泪:“悟一定会对我好的吧?”

“这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事情。”少年嘻嘻哈哈,嘲笑你心理素质差:“不可能哦不可能哦,你是我最喜欢的人啦!”

嗯,你也最喜欢他了。这点毋庸置疑,所以才会那样不舍。

“我们还是结婚吧,不要推迟了。早点结婚。”

你还是很想为他穿一次白无垢。

现在是体术课,夜蛾正道的咒骸被人抛了过来:“喂!悟,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接住,扔了回去:“谁要跟你这个没有女朋友的人说话啊?”

在场只有家入硝子发现了你的不安。

或许女生的心思天生更加细腻,又或者是看在你是五条悟未婚妻的份上,总之她私下试探性地问了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你沉默,细细密密如蚂蚁啃食的痛漫上心脏。

短短几章,寥寥数语,就决定了你爱人的一生。你到底该怎么救他?

“没事。”你擦干眼泪,收拾好情绪:“只是婚前焦虑罢了。”

她没再多问。

婚期将近,你回五条家准备相应事务,试了试定制的婚服。很合身,也很漂亮。

作为世家大族,下一代家主的婚礼场面肯定不会小,势必要进行彩排。

你站在五条悟的旁边,眼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神官道。这段路太漫长了,白雪茫茫,长到你喘不过气。

五条悟往常很不耐烦这种场合,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安静了下来,眼睛安静的盯着你:“怎么了?累了吗?”

“不是。”你吸吸鼻子:“悟,按照习俗,今天过后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他凑到你跟前,眼睛一眨一眨:“是吗?那你可得好好亲亲我。毕竟有整整二十四小时见不到我哦,会想我的吧?”

你哼哼着往后退了退,他却突然亲了亲你的嘴角,笑嘻嘻地想把下巴搁你肩膀上。

雪落在你们身上,像是注定要携手度过一生。

长老一边欣慰一边吹胡子瞪眼:“成何体统!”

不如说为了这场婚礼,五条悟已经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规矩了,就连最后一天他也听话地没去找你。

那天夏油杰一整晚都在恶作剧五条悟,说是所谓的单身派对,其实只是在玩闹。

而硝子不想加入他们无聊的争端,在五条家里四处溜达,不知怎的竟找到了你这里。

“?”她惊讶:“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你点了点头,示意她坐:“虽然有父母,但我从小被五条家养大,也没有什么交往得来的朋友,于是就这样了。”

她精辟地问:“那你就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咯?”

“是的。”你吐了口气,苦笑道:“我是……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这个人就是你的全部。

“我跟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无论什么都无法动摇我对他的爱。”你喃喃自语,握紧挂在胸口的戒指:“无论什么。”

硝子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一脸赴死的表情,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毕竟其实她与你也不太熟。你屈起双腿,一遍又一遍摩挲手腕上的镯子。

其实这个镯子也是他给你挑的。

因为术式太过特殊,五条家的人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在你身上画下了隐藏阵法,防止被人识破。

那串繁复的花纹便是画在你的手腕上。经年累月的刻画,实体化的咒力深深地浸入你的骨血,形成了一道纹身。

五条悟在见你第一眼就发现了,他认出那是祖传的防御术式,又见你遮遮掩掩,转头就在库房里挑了一个咒具。

“这个是他们给你画的吧。”小小的五条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递给她一个镯子:“拿这个可以挡住。”

现在这个东西成为了你此刻最大的念想。

里梅把手收拢回袖里,冷冷地看着你苟延残喘。

血流的太多,你开始耳鸣,逐渐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但眼前一幕幕却很清晰地划过悟每一个不同的表情。

冷淡的、平静的、高兴的、使坏的,每一寸你都记得。

你记得他偷偷带你去看烟火大会,也记得他和你同吃一个章鱼小丸子;你记得他为了维护你顶撞家主,也记得他焉坏地偷亲你。

那张婚姻届你永远也签不了字了。

你真的、非常、非常不舍。

悟会很难过吧,难得守了一次规矩,却要面对这样的结局。你想叫他的名字,却因为血液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

里梅凑近,似乎是想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他从难以辨认的几个音节中听出了五条悟的名字,然后笑了笑:“没事,他应该明天就能发现你了。”

第二天是五条悟第一个发现了你。

他愣在原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着他出来的夏油杰在旁边不知所措,只能马上去叫硝子。

但是已经没用了,你的尸体都已经变得僵硬。

你站在术式构成的领域里,几道金色的锁链从你手腕处延伸出去,牢牢的锁死在羂索身上。

这就是你的术式——以生命为代价,封锁造成施术者死亡的凶手,并以施术者主观意识为准,将其拖入领域。

这是因果律的规则,哪怕杀你的人是五条悟或者宿傩也一样会生效。

里梅只是一颗棋子,想要改写剧情,必须杀掉羂索。

可是悟怎么办呢。

你慢慢地跪坐在地上,抓紧胸口哭泣。

你只有他,可那么长的十几年里,他也只有你。

你们早就不可分割了。

“我想回到他身边。”你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里一滴滴落下:“我真的、好想他。”

·

五条悟的未婚妻在婚礼当天被发现死在了自己院子里,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

五条家喜事变丧事,原本挂满了的红色装饰被一一替换成沉重的黑色,一如五条悟一言不发的沉默。

凶手藏得太好,他找不到,长老们这时候告诉了他关于你术式的真相。也就是说,他连报复都没办法。

人走了,日子还要过。这点挫折无法打倒他,只是在他心上划下一刀,愈合后形成一个难看的疤。

后来二年级,挚友因为无法继续认同祓除诅咒的意义而与他分道扬镳,他在这条路上彻底变成孤身一人。

“但我还要抓住杀害你的凶手。”他取下你替他挑的小圆墨镜,珍重地收进盒子里。

一年年过去,他长成了不靠谱的大人,收了甚尔的孩子做学生。

教师这个职业对他来说其实很陌生,但现在也早已经习惯——不就是那点事嘛!

伏黑惠额头一跳:“喂!”

“好啦好啦,回收咒物的任务就交给你啦!不完成不许回来哦!”

五条悟收起电话,默默想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赞同他的。

而伏黑惠在天台上看到一道倩丽的人影。

他心头一紧,想劝你不要跳,却在你转过头时愣住——他见过你的脸,五条悟拿你们的合照出来炫耀过,说这是师母。

可……师母不是已经死了快十年?

五条悟接到电话,慢悠悠地开口数落,却被惠急促的话语打断。紧接着,他睁大了眼,瞳孔放大。

“快过来!那是个特级我没办法保护她……”

不会了。迟到这种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你恍惚间被人抱在了怀里,来人轻描淡写地杀掉了咒灵,将你紧紧地搂住。

“我来了。”他不停重复:“我来了……我已经来了。”

你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失声痛哭。

·

五条老师的妻子找回来了!

钉崎野蔷薇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样子,撺掇伏黑惠去偷窥。

“十影法也不是用来干这个的。”伏黑惠拒绝:“好奇你自己去。”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五条悟把你带到了医务室,小心翼翼像捧着个瓷器一样放在床上,让硝子看看。

硝子惊得烟都熄了,警告五条悟用禁术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不是的,就是她本人。我确定。”五条悟不肯松开你的手,反复强调。

“好吧好吧,我看看。”她捣鼓一阵:“……嗯,一切正常。最好还是去正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比较放心。”

你礼貌地跟硝子道谢,没露几分钟面,就被五条悟藏在了房间里。

硝子见人一走,迅速打电话通风报信:“杰,悟他被人骗了,要么就是偷偷用禁术了,快来劝劝。”

杰:“你们高专……算了。”

又搞什么幺蛾子。

五条悟当然也有这个疑问,但现在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你,宛如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当初是不是我去找你了,结局就会不同。明明没有隔多远,我却什么都没发现。”他把头埋进你肩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没做到……对不起……”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独自怀着愧疚度过了这许多年。

你拍拍他的背,慢慢道:“是我不好,悟不用自责,不是你的错。”

这个结局,在那年初雪,恢复记忆那一刻,你就已经决定了。

是你不好,擅自丢下他死去。

不是悟的错。

“比起这个,悟长大了哦。”你笑着,用手指擦干净他眼底隐约的泪痕:“很困难吧,辛苦了。”

“我知道哦,悟很努力了。以后我会陪着你的,悟,向以前说的,我们一直不分开。”

他亲亲你,额头抵额头,十指相扣:“永远不分开。”

一辈子爱小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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