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着，就算我还没想清楚——”

夏油杰欣然地捞过五条悟的头，就着他的眼罩上方抹了抹，在眉心吧唧一口。

“搞什么！”五条悟猝不及防喜不胜收但骂骂咧咧：“现在不是晚上，我是不会被杰的白日宣淫带偏话题的！”

哈哈……意思是晚上的话会再来一次吗？

夏油杰默默地微笑：

“悟觉得上场会输吗？”

“不会。”五条悟奇怪地看着他。

“那悟赢了会离开我吗？”他问。

“不会。”

“悟很在乎那些家族、咒术界的人和事吗？”

“没有。”

“哈，你看，悟会一直陪着我，那我和悟就是一样的。”

夏油杰撑着脑袋，揣着五条悟的手放在心口。

“我虽然什么都不在乎，但就像欣赏风景那样，宁静、放空，除了战斗和恋爱什么都不用想。”

“那个时候不够成熟的我，坚持了超出他能承受的大义。”

“他一路走了那么多年，有不甘也有遗憾。甚至他也产生了疑问，但是他在那条路上走了那么久了，已经得不到答案。”

“恰好有一个心甘情愿的契机让他能够休息，所以他同意了。”

“可现在他不一样了。现在的他视野更开阔，知道更不得了的事，这样的话，就算是走回老路也不会那么痛苦。”

“如果我真打算这么做的话，也应该实施点什么计划。”

“现在咒术界我可是了如指掌喔，到时候一个计划就把你们打得人仰马翻，哈，你们一定很没有面子。”

以前他拘泥于没有足够的力量实现太过宏伟的理想，现在看来纯属自己想太多了。

完全也没必要。

夏油杰畅想着：“到时候，我可以邀请悟参与进来。”

“悟可以阻止我，也可以加入我。”

“打赢我了，悟就任性一点任你处置。”

“任我处置？”五条悟狐疑。

“任悟处置。”夏油杰点头。

哈。

五条悟想到那年百鬼夜行在巷子里，他也想把杰摇起来，问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看着那样憔悴毫无生意的脸，又泄气了。

他给了杰自由。

却一直没有接受那样的结果。

而现在杰把这样的自由给了他，给他选择。

等等……给自己选择？

五条悟顿悟。

内耗果然不是他的风格。

他略带满意地轻咳一声：“杰可以继续想，不用答复我了。”

“哦？”

“因为我已经想清楚了。”五条悟兴奋宣布。

“杰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因为那样我只能和往常一样得到杰的保证。”

“但是……”五条悟同样指了指自己的心。

“我会觉得还不够，这样的承诺无论杰给多少都不够。”

“因为五条悟不能时时刻刻知道杰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担心曾经的问题儿童一不小心就滑边了。”

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然后无所谓地指了指自己：

“这个问题不出在杰身上，我应该自己解决问题。”

“杰的意思是杰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对吧。”

夏油杰点头，头顶冒出疑惑的问号，悟的解决方法是？

他爱的人顺势接话：“那我上次带你去的那个私家温泉，杰觉得怎么样？我是说如果杰做好一辈子走不出去准备的话。”

那个地方属于五条家的产业，至少曾经是。地段位置很好，目前几次地震都没有大破坏，还能捞出来给他们享受的那种。

目前看起来是被五条悟征用了。

嗯？

夏油杰剔他一眼：“你这不是挺有想法的吗？”

“唔…反正强制爱的剧情我们还没走过喔，杰如果愿意的话……”

“杰不想吗？”五条悟眯着眼看他，这个时候到像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了。

“想的想的，强不强制我都很爱悟。”

“离不开那种对吧。”

“对。”

“哼哼。”

五条悟爽了。

像是解决了心头大患那样，再次跃跃欲试。

对嘛，他想太多了。

杰现在的情况比当年好多了，所以就算有想不通的地方，只要自己拉着他翻来覆去不让他想就好了嘛！

自己完全有主观能动性的！

“杰以后想住哪个小黑屋，可以提前告诉我。”

“悟不继续那个话题了吗？”

夏油杰又有点羡慕五条悟这种迅速想开的性格了。

仔细想来，自己的每一次承诺都是悟想憋但完全控制不住问问题开始的。

不内耗的人真好啊。

“不聊了，还是说杰很想聊？”五条悟想了想：“五条悟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过他可以继续听杰聊他的理想喔。”

“包括但不限于研究如何人类的负面情绪产生与消失、推翻现行统治，重建咒术界荣光。”

“大敌当前，我们聊这些夜蛾会生气的吧。”

“他们又不知道。”

*

坐了很久的椅子人去楼空。

两个人不知道聊了多久，聊完之后五条悟把他们俩叫来蹂躏一番，又借着夏油杰的脑袋眯了一会小憩，最终被急促的电话声叫走。

这一切都被虎杖悠仁看在眼里。

“老师他们走了。”他用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结束了今天的任务，他们也向负责人告别。

“嗯。”伏黑惠颔首，

“收拾收拾，今天约到了真希学姐。”

度过了最开始的保护期，像是知道了他们不甘于只待在学校当个被保护的吉祥物。

在被没日没夜加练到有一定自保能力后，就被放出来体会社会的黑暗面。

晚上是两个人摇人加练时间。

没有人不关注前段时间五条悟和宿傩、羂索的战斗。

那点片段在咒术师研究的时候被看了无数遍。

虎杖也很爱看。

明明他才了解咒术界不久，才将将踏入这里。

他就是觉得自己是该看的。

但无论是谁，都感慨那不是人该上的战场。

他们听过其他老师的评价。

那种情况下，他们能做到活下去就很不容易了。

如果真想上战场。

除非是现在的特级咒术师或者超一级的咒术师能够发挥作用。

特级咒术师啊……

差距真的好大。

虎杖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压力似曾相识。

好像自己总慢一步，总慢一步就有了更糟糕的后果。

如果能更强，能强到自己也有资格上战场的话……

而伏黑惠也这样觉得。

一级咒术师，其实他现在已经到了。

但差距还是很大啊。

能够匹配老师战力的天赋，绝对不只有自己这点能力。

他带着一身青青紫紫的伤，靠在病房门口这样思考着。

病房里是他的姐姐。

她……还没有醒。

连同着筛出来的那些因为不明原因昏迷的人都没有醒来。

伏黑惠静静地盯着姐姐。

听着维持着姐姐生命体征的机器滴滴作响。

他心里陷入难得的宁静。

老师已经和天元和自己都交流过了，这个咒的解法非常麻烦，需要时间。

但现在灾难频发，最缺的就是时间。

……也正是因为大局不定，各地隐藏的能人异士，那些稀奇古怪的术式葱葱地冒出来。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往中央集合。

就比如老师说本来已经定好了下学期和他们一起入学的女生，也因为灾厄选择延迟入校。

她在的地方算是偏远的避难所，她可以过来可家人来不了。

村子里的诅咒太多了，她也算是一个战力，暂时无法入学。

当然，那个女生特意发了信息。如果可以保留这个名额的话，她希望为她保留。

还有其他的因此感受到、产生术式的人。能收编的收编，品行一般还不能收编的就噶了。

受限于术式相性的问题，他们倒是在这个也找了能尝试解除这种选中状态的咒术师。

秘密施在姐姐身上的术式依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因为姐姐没有醒来。

夏油杰说可能只是因为暂停了效果，而没有完全解除。

不到姐姐醒来那一刻，已经不知道结果。

老师说，在找到羂索前不怕她不醒反而怕她醒来。

“如果姐姐醒来不再是她，我该怎么做？”

伏黑惠心里已经有最坏的打算，他在内心反复咀嚼这个事情。

就像上次夏油老师问自己的那样。

每一个人都被灾难历练起来。

伏黑惠正是反复坚定着既然同伴还在战斗，那么他也应该战斗下去的信念，坚持在战场上，进一步突破自己。

自己有能力担起一切吗？

伏黑惠趴在病房门前的窗口，沉默地陷入思绪。

他的眸子却是坚定的，无论如何，自己应该担起一切。

解铃还须系铃人。

在那之前，应该做的是和老师一起找到羂索。

然后……

*

啪！

羂索关掉了广播。

是无聊的劝说居民进一步往中心收容区的政府广播。

近日里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

羂索已经反反复复推演了几遍战力和规划，他得再潜得深一点，去改变一件事。

桌子最左边的旗子突然间倒下。

他知道，负责搜查的人已经到这个镇上来了。

嘛，不碍事。

目前已经摸到了出海的方法，潜入船队后可以到达离裂口更近的地方藏起来。

甚至借用那股气运，估计是再难杀他了。

这样一想，平静得竟然有些无趣。

自己的对手在做什么呢？以他们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才对。

头一次产生了不知道他们计划做什么的失控感。

说不定那两个人正在海里瓮中捉鳖呢？

羂索笑。

可惜了，真是别小瞧他这些年的人脉啊。

他继续伪装着、佝偻着背离开了蜗居许久的安全屋。

连片的船因为巡航任务出海了。

而羂索也在此刻，踏入了向北的丛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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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