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太阳已经升到了天上去了,新的一天又毫不留情地到来了,不给任何人喘息的余地。昨日的忙碌和快乐今日皆成泡影。那栋耗费了麻将联盟众人更多心血,凝聚着爱意的木头房子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呢?”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诧异。
发财:“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幺鸡自然答道:“我们那一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是白板和鲸鱼座:“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问到第三班,大东摇摇头:“我去,真的见鬼了。”
九万眯着眼,“哪有那么厉害的鬼,第一次我们没有警觉都算了,第二次我们每个人都有了防备,我不相信有这么神通广大的鬼,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做手脚。”
红中道,“我们先去其他几个队伍看看吧,看看是不是只有我们的房子没了?或许他们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这样办。
大东拍了拍有些愣神的白板,“走吧。”
他们最先来到的是距离他们最近的第五小队。
光是看奥杰塔和奥吉李莉娅的表情就知道,同样不幸的事情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们想建造的似乎是一个风车形状的建筑,目前还只是一个雏形,但现在已经沦为了残影,一个永远无法被触及的梦。
奥杰塔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感觉到悲伤,可是奥吉莉娅还是强忍着自己的痛苦,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尝试安慰她。“Vi kan fortsatt komme igjen.”
然而奥杰塔只是略显得冷漠地回过头:“Uten et tungt hode ble speilet?delagt, men det ble?delagt og kunne aldri komme tilbake til begynnelsen.”
“Susan, jeg vil ikke bli?delagt.”她强调道。
在场的人可以清楚地看见,奥吉利亚的脸刷一下白了下去,那是一种心灰意冷的颜色。
红中道:“她们两个关系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幺鸡接话:“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有机会?”
大东从他们两个中间强行插入:“你要是现在敢上去,搂住两个姑娘柔弱的肩膀,把她们紧紧的抱在胸怀,抱着必死的准备,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幺鸡不管他的怂恿,微笑着道:“对不起,我是一个道德水平很高的人,坚决不做男小三。”
“说得好像有人要你似的,哈哈哈……”
一饼憨憨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人家是一对?”
幺鸡拍拍他的肩膀,“以你的恋爱水平,我很难跟你解释这个问题。”
大家都“嘁”了他一声,八两对半斤,谁还好意思嘲笑谁呀?
一饼不满众人故作高深的样子,继续执拗地问道:“你们听得懂她们两个刚刚在讲什么吗?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幺鸡正要装逼,可面对四周嘲弄的眼神,他还是退下来老实地说:“好吧,我承认我也听不懂。”
大东于是接连做了几个阴阳怪气的表情。
第六小队正离开那个谈情说爱的舞台,迎面就撞上了第四小队那个明艳的少女伊琴娜:“你当然听不懂,那是挪威语。”
幺鸡立马理直气壮起来:“听不懂有一点问题吗?一点问题都没有!”
伊琴娜看着这个可爱的小胖子,会心地微笑。
鲸鱼座推了推幺鸡,是一有妹子在看他,幺鸡立马变了一副面孔,说话得体的要命:“咳咳,哇哦,你怎么知道是挪威语?你好厉害呀。”说着还拍着小掌,奉承的嘴脸,恶心得要命。
大东等人背过身去,偷偷做呕吐的表情,交换着笑意。
而伊琴娜只是笑。
“对了,你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什么吗?”幺鸡温柔询问道。
伊琴娜把食指放到嘴边,“这是一个秘密。”她的眼睛调皮地眨着,随即她结束这个动作,问道:“你怎么对她们那么有兴趣?”
送命题来了!
幺鸡此时心里警铃大作,面对任何一个对你有兴趣的女生,你一定要回答,“我只对你有兴趣的!”必须快,一秒钟也不可以犹豫。
他抢答的速度也着实小小地惊讶了伊琴娜,她笑意不改:“说谎的人要吞1000根针哦。”
幺鸡在兄弟们嘲笑的眼里,拼命地微笑,镇定地给自己擦汗:“对了,其实我们出来是为了调查一件事的……”
谈及这个话题,伊琴娜戏谑的表情才有所改变,她收起笑容,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沦为幻影的建筑,心有所思。对待幺鸡等人的态度也变得生疏而客气:“你们是不可能建得成的。”
“嗯?”幺鸡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的话也引起了九万的注意,“什么意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
大东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紧张时刻也不忘开玩笑,“以前这句话一般都是别人对你说的。”
九万没理他。
可伊琴娜也没有要说的打算,她垂下眼眸道:“我没有义务要向你们解释。”说吧,便翩然离开。
等她回到第四小队,宙斯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碰上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本来想杀了他的,结果他的队友在。”伊琴娜满不在乎地说道。
宙斯皱了皱眉头,“首领说不要轻举妄动。”
伊琴娜有些烦躁地转过身,似乎不愿与他继续交谈:“我只是想又还没有做,你急什么?”
宙斯也就不好继续说这个话题,转而问:“外面怎么样,还是和昨天一样的情况吗?”
伊琴娜忽然抬起头,望天,“嗯。”
“……”宙斯没再说什么。
稍微静下来,两人就听到了那诡异的童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墨洛珀那个疯女人在给死去的孩子挖坟了。
光用手指挖着,从柔软的沙子到坚硬的土层,挖到十指血流不止。
……
另一边的幺鸡,还在跟伙伴们炫耀着今天早上的艳遇。
“人家看你一眼,就觉得人家想嫁给你。人家微微一笑,你连孩子叫什么名都想好了,6。”大东尝试将幺鸡膨胀的自信心再踩回去。
“听听,这个人说的是人话吗?”幺鸡回头想寻找支援,发现发财等人都是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嗯,你们在想什么?”
“想那个女孩刚刚说过的话。”
幺鸡顿时心花怒放,浮想翩翩,“她刚刚一直对着我说话诶,不用用‘你们’而是‘你’,哇,她肯定是对我有意思……”
九万问:“你们觉得她说,我们建不成是什么意思?”
鲸鱼座道:“会不会是她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红中:“还是就是她做的,所以她这样说?”
听到有人在说自己心上人的坏话,幺鸡立马出言制止:“那么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恶劣的事情呢?”
连鲸鱼座忍不住给这个恋爱脑上课,“这岛上哪还有娇小可爱的妹子,个个都是杀人机器,你敢要?”
“我为啥不敢要?”
几人你一言我一嘴,就看到天边起了浓烟,“诶,你们看,那是什么情况?”
众人朝着着火的方向找去,发现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是第三小队的领头人,戴着手铐脚镣的牧羊人,将那些剩余的建筑材料投入了火中,和那未完成恢宏教堂残影一同舍弃,没有丝毫留恋。身边的信徒匍匐在地,默默无言地接受了这一结果。
大东找了个熟悉的人问情况,“小老弟,前面怎么回事?”
这次蛇夫座脸上也没有装笑了,板着脸道:“还看不明白吗,建不成了。”
又是这一句话。
“为啥建不成啊?”
蛇夫座冷冷一笑,“这,你要问天了。”他没再多说,带着同样是脸色不善的第二小队成员离去了。
“大清早的一群谜语人,我服了。”大东的脸顿时就皱成一块烂抹布。
幺鸡转了一圈,寻到了那个跪倒的工程师高迪,“诶,你们这怎么一回事啊,谁放的火?”
“我们自己的**埋葬了我们自己。”
这,这是从道家学派溜进艺术家联盟的卧底吗?幺鸡表示自己很难评价,“那你们教堂不建了吗?”
高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够坚固的话不能称之为建筑。”
这我知道啊。
幺鸡刚想说,高迪就不再理他了。
麻将联盟的众人除了失望,一无所获,只好打道回府。
鲸鱼座走到为数不多的木头面前,问沉寂中的众人,“还继续建吗,我们?”
九万踢了一下脚边的木头,“就这点材料建半个厕所都不够。”
发财闷闷地应了一句,“而且就算建好,明天也会塌。”
一饼道:“那怎么办啊?”
无人回应。
又干坐了一个上午,等太阳在头顶高照,照得人头晕眼花,目眩神迷,照得人心猿意马,焦虑万分。
再也忍不住的大东,附到正在流汗的一饼耳边说话,得到一饼疯狂点头。
红中看的疑惑:“有什么话光明正大的说嘛,怎么你想到了解决办法了?”
大东和一饼齐刷刷地站起,假笑得万分明显,“我们两个一起去上个厕所。”
“那你们去啊。”就这,至于偷偷摸摸说悄悄话吗。
“好嘞!”一得令,两人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直到大半个下午也没回来,红中才觉得事有蹊跷。
“那两个家伙……”红中的话一出口。
发财和九万就异口同声地接了一句,“肯定去玩了。”
“指不定现在在哪玩呢。”
默契过分,红中还来不及感叹,就惊讶地想到:“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慢着,你们两个知道,刚刚为什么不说?”
一群怒气冲冲的家长遂去捉离家出走,而且没做作业的小孩。
“好啊,你们两个!”
他们在海边找到的大东和一饼,两个人鸳鸯戏水正玩的不亦乐乎,一饼见到来寻的众人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仰泳的大东直接摘下两片敷眼的叶子,毫不愧疚地向他们招手,“快来快来快来,水里可凉快了。”
红中指着他道:“好一个大东,留我们在那冥思苦想,你自己跑到这来快活了,你可真好意思啊。”
“嘿嘿嘿,想到头都炸了也想不出办法,诶呀呀,我只好带一饼出来放松下,说不定会想到好办法呢。结果海水太舒服了,泡着泡着就忘了时间……”
借口!“那你现在想到办法了吗?”红中问。
“没有,泡发了……”
“照我说,泡傻了才对吧,肯定也想不起建房子的事情,想不起你还在受苦受难的同胞们!”
“我现在不是诚挚邀请了吗?相信你们一定会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的!”
“少说废话,送你一个字,爬!”幺鸡和鲸鱼座直接下水展开报复行动,“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一时惨叫声连连,把岸上的红中也看乐了,他见九万开始脱衣服,露出胜过女子的纤细与白腻,“怎么你也下水?”
“总不能让那家伙独自享受吧。”说着,九万以一个优美的姿势入水,宛如人鱼。
发财问白板:“下不下去游游?”
白板看着水中嬉戏的五人,笑着摇摇头,只是在近水边伸手玩沙子。
又是日落时分,红中看水里的5个人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不由感慨到:“明天都是星期六了,这些家伙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呀。”
“急啥急,既然暂时没有办法的话,不如活在当下。为还没有到来的事情纠结来纠结去,一分钟我都觉得浪费。”大东游过来,举起一瓢水就往他身上泼,红中迅速的闪开了。
指望他远谋深思是不可能的了。红中无奈地摇摇头,“办法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天倒是可能塌下来,把你砸死。”
大东满是水珠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容,“哇,都天要塌了,还不赶紧把脚伸直,躺平睡觉!”
“你这家伙……”根本不能和狗屁不通的人讲道理。
红中正这样想着,他看到一群人从海里出来,**着上身,把用书皮搓成的绳子背在肩口处,奋力地往前拉着。
不久,所有人都看清了他们所拖拽的巨物。
——那是好像是一只鲸鱼的骨架。
庞大的宛如游轮一般,从众人的头上,黑压压地驶过。
牧羊人的长袍浸湿在夕阳的水里,目光和即将到来的夜色一样低沉。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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