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心中赞叹,大佬就是大佬,他那么费劲才爬上来,人家“蹭”一下就登顶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丧尸追不到车顶,他们暂时安全,但刚下过雨,车顶湿滑,不易行走,山壁偶尔飞来两三颗小石子,如果不幸被砸中,估计会头破血流。
“慢慢往前走,小心点。”
安南蓝提醒过后,稍稍下蹲稳定底盘,侧身一步步往前挪动。
盛和也学着她的动作,一边观察落石,及时躲避,一边稳扎稳打,缓步前行。
列车下的铁轨发出的“咯吱”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摇晃,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脱落。
走到15号车厢时,铁轨下的石桥塌了一块,车厢猛地往下塌陷,两人抵不住下落趋势,堪堪跌倒。
安南蓝迅速稳住身形,紧紧依附在车顶,盛和脚下一个打滑,摔倒后落下车顶,只留双手紧紧攀在凹凸处,身体已经挂到车壁上,松手就将面临滔滔江水。
他扣住车顶的手指疼痛发麻,仍然咬紧牙关死死支撑,不敢动,不敢看脚下,不用想都知道掉下去会多痛、多难受地死掉。
手背突然搭上了一只温热的小手,天使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笨就算了,你能不能小心点!”
盛和:……
虽然被骂很委屈,但,至少苟住了呀。
他瞬间爆发,依靠着向上的拉力,手脚并用又回到了车顶。
安南蓝起身,恢复下蹲侧身的姿势,并尝试往16号车厢上攀爬,但16号车厢整个呈现倾斜状态,车顶湿滑,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不经过16号车厢,就不能到达车尾的铁轨,往回走同样是死路。
安南蓝皱着眉头思索,游戏总会留下一线生机吧,否则就不能叫生存游戏,而应该称作死亡游戏了。
“大佬,现在怎么办?”盛和也发现了眼前的难题,他一边暗觉自己命苦,一边期待地望向安南蓝,希望大佬能带他飞。
安南蓝斜睨了他一眼:“你能别用这么奇怪的称呼吗,我有名字。”
盛和一个人碎碎念:“安南,蓝,你的名字太拗口了,其实叫安南南,安蓝蓝也不错,我们年纪相仿,不如我就叫你蓝蓝吧。”
安南蓝懒得听,她把目光转向山壁,在15号车厢来回走了两圈,还真找到了那一线生机。
山壁上有许多裸露的石块,正对15号车厢尾部的地方伸出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大约两人宽,延伸向上十米左右有一个洞穴。
洞穴顶部斜斜生长出一棵大树,正好遮蔽了大部分洞口,幸亏安南蓝视力5.0才没错过。
现在的问题就是,两个人怎么过去。
在车厢内部看,山壁似乎近在眼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但车厢边缘与山壁的实际距离,大概在两米左右。
她能大垮步跑过去,盛和可以吗?
她把自己的计划一说,看着盛和碎裂的表情,再次抛出那个问题:“你先还是我先。”
他瞪大了眼睛,胸口大幅度起伏,崩溃道:“这回,我是真不行,你看,你仔细看,石头那么窄,距离还那么远,会掉下去的!”
“在这待着早晚也得掉下去,”安南蓝朝他伸手,“杂志拿出来。”
“用来干嘛?”嘴里还在发问,手已经自动自发掏出了杂志。
几声“撕拉”过后,杂志解体成一页一页的纸,被铺在湿润的车顶。
安南蓝拍了拍手,满意地看向自己的劳动成果:“车顶太滑,没法助跑,这样就好多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眼角泛红,白玉般的脸上显出脆弱,如果不是如今的情形不对,她一定好好欣赏,现在嘛,命重要。
“或者你有什么好办法?”
盛和抿了抿唇,沉默了。
“那行,我先过去,待会你大胆跳,我等你五分钟。”
盛和正想问等他五分钟是什么意思,安南蓝已经一个助跑、跳跃、完美落地了,力道合适,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大石中间。
“你就,这么,过去了?”盛和目瞪口呆,蹭到边缘仔细观察了一下,嘶,好高,好远,好可怕。
在他踟蹰不前,犹豫不定的时候,安南蓝开始给他记时了。
“三分钟。”
“两分钟。”
“一分钟。”
“时间到,再见。”说完,毫不拖拉,立刻攀上看好的石头往上登。
盛和第一次遇见这种外表乖巧可爱毫无杀伤力,行动力却强到让他焦虑的女生。
“等等,你别急啊,我,我这就跳!”
安南蓝转头,笑意盈盈地望向他,有些人就得靠激。
盛和把心一横,深深吸气,快速助跑跃向对面,像刚入水的鸭子扑闪翅膀似的,他在空中挥舞着手臂,不出意外地顺利到达目的地,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栽到山壁上,还好被安南蓝及时拉住。
“我就说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怎么可能过不来。”她勾唇一笑,准备开启下一阶段,“会攀岩吗?”
“会,但是……”眼看着她疲惫地长叹一口气,盛和马上闭了嘴。
“绳子。”到了这一步,她只能送佛送到西。
安南蓝不懂什么专业攀岩,但她跟外公外婆住在山间陡崖,从小调皮捣蛋,上坡下坎不在话下。
她早就观察好了线路,立刻行动起来,身体和岩壁保持一定距离,身体重心落在脚上,上拉、下登同时用力,除了要小心偶尔滚落的碎石,攀爬十多米的距离并不算艰难。
绳子够长,一人一头到达洞穴时仍有剩余,安南蓝解下拴在挎包上的绳子,固定到岩洞上方的粗壮树干上。
这处洞穴洞口小,内里深,大约能容纳十几个人,但高度只有一米四五左右,只能弯腰通过。
安南蓝背靠坚硬的墙壁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也不需要站起来。
太阳已经退到地平线下,分享着最后的余光,天空渐渐暗沉,能见度又变低了。
这一次盛和没再出幺蛾子,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不用安南蓝的帮助,同样顺利地到达洞穴。
“谢谢你,要是没有这个安全绳,我肯定不敢往上爬。”他喘着粗气,瘫倒在一边,取下了腰间的绳子。
安南蓝“嗯”了一声,趁着还有亮光,赶紧掏出水和饼干,当做晚餐补充消耗的体力。
进入游戏不过半天,盛和只有两包饼干两瓶水,虽然饥肠辘辘,也不敢像她一样豪迈,只吃了半包就收起来了。
夜晚气温骤降,临着江水更是凉风阵阵。
安南蓝抱住光裸的手臂,蜷缩成一团,心想,还好今天穿的是长裤板鞋,否则逃出列车也会被冷死。
经过第一次的游戏,为了多一层防护,盛和穿上了一身运动装——带外套的。
他脱下外套递给安南蓝:“晚上冷,你是女生,你穿吧。”
“额,你自己穿就好。”
安南蓝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她是女生没错,看他的手臂肌肉也不是想像中白斩鸡的样子,但,结合一路的表现,还是把他归在弱鸡的行列。
盛和读懂了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挪动位置。
“那,那我坐你旁边,帮你挡着点风。”
一夜无话,他们待在洞穴中虽然冷,好歹不用担惊受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下面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两人惊醒过来。
安南蓝发现她正枕在盛和的肩膀上,身上还搭着他的外套,难怪睡着后不觉得冷。
她轻咳一声,把外套扔还给他,掩饰般说了一句:“我们到洞口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