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德教授晃了晃手上的海源石钉，以示威胁，“别转移话题，说！要怎么停止扩散，不然……呵！”

霍尔特一脸恹恹，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角落。

瑟娜死死盯着戈尔德教授。

他在玩花招！你还跟他废什么话！捅进去啊！你倒是捅了他啊！

她想呐喊，却无声，想动作，却不能。

“在那边。”

霍尔特很识时务地抬起手，动作艰难地指了指地窟深处。

他向来擅长抓人情绪，知道再玩文字游戏就要吃苦头了。

“老实点。”戈尔德教授十分谨慎，举起海源石钉，对准霍尔特的眼睛，一副要扎下去的模样。

霍尔特连忙道：“别别别，就不远处，我们发现了一个地下暗河，暗河表面本来是有一层膜的，但是我们取实验样本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水就溢了出来，好像是汇到莱茵河里了。导致代格比郡疫情的，应该就是这些水。”

“那可不普通哦，它们就像星星一样，偶尔会闪闪发光呢，对对，还有些像红宝石，鸽血红的那种。”

戈尔德教授不顺霍尔特的任何一句话思考，按照事先拟定好的策略道：“第二个问题，怎么让那些得病的人痊愈？”

霍尔特有气无力道：“那根本不是病，是进化啊，怎么可能痊愈。”

神血？听到进化，戈尔德教授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这个词，心中涌出一股质问的冲动，又死死遏制住了。

“第三个问题，解决方案，没有就杀了你。”

海源石钉抵到霍尔特脖子上，钉尖在肉里微微凹陷下去。

霍尔特嘴角上移了点，放置在地上的小指头动了动，准备启动“实践”。

“别杀我，我们的秘密基地在东城区，阿卡大街6号，第三栋蓝色带花园的房子，研究资料就放在那儿，治疗？我们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没研究过痊愈，但也许……你们有办法？”

戈尔德教授转头对其他老师吩咐道：“催眠那两个小啰罗，看看口供是不是真的。”

霍尔特小指头一勾，“实践”发动。

他的身体边缘变得有些模糊。

那极细微，除了一直死死盯霍尔特的瑟娜，好像没人留意到异常。

糟糕！来不及了！

瑟娜越是想要阻止，就越是无法动弹。

她深深吐出口浊气，试着使用“安神”法咒，让头脑保持一片空白。

这种状态果然有用。

脑袋冻僵的麻木一缓解，瑟娜立刻瞄准方向，狠狠地踹了一脚摩耶的屁股。

始料未及下。

摩耶一把扑向霍尔特。

正在使用“实践”中的霍尔特：……

两人倒在地上。

摩耶坐起来，嫌弃的一把推开霍尔特，“你干嘛！！！”

天生的敏感，却让他察觉到手感不太对，反正也是俘虏，他顺手一把扯破对方的衣服，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是什么，源质？”

霍尔特：艹

“来个人！把他衣服扒了。”

霍尔特放弃救人的想法，指尖一划，衣服立刻虚化，变成了源质颗粒浮在空中。

这种操纵显然让他非常吃力，他一脸厌世，疲倦地吐了口血，身体渐渐模糊。

“你们是抓不到我的，“实践”的改造和探索是我的后手，不是现在才有的，算你们运气好，发现了我改造的“能量衣”，不然……”

霍尔特消失前看了一眼戈尔德教授：“一共十七根钉子，这个数量我记住了，一定会有还给你的一天。”

他又看了眼瑟娜，“我记住你了。”

说完便彻底消失。

众人无言。

摩耶红宝石似的眸子里仿佛压抑了一座火山，即将爆发，处在濒临的界限。

他站起来拍了拍上衣和屁股上的鞋印，冰冷的怒火，从嘴里喷涌而出：“瑟娜.狮心你都干了些什么。”

“对不起，可是刚刚很危险啊！我被他影响了，几乎没有办法，我暗示过你呀，可是你完全都没有发现，你那么迟钝，我能有什么办法？”

瑟娜无奈。

“好！很好。”

摩耶决定不等了，计划今晚就发动。

他要杀了她。

戈尔德教授有些低落，却强打精神道：“伯特.霍尔特的逃脱主要是我的责任，我有些大意了，没察觉到他的衣料有问题。”

“不不，我们搜身的时候也没察觉。”一旁老师连忙道。

有教授佩服摩耶的敏锐，“那源质分明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点气息也没有，殿下真厉害。”

摩耶点点头。

戈尔德教授道：“那两个小啰罗的说法跟霍尔特的说词大体一致，没什么太大出入，我们先去地下暗河那边看看，再去东城区阿卡大街那边。”

不一会，霍尔特口中的地下暗河就到了。

河水静静流淌，像个大湖，旁边是红色的岩石块，水面氤氲细细的碎光，水潭表面，一张透明色的大“膜”，此时破了一个洞，汩汩的水流，正从中汇入河道，顺流而下，最终流向莱茵河。

扑通！扑通！扑通！

血液回流，瑟娜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这“湖”，不，这哪里有什么地下暗河？瑟娜感觉这分明是一只巨兽的眼睛，有些瑰丽的美丽，也有些熟悉，此时，它红宝石一样眼睛，表皮被人捅破了一个洞，体-液正汩汩流了出来，渗入河道。

“这……”

“教授你觉不觉得这像一个活物的眼睛。”瑟娜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无法想象这只巨兽到底有多大。

戈尔德教授弯腰，朝试管内灌入“湖水”，又从那层白色的“膜”上扯了一片下来，“这应该是某个遗骸。”

摩耶看着他的动作，莫名感到有些不快，“遗骸？意思是这玩意已经死了吗。”

“不，是被舍弃了。”戈尔德教授道，“也许有一天，有可能再次苏醒，不过就目前来看，没有这个迹象。”

自从看到这个“眼睛”后，瑟娜心中就一直不舒服，有种悲伤的感觉涌出，疙疙瘩瘩的。

她捂住心脏，它似乎跟她的情感分裂了，有了自己的意识。

瑟娜在心底呼唤系统：“你是怎么回事，别装了，我知道是你！”没东西回应，就像一拳到了了棉花上，只有空落落的寂寞。

“它”没有一点反应，她没奈何，只能呼唤道：“查看系统任务。”

冰冷机械的电子音就像生锈了似的，隔了好久才响起来。

【主线任务：杀死一名人类

状态：未完成

剩余时限：6天

任务奖励：二十魂币

任务惩罚：死亡

任务结算卡价格：无价】

瑟娜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越发不舒服，那感觉有点像过呼吸要犯病了。

一行人出了山洞。

瑟娜跟教授说明情况，没再一起前往东城区，和洛璃先回了鸢尾花城堡。

日头落下，戈尔德教授一干人等回到城堡。

他们身上几乎个个挂彩，优茜也形容狼狈。

瑟娜一直在正厅等待，此时，看见他们这幅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那个半神给的情报有问题？”

戈尔德教授摇摇头：“我问话时有启动侦测魔法，地址是对的，实验数据也确实有，但是霍尔特逃跑后，组织了人手反扑。”

幸好他状态还没恢复，不然他们很难全身而退。

“没事吧？资料拿到了吗？”瑟娜问。

戈尔德教授指了指怀中，“别担心，在这儿呢。”

瑟娜轻轻松了口气，有些欣然：“那能救他们了吗？”

现场一片沉默。

瑟娜也就明白了。

于是也沉默了。

摩耶道：“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教授他们也不是神，这件事的关键点在于，他们是在进化，而非生病，对部分人来说，这也许不是太坏，如果不是这次的际遇，他们一辈子也别想接触到“神血”。”

戈尔德教授沉默了良久道：“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我们会加油的。”

说完，挥了挥手，带着教授们匆匆走了。

大厅里只剩下摩耶和瑟娜两人。

“你和加尔.霜权是怎么回事？”摩耶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是打算让霜权背黑锅，但实际上，对方也很可能对狮心抱有恶意。

“我怎么知道，就……”瑟娜想了想道，“我不想让他碰到我。”

摩耶沉吟了会，道：“霜权家的“圣子”在调查十六年前出生的黑发少女，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瑟娜微微一怔，有些明白了。

“我们确实有聊过出生日期，待神历6304年，这个日期有什么问题吗？很多人都是这一年出生的啊！”

摩耶若有所思：“你和优茜是同一年出生的？”

瑟娜点点头。

摩耶冷哼：“优茜的资质说是“地上神使”也不夸张，光明系，同一年出生，这也许和神谕有关，你以后可以往这方面查查，劝你一句，提防加尔.霜权。”

如果过了今晚，你还有以后的话。

瑟娜看向摩耶的背影道：“谢谢，还有抱歉，今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情况紧急。”

摩耶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在意，脚上却加快了步伐。

夜色渐深。

鸢尾花城堡的蝉鸣声也停止了，透着一股肃杀气息。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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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恶役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