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在齐洛穿越时空门的时候,系统说会为齐洛提供一切用以完成任务的必要帮助。

于是,齐洛围绕系统提到的“必要帮助”,要求发起一场深入又详细的会谈。

简单一句话,就是——

齐洛:嘿,系统老登,你画的大饼该兑现了!

系统:……

系统本质上是一股存在于精神空间,也只能在精神层面对现实世界施加影响的强大力量。

齐洛能够“穿越”到平行时空,并不是因为他进行了超光速运动。系统做的只是把齐洛的精神连接到平行时空里的“齐洛”的躯壳上,真正属于的齐洛的身体还在出租屋的床上呼呼大睡。

系统已经考虑到了齐洛的身体的健康情况,它通过迷惑同时空的其他人的精神,让齐洛的身体能够得到其他人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良好照顾,就解决了吃饭锻炼洗澡等一系列的问题。

等齐洛完成全部的任务,精神就能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他会发现除了头发变长许多,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健康。

这就是系统能做到的第一个功能。

齐洛给这个能力取了一个非常俗套的名字——“穿越”。

系统对此表示强烈不满意:我认为穿越这个定义完全无法描述我的强大,也跟精神连接的机制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洛:抗议无效,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懒得听,你就说是不是我会到一个新的世界,用新的躯壳行动吧。

系统:……勉强算是这样。

齐洛:那这就是穿越,我的说法简洁易懂听我的。

但是这不是全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齐洛真正的身体依然是不能够长期处于无意识状态,肌肉会缓慢地萎缩,骨头也会逐渐衰老丧失弹性,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齐洛的意识在外游离太长时间,等他回到身体里,睁开眼睛时,自己的身体就已经垂垂老矣。

为了避免这种恐怖片的剧情在自己的身上发生,齐洛跟系统达成了一个条件:每一个世界,齐洛在其中最长只会停留三个月的“现实时间(即,31号世界的时间)”,而系统会根据齐洛的要求,在平行世界内启用“穿越”功能,帮助齐洛顺利完成任务,但鉴于“穿越”功能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每次启用“穿越”功能后,都需等待二十天的冷却时间,才可以再进行启用。

由于穿越的只是齐洛的意识,作为载体的平行时空里的“齐洛”在一个时刻只会出现一个地方,并且会遵循时间的规律长大成人,所以并不会造成经典的外祖母悖论。

“但同时,这意味着一件事,只要做出选择,平行时空中的‘你’的命运将会有巨大的改变,请确保你的行为不会让‘你’置身于危险的困境中,因为‘穿越’无法避免死亡。”

“当平行时空中的‘你’变成死亡状态,任务就会立刻失败。这一点你清楚了吗?”

齐洛认真地说:“简单来说,你的穿越功能是建立我和平行时空中的‘我’之间的精神连接,相当于平行时空中的‘我’是载体,如果‘我‘死了,没有了载体,你就没办法让我的意识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结果是任务失败。”

“那如果我在死前的一刻,让你把我传送到过去的‘我’身上,我可以避免死亡发生吗?”

系统说:“理论上可以。”

确认了这一点,齐洛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只要他还能使用穿越,那规避死亡岂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嘛。

“我计算过你达成拯救世界的目标的概率为0.37%,那个数字换一个角度来说,就是你不会死于宇宙末日的概率。”

这很好理解,排除掉死于其他原因的事件概率,然后再排除掉死于末日的概率,那么就剩下一个不会死于宇宙末日的概率。

这是系统对无数条时间线的观察,最终归纳计算出来的结论。

“也就是说,现在此时此刻,你也正在着面对99.63%的死亡概率,可能是脚下一滑摔死,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一根冰锥砸死,虽然这些意外事件的发生概率跟你的成功概率差不多,但是一样有可能发生,我已经在无数条时间线里见过你的无数死法。”

“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引导你走上成功的那一条时间线。”

齐洛懂了,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galgame,所有人的故事早就已经写好了,同一个人的不同命运走向就好比游戏的不同结局。

系统是唯一的看客,却扮演了甘道夫的角色,它已经看过所有人的所有命运,只是尝试在末日降临前,引导齐洛达成杀死反派,拯救世界的结局。

齐洛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玩了那么多的galgame,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自己就生活在一个巨大galgame里,而他还是其中注定要跟大老爷们谈恋爱的npc。

果然,人间正道是……搞基。(才不是!)

齐洛沧桑地说:“你还有其他的功能吗?”

系统语气中还有一丝小得意,说:“当然有,正如我说的,我也同样地无数次见证了怪物毁灭世界的时间线,如果你需要,我就能给你提供宇宙间一切的信息。”

哦,第二个功能是情报是吧。

齐洛(毫不犹豫地伸手):“……给我塞壬的资料。”

齐洛:嘻嘻。

系统:不嘻嘻。

怀着一股被当成工具人的愤懑,系统把塞壬的资料全塞进了齐洛的脑子里,斑斓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图景一瞬间炸开了。

齐洛:干,他敢肯定系统是故意的。

齐洛顶着头疼,开始消化这一大堆的资料。

齐洛对于人鱼的所有认识来自两部电影,第一部是海的女儿中美丽善良又颜控的爱丽儿,反叛精神max的人鱼公主。

第二部是加勒比海盗里美丽而致命的美人鱼。当年正处于绝赞思春期中的他,看到那些由超模扮演的美人鱼们集体芙蓉出水的一幕时惊为天人,他激动得连省了两个月的早餐钱去买蓝光碟和DVD机,最后还闹出了个胃液倒流引起的咳嗽毛病。

所以,综上所述,齐洛对人鱼的所有特质可以归纳为三个词,美丽,唱歌好听,和单纯。

系统给他的资料里对塞壬的描述也完美地与以上特质相匹配。

塞壬作为人鱼,也是诞生于深海的存在。

——外貌俊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先不说是不是生来就为了引诱人类,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审视都毫无疑问地狠狠戳在人类的审美点上。

——有一把打从DNA里就自带的金嗓子。

——以及,那个单纯到饿了就啃人的极端品行。

但是,看完全部资料后,齐洛直吸一口凉气。

嘶,他就有点疑惑童话世界里的一条人鱼怎么会吃人不眨眼,还凶残得能毁灭世界,丫的,塞壬原来是一只披着人鱼皮的克苏鲁神明啊岂可修!

童话世界里的狐狸会说话,跟小鸡崽做朋友,小白兔也可以跟乌龟比赛,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齐洛甚至听见过猫咪们窃窃私语讨论他的英俊。

这是一个他的常理并不适用的神奇世界。

正如一枚硬币会有正反两面,齐洛没有考虑过假如陆地和大海,风和太阳都有它们的喜怒哀乐,而假如大海也有灵魂,那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答案就是塞壬。

塞壬是人鱼,但他的本体是海洋本身,他能够操纵海浪和风暴,为陆地送去最恶劣的礼物。

68号世界建立在一块漂浮的大陆上,海洋就是绝对的主宰,百年一次毁灭陆地的洪灾只不过是海洋的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笑而已。

齐洛看完资料才明白自己走在一根多么纤细的钢丝上,他随时会有一个不慎就惹得塞壬水淹陆地,所有人葬身海底。

“别担心,我让你‘穿越’到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是有理由的,事实上,在现在你和我身处的这一条时间线里,距离68号世界的怪物毁灭世界的那一刻到来,还有四百零一年六个月十三天。”

“如果我没有让你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对它的行为进行干预,那么它就会在这一次短暂的苏醒中,吃掉平行时空里的‘你’,然后再次进入沉睡,直到四百年后醒来,因为对68号世界感到厌烦,而毁灭掉一切。”

因为无聊而毁灭世界……?

可以,这理由很中二。

齐洛发出了尖锐爆鸣:不是,什么鬼啊啊啊啊,这条该死的人鱼是小学生吗,玩这种“世界实在无聊,毁灭吧”的戏码,心理年龄能超过十岁吗!

系统幽幽地说:“它是永生不死的,但它按照人类的心理学观点来看,现在的它还处于婴儿期。”

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并不是一生下来就决定的了,语言、行动、知识这些都不是先天自带的技能,而是需要通过在人类这个群体里学习,才能成为一个“人”。

人们曾经发现过狼孩的存在,一个孩子被遗弃在野外,被狼群照顾着长大,然后她的行为举止都跟一头小狼无误,吃生肉,用嚎叫来跟狼沟通。

而塞壬,是一个个体,尽管外表上是人鱼,但是却没有真正的同伴,缺乏了学习的这个过程,在一个封闭的心智状态下成长,自然还是一个孩童的心智。

齐洛知道有一个词可以完美形容这个情况。

巨婴。

“所以,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要停下来吗?”

齐洛顿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为什么要停下来,他又不是人类,野兽一般都会有**岁的孩子智商,这也不耽误我们猎杀野兽,剥下兽皮穿在身上。我现在知道了塞壬是这么聪明又这么危险的生物,我反而会好好地考虑一下怎么管教他,往他的脖子上再套一个项圈了。”

齐洛看向手上的伤口,虽然得到了宫廷里医疗巫师的治疗,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得只有一条淡淡的粉色痂痕。

对待凶猛的野兽,只有大力才能出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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