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本就打算跟着姜雾走，听见这话，他忙说，“你说，我都会听的，还是你想见波塞冬？我可以帮你把他找来……”他现在在找你。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雾皱起的眉打断。

“我就是想说这个。”姜雾声音沙哑，“我希望，阿波罗你，不要告诉波塞冬我还活着。”

姜雾不想和波塞冬有什么牵扯，他不知道波塞冬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无论是视他做陌生人还是朋友，或者是有过感情的对象，那都不重要……一个宙斯已经足够让他苦恼的了，如果再加上波塞冬，他这个任务真的会做得很艰难。

阿波罗心头泛起喜悦来，姜雾这句话的意思是根本已经不在意波塞冬了，那么……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还活着。”阿波罗说，“我和他可是情敌，你怎么会觉得我那么大方地告诉情敌你还活着，让他愧疚去吧。”

姜雾不知道波塞冬会不会愧疚，不过跟他也没关系了。

哈迪斯听在耳中，眼底也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他意识到他的医者很受欢迎。

哈迪斯不知道姜雾是怎么和这些神明认识的，他并不想去在意，可是喜欢姜雾的神明多了他又不得不去在意。

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些神明是不是喜欢姜雾？为什么在意姜雾是不是在意那些神明？为什么想要进入姜雾的世界？

“雾。”阿波罗轻轻地握住了姜雾的手，他还在试图劝姜雾离开冥界，“你现在在冥界，冥界那个地方并不适合你养病，亚特兰蒂斯……”

姜雾收回手，打断了阿波罗的话，他低声平静道，“我并不喜欢亚特兰蒂斯。”

阿波罗张了张嘴，他很喜欢亚特兰蒂斯，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一直和姜雾在一起，并且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的确该回去了。”姜雾轻声说，“阿波罗你就当没有见过我吧。”

“不行！”阿波罗下意识伸出手抓紧了姜雾，“不行！”

姜雾微微蹙眉，“阿波罗？”

“阿波罗。”哈迪斯把姜雾半带进怀里，轻而易举地阻止了阿波罗的动作，“虽然不知道你和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但是现在他是冥界的医者，我该带他回去了。”

阿波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跟在哈迪斯和姜雾身后也不说话。

姜雾回头看了一眼阿波罗，迟疑了片刻说，“你不要跟着我们，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阿波罗。”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着你，免得我一转眼你又消失了。”阿波罗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姜雾，“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你以前不愿意回应我，用波塞冬来拒绝我，那么现在你都已经不再和波塞冬在一起，你也不再想着他了……那我应该有机会了不是吗？”

姜雾无奈地笑了一下，“不是这样的阿波罗，我一直都说得很清楚，就算不是因为波塞冬，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阿波罗看着姜雾，忽然伸出手指着哈迪斯，“那么，这次，是不是因为他？”

哈迪斯心头一跳，垂眸看着姜雾，他忽然很想知道姜雾会怎么回答。

哈迪斯并不是很自恋的神明，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古板又无趣的神明，不管是海里、奥林匹斯、还是冥界，恐怕都没有神明比他更无趣的了。

姜雾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

事实上姜雾也是这么回答的，“与冥王殿下没有关系，只是很单纯的我不喜欢你，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朋友。”

哈迪斯心底莫名有一丝失落，只是他还没有摸清楚，那丝失落从何而来。

阿波罗沉默了下来。

姜雾轻轻地拽了拽哈迪斯，“冥王殿下，我们走吧。”

他以为他说的已经足够的清楚，阿波罗不会再跟来了。

阿波罗一直怀念着他，在找他也是因为对他有所愧疚，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阿波罗应该也会去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吧。

姜雾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发现，阿波罗依旧默不作声地跟着他时，他才不理解地看向哈迪斯，“冥王殿下。”

“他一直跟着你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好去说什么。”哈迪斯说。

其实他很介意，他想让阿波罗立刻滚蛋。

姜雾没办法，只能去看阿波罗，“你现在是准备跟我去到冥界吗？”

“不可以吗？”阿波罗问。

姜雾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说，“冥界不是我的地盘，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阿波罗静静地看了姜雾好一阵才说，“雾，你的人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叫人捉摸不透。”

姜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哈迪斯这次没再多语，他把姜雾抱起来，低声道，“闭上眼睛，我们该回去了。”

姜雾嗯了声，闭上眼。

哈迪斯顿了顿又说，“搂紧我，回去的时候或许比回来的时候要稍微不舒服一些。”

姜雾搂紧了哈迪斯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哈迪斯的身上，看起来亲密无间。

阿波罗在一旁看着，眼睛渐渐地红了，姜雾或许不是因为哈迪斯才拒绝他，他能看出来，这位冥界之主肯定对姜雾有不一样的心思。

至少从来没有人能被冥王这样抱在怀里，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待。

更重要的是哈迪斯眼里面的那种感情阿波罗很熟悉，他在很多人眼里面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至少，我找到他了。”阿波罗这样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离开了冥界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姜雾回来的时候竟然还会感觉到亲切。

修普诺斯含笑迎上来，“回来了？”

“嗯。”姜雾声音很轻，“你一个人……塔纳托斯呢？”

“他去人间了，看起来他运气不好，并没有碰到你们。”修普诺斯幸灾乐祸起来，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紧紧盯着姜雾的阿波罗，微微挑眉，“这是……你的情债？”

说到情债的时候，修普诺斯心底叹气，他怎么觉得他的情敌越来越多了，不仅要和冥界的神明竞争，还得提防着奥林匹斯山的神明。

“不是什么情债。”姜雾说，“他就是——”朋友。

“是阿雾的追求者。”阿波罗接过姜雾的话，惯来带着爽朗笑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冷冷地看着修普诺斯，“我和阿雾认识了很久。”

姜雾微微蹙眉，“阿波罗。”

“哦……”修普诺斯点头，“看起来，姜雾好像不喜欢你，认识了那么久都没有喜欢你，以后也没机会了，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

姜雾拉了拉修普诺斯，“别吵，不用管他。”

修普诺斯说，“没事。”

阿波罗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只觉得得心底的怒火一阵阵地翻滚着，他忍不住冷笑一声，“我没有机会，难道你有机会吗？”

姜雾：“……”

他觉得，他这个时候不该回冥界。

不对……他今天就不该离开冥界，他不离开冥界就不会遇到阿波罗，这会儿也不会看阿波罗和修普洛斯在这里吵架。

虽然……这两个神明，的确是在吵架吧？

姜雾不由求助般地看向神色不明的哈迪斯。

哈迪斯一直没有说话，站在姜雾身后如同沉默的雕塑，只是静静地看着姜雾。

他很想把这个人类纳入他的羽翼之下，怀抱之中。

哈迪斯握住姜雾的手，“你身体不好，这些糟心的事就少看一些，回去好好休息。”

姜雾：“可是他们……”

“让他们吵。”哈迪斯道，“没关系，实在不行他们可以去外面打一架。”

他不想让姜雾因为这些事浪费多余的情绪。

姜雾：“……”

这样真的好吗？

不管好不好，阿波罗在冥界住下来了。

他和修普诺斯总会在姜雾的房门前遇到，然后不可避免地要大吵一架。

姜雾十分无奈，为了避开阿波罗和修普诺斯的争吵，他时常会去到冥王的宫殿以求取安宁。

在哈迪斯那里待着很好，很自在，哈迪斯不会过问他任何关于波塞冬或者阿波罗的话，这让他感到放松。

他会尝试着编写医术方面的知识，希望自己离开游戏后冥界也能有新的医者。

这个游戏与真实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姜雾其实很喜欢。

每次从冥王那里回来，阿波罗总是坐在他的放门口演奏着里拉琴。

关于医者那位来自奥林匹斯山的痴情追求者这件事在冥界沸沸扬扬，令姜雾颇受困扰。

姜雾很想和阿波罗好好谈谈，可是阿波罗总是避开他想要谈的话题。

姜雾没办法，只能暂时由着阿波罗去了。

直到某一天，塔纳托斯回来的时候受了伤。

“伤在额头上了吗？”姜雾蹙眉去看塔纳托斯的伤口，“怎么伤到这里了？”

“亡灵。”塔纳托斯言简意赅，“亡灵手里握着海神的法器。”

亡灵怎么可能握着海神的法器？这么轻易地……

“……”姜雾睫毛颤抖了一下，“我帮你处理一下。”

塔纳托斯嗯了声，坐在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姜雾。

海神的法器威力显然极大，受伤的地方甚至开始腐蚀。

姜雾勉强止住血后意识到，法器自然也需要法器来对抗的，而他这里除了脖子上的项链，自然也是有另一件法器的。

可是动用法器，势必会引起法器的主人的注意，这是波塞冬送给他的时候说过的。

“你如果受伤了就可以用它，它会让你的伤好起来。”

“为什么送我这个？我应该不会受伤。”姜雾有些迷茫。

“动用它我就知道你在哪里，可以判断你是不是受伤了出事了，我会来找你。”波塞冬俊美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阿雾，这是我对你的保护。”

就和神王的项链一样，像一个定位器。

所以那件法器一直被ai封印在箱子里，没有动过。

现在看起来……似乎不动也不行了。

姜雾打开了箱子最底层。

那是海神打造的法器，很符合波塞冬的性格，看起来花里胡哨的法杖，顶端镶嵌着蓝色的宝石。

姜雾低声喃喃，“但愿和神王的项链一样，在冥界，波塞冬是感受不到的。”

当然，如果波塞冬不记得他最好了……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忽。

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那腐蚀的伤口恢复如初。

而同一时刻，被华丽的贝壳和象牙装饰的海底宫殿，波塞冬握着精致的酒杯抬起头来，看向了冥界的方向。

他恍然，对，死去的灵魂除了冥界还能去哪里？他竟然忽视了最应该被看到的地方。

他现在要去冥界，把姜雾的灵魂……带回来。

饱饱们平安夜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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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三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