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门啊……肚脐啊……”
胡牢说着闭上眼沉沉睡去，旁边的“赵六”又轻推了两下，“公子，再喝一杯……再喝一杯啊！”
胡牢的嘴里嘟囔了几句，词语破碎连不成语句。
这“赵六”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看到周围无人，将随身携带的一把宝剑抽了出来，一把抓住胡牢的肩膀向后一耸，宝剑就要刺下去，听见门口有人呼喝了一声，“住手，赵六，你这不忠无义之辈！你这是以下犯上。”
门口的人呼喝的同时抽了宝剑跳了过来，左手抄起一个盘子砸向“赵六”，这“赵六”急着回身，两人刚一交手，进来的这个人发现有些不对劲，“你的刀式路数……你不是赵六。”
说着抬起一只脚将桌子踢倒，桌子上的盘子哗啦碎裂，动静太大惊动了周围，附近已经有兵器撞甲之声，还有靴子踏地之响。
这“赵六”就要逃走，前后出去的道路已经被人包围，真赵六从外面奔进来，“十二，怎么了？”
“这人和你长的一样，我进门的时候他正要刺杀公子！”
“好贼子，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不忠，你心肝黑成这样将来不得好死。”赵六说完举刀砍杀，一群人呐喊助威。
这假的十分勇猛，和真的战在一起，边打边退，到了门口，小将腾守住大门招呼大家，“别放走了这刺客。”
这假的一抹脸，成了一个浑身黑鱼鳞的鲤鱼精，猛然对着赵六吐了一口水，这口水成了水流冲击着赵六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其他人被冲得站不稳脚，都在找东西支撑的时候，这黑鲤鱼精一摇尾巴欢快的游走了。
其他人要追，胡牢并没有阻拦，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看了看周围的珊瑚礁，“果然不是咱们的地盘，容易吃亏呀。”
赵十二愧疚的走到胡牢身边，“公子，是属下没用，让细作三番两次摸到您身边。”
“既然知道，就要明白知耻而后勇，三番两次被人家打脸，不能再忍下去了，吩咐下去，擂鼓聚将，让他们不必再追了，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多人守着仍然是漏洞百出，也不必再守了，所有人带上能吃的能用的，一片儿东西也不必给他们留，全部带走，咱们到南方吃大户去。”
“南方？真的要去杨子江？”
“那是找地方，怎么能比的上富饶的云梦泽！”
云梦泽在楚地，烟波浩渺，据说是除了大海之外最大的水域，赵十二曾经做人的时候听说那里不好生活，说那里的蚊虫长得如斗大，又说大泽中的猪婆龙每天等着吞人……就因为那里不是个好相处的地方，当年欧冶子与干将大师铸了宝剑太阿，能削金裂石，楚国视为镇国之宝，晋国来争夺，当时楚国被晋摁着打，国都被围攻三年，差点宗庙毁坏社稷消亡。
楚王那个时候自认为前途无望，告诉臣子若是城破，自己就用太阿自裁，让臣子带着这把剑快马加鞭赶到云梦泽，将宝剑抛入云梦泽之中。
“我楚国的宝剑要留在楚国……”
将宝剑留在云梦泽，除了湖水茫茫，一把剑掉进去十分难找，还有就是晋人在云梦泽周围不太好生存，光是周围的那些野物就能教他们做人！
好在最后楚国胜出，这把剑也被赋予了勇者之剑的美誉。
胡牢立于彩云之上，云路广阔，龙王的虾兵蟹将和灌江口的草头神拦不住他，只能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盯着胡牢要到哪里去？
胡牢不以为意，慢悠悠的驾云而行。
龙王们这个时候看胡牢这魔星出动，一路溜溜达达扬武扬威，差点儿痛哭出来，一起来营盘里找杨戬。
“真君，看这个方向，那妖怪是要到云梦泽去啊！”
杨戬十分不耐烦，“那妖怪跟我说他之所以找你们麻烦，完全是因为你们勒索百姓供奉，正所谓有因必有果，要是那云梦泽的龙君不像你们一样，也不会有什么祸事。”
龙王先是目瞪口呆，您怎么现在那妖怪一边啊，咱们才是一伙的。后赶快解释，大家都是这样，法不责众啊。
杨戬冷哼，如果说大家偶尔找点血食是打打牙祭，那云梦泽的龙君就是胆大包天了，他把血食当饭吃。
看杨戬的态度，这些龙王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掩面哭泣。
杨戬听的不耐烦站起来就想走，“既然你们龙族如此行事，这件事我真的管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大河龙王一把扯住杨戬的袖子，“真君您不能走啊，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远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上三界之内没有几个能超过您的。您如果对这事儿不管不顾，哪还有我们活命的机会？”
杨戬一扯袖子，“你们不遵我的调令，不是已经派出细作了吗？哮天犬刚才已经听到你们商议了办法，你们兄弟几个说的妥妥当当，我看着遣兵调将很有章法，还要我留在这里有何用？”
说完之后一甩袖子，带草头神离开了。
这些龙王们纷纷叹气，都埋怨真君也是个靠不住的。
“这可怎么办？眼看着那妖怪要到云梦泽了。”
“兄弟们别担心，”济河龙王信心十足，“我刚才已经差人从水路告知大堂兄这件事了，他能欺负咱们却欺负不了大堂兄，大堂兄的脾气不好惹，又是咱们这一辈人里面最有本事的，到时候咱们兄弟联手，保管让这妖怪吃一个大亏。”
大河龙王一听眉开颜笑，“不能只让他吃一个大亏，必定要让他身首异处，不然的话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之后，几位龙王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挥舞的袍袖从云彩上退了下去，变成龙快速的从云层当中穿行而去，来到了云梦泽旁边。
胡牢对这几条龙的动静根本没有多管，搂草打兔子，他现在盯上了云路下的汉水。
“这条河看上去也是汹涌澎湃，想来里面应该也有些粮草。”养了四十多万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一群阴兵愿意去投胎，在他们没投胎之前还要养着他们。
胡牢觉得自己太好说话了，当初就不应该看着他们可怜收留他们，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用中指和食指点了点眉心，吩咐大军，“下面是汉水，速战速决，动作慢了他们就把消息传到云梦泽去了，云梦泽要是提前藏匿粮草，到时候好东西都弄不到手了。”
一股阴风从天而降，水面上的那一些渔船不知道何处刮来的风，猛烈的掀起波涛向着岸边拍了过去。
无风还有三尺浪，再加上天也阴了下来，这一些人赶快划船离开水面匆匆返家。
胡牢高居云座上，正在低头看着水中的动静，突然之间向左看了一眼，发现杨戬手中牵着一条黑色细犬走了过来。
这条黑色细犬十分凶悍，对着胡牢喉咙里发出呜呜之声。
“真君从哪里弄来的一只狗，是个看家护院的好宝贝。”
真君半蹲下来，在云彩上给黑色细犬儿挠了挠下巴。“早些年我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就养着他了，此乃哮天犬，伴我千年。”
真君挠完狗子站起来问胡牢，“我知道你这是要打云梦泽的主意，云梦泽的龙君可不是个好相遇的，叫我说你还是算了吧。”
胡牢指了指汉水里面作战的阴兵，“看见没有？他们怨气还是很大，再大下去就要吞噬人族气运，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上邪路而后作恶多端，他们之所以魂魄被圈在一起，是有做恶之人想炼化他们。与其被某些心机深沉之辈收服祭练，还不如让我带着他们散散怨气。但是养着他们还是要寻找粮草的，普通人族香火对他们不是没用，只是耗费的太多了。他们吃了人族就要饿死一片，思来想去我让这些作恶多端的龙君出一回粮草。我既能替庶人出了一口气，又能训练他们，还能给他们筹备粮草…一举三得之事为何不做？”
“鸡吃虫，鱼吃虾，此乃天理，妖怪食人也是天理，你口口声声说着这些龙王违反了天规，但是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这些妖怪们若是不吃人就像是狼吃草一样，是不可能之事。让他们对人族多看顾，有求必应。对于他们这种依仗家族势力不去修行的妖怪而言就是逼迫他们做狼吃草……你这么做有失偏颇呀。”
胡牢静静地不说话，觉得这真君的屁股坐歪了，就是个偏心眼，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真君随手一指，一团云彩变成了一张椅子。随后坐了上去，怀中搂着哮天犬。
“既然你此刻无事，我们两个不如坐而论道，我看你浑身煞气没有因果沾身，修的应该是杀戮道。为何偏偏要对某些东西执迷不悟，而且你对人族太偏爱了。”
换句话说，你走的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路子，为何做起了纠察灵官做的事？这是本末倒置了呀。按你走的路子，就应该把龙王直接咔嚓了，你怎么像逗猫逗狗一样的，打了又放，放了又打？
说你闹着玩儿吧，你偏偏还特别认真的要为人族出一口气。
而且……杨戬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派人去查了查，发现你在人间并没有庙观，如此卖力让人不解，你和人族有什么牵扯吗？”说白了你做好事不留名，图什么呀？
图老子乐意，图老子痛快，图老子想这么做。
两个人用眼神交流，胡牢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随后一拍手，云座又化成了云彩，飘在了半空。那些打劫汉水龙王的阴兵回来了。
“公子，我们把这头龙绑来了。”一群人傻乐的把龙王抬了上来，龙王几十丈，上万的阴兵一起行动才能把他抬起来。除此之外很多人把灵果灵泉带在身上，还有人背着盔甲，看到胡牢看了过来，这年轻的小卒呲牙咧嘴，“公子，这东西关键时刻能救命，多藏一套不亏。”
瞧瞧瞧瞧，多么的质朴，多么好满足。人族有什么不好的，跟这些善良的人相处一辈子也比和那些虎豹相处一天来的愉快。
胡牢走进他们中间，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汉水龙王，用手把他身上的绳索整理了一下。
“您多担待，这群人平日粗鲁惯了，再有下回我说他们。这次把龙君请过来，确实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汉水龙王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是不是欺负了淮河大河济水的毛贼？我告诉你，我大哥云梦泽龙君已经广发帖子请族中兄弟相聚，要将你的人头拿来祭旗……”
“哦……本来想给你松绑的，但是听说这个消息，觉得还是应该感谢你，所以就不松绑了，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给我带个消息，就说我马上就到。”
这位龙君出现的时候，杨戬就隐身了。
而后杨戬眼睁睁的看着胡牢向两边挥了挥手，大军在云彩上让出一个缝隙，胡牢往后退了几步，扶了扶腰中的青铜剑。
然后一脚踹了出去，将龙君踹下云头，只听见扑通一声，有重物落进了湖水中。
胡牢根本没低头看，白色锦衣的袖子被他用黑色玉甲扎起来，颇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风采，他的声音如金玉撞击，“把你们的东西收好，击鼓，各成阵列排布，穿最坚固的铠甲，拿最锋利的刀剑，迎敌。”
这一章肥不肥？
顺便问一下，有人收藏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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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过汉水龙君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