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刷了几百个题目后,我和外公给牛棚换水、换稻草,怕夜里的蚊香引起火灾,把蚊香盘换成了蚊香炉,就不容易打翻。
总是干净的牛棚没有任何异味,我越看白牛越觉得舒适,隐约有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不管是外公还是外婆都可以随便摸它,但是我不行,都半个多月了,还没上手摸到,多少是有些失落的。
我的人生被这头悠哉的白牛治愈着,总觉得靠近了能有好运。内心越来越与它保持良好的关系。
换成人,我可不会这样,若是对方不愿意和我打交道,我是绝不会多去接触的。
今天没人找外婆去玩,她在家里用手机练广场舞。有几个动作还不熟练,她拉着我帮她看看。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我和她在院子里研究舞姿,别说现在广场舞还挺有节奏感的,没有点技术真跳不出那个味道。
外婆看我陪她跳,格外高兴,念叨着还是我这个孙孙和她亲,比我弟弟亲多了。
毕竟我算是外婆看着长大的,就算环境中有重男轻女的影响,她依旧更亲我。
老人家从房里拿出一堆道具,我看得目瞪口呆。有塑料剑、扇子、啦啦队花球、铃鼓……
外公拿着手机给外婆跳舞录视频,方便她跳完复盘,还说道:“这些买来了就没怎么用。”
“你还不是买了一堆笔放在那,我买点跳舞的怎么了。”
“你倒是拿着跳咯。”
外婆拿起一把扇子,滋啦一声单手打开,像模像样地挥舞两下,看来多年的广场舞蹦跳是有功底的。
镜头对向了我,硬着头皮跟外婆学了两下,公司年会的时候我也是和同事一起上台表演的,基本的协调还是有。
跳一跳身心畅快,就像昨天被暴富撞水里去一样,都是一种短暂的解脱。
跳完广场舞,我拿着扇子去逗牛,暴富瘫着睡觉,感受到了我扇起来的风,它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对上这双沉静的眼眸,我老实地收了扇子,趴在栏杆上继续看。顶着我的目光,它抖动牛角下的耳朵,不屑于理我,重新闭上了眼。
虽说不理我,但也不讨厌吧。
或许这就是一种默认,它要是不舒服不高兴,可以顶飞我。
我跑回屋里,切了一块大西瓜,“暴富,吃点?”
嗅到了西瓜的味道,它又睁开了眼睛。隔着栏杆,我将手伸过去,它从瘫着变成趴着,伸头过来吃西瓜。
喂完以后,我将瓜皮丢去垃圾桶,洗洗手,又走到牛棚边,“我摸摸你?”
它不做声,我将手又伸过去,指尖触摸到它有些湿润的鼻子,暴富撇头躲开了,但身体并没有移动。
这是好兆头,它没嫌弃!
我屏息静气地等了几秒,发现它也没有生气,于是又尝试着用手去触碰。
这次摸到了它的眼睫毛,然后是牛角。并不光滑的牛角上面有着粗糙的肌理,一圈圈的凸起纹路,还挺规整。
我试图抓它牛角,手掌合拢握住,它动了动,我吓得立即松开,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我就是摸一下,不会弄疼你。”
它将脑袋埋在稻草里,我又安静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敢乱来,离开了。
不过已经摸到了,这是巨大的进步,我心里还是很高兴,感觉又被治愈到了。
今天下午会下暴雨,所以没有放它去山里吃草,它也不闹,好像出不出去都行。
下午到了两点钟开始下大雨,还好没有打雷,可以用电脑。
这个时候我就回房里看书了,顺便再找找工作,从长期来看这些工作都不太牢固,但短择来考虑,还挺适合的。
有一个档案整理的工作是短期的,我还挺满意,等我参加完考试,看看它还招不招人。
把招聘信息收藏,我自己做了个表格填进去,不管是对比还是寻找,都会方便许多。
我的手机里很多找工作的软件和公众号,真要说什么工作都找不到,那确实睁眼说瞎话。
这其实和相亲差不多,无非是你看不上我,我大概也看不上你。
处理好这些信息后,我关掉电脑,外面的雨也停了。
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又想到了暴富。我总想着去瞧瞧它,毕竟从它的身上感受到了躺平的快乐与治愈。
身为水牛还不用耕地,还长这么好看,遇到外公就更加轻松了,牛生多么舒服。
走出院子,我看到在踩水的暴富,我愣住了。
外婆刚睡醒,我喊着她,“牛出来了,越狱了。”
外婆抓着头发,找到拖鞋走过来,“你和你外公换草的时候没锁门?”
我明确记得我是锁门了的,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跑去牛棚检查,锁头没有打开,但是牛出来了。
“它跳出来的?”我比划着不低的栅栏。
外婆没有我这么惊讶,嘀咕着,“野牛还是厉害,你怕吗?怕的话,我给它赶回去。”
既然都跳出来了,说明想出来散散步,我摆手:“不用了,我和它培养下感情。”
外婆一听,来了精神,“你怎么不和你对象培养感情,和牛培养什么。”
“呃……”无言以对的我,被分手依然是一个秘密。
不过外婆不会像妈妈那么念叨,说了一句就背着手去打扰外公了,两个人在那看电视吐槽剧情。
回头看向院子里的暴富,黄昏时,阴云散去,云层里的夕阳透出来,青山绿水都染了金橙色,白牛熠熠生辉。
走过去,我隔着一米的距离,“我以后给你吃的,会像外公外婆那样对你的。就让我摸摸吧?我保证轻轻的,不会让你不舒服。”
我像是什么复读机一样,对于摸它的执念与日俱增。暴富停下脚步,就这么无声地看着。
在它的眼神中,我一点点地挪移朝它靠近,尝试着伸手先抚摸它的脸。
先是指尖碰到,它没躲,我的手掌就摸实了,成功贴在了它的脸上。
“哇哦。”
不由得赞叹一声,我将两只手都贴上去,它的皮毛很光滑,牛毛并不扎。
轻轻地盘着牛头,又摸摸角,轻轻拍两下,我的手就顺着头往它身上招呼。
这一套丝滑地抚摸,像是澡堂搓澡,关系更亲近的话,哪天有空可以给它搓搓牛皮。
至于骑它什么的,我可不敢想。
“外公外婆,暴富让我摸了!”
三十岁,依然为这种事情感到快乐,我激动地冲着客厅里的长辈叫唤。
过了一会儿,外婆走了出来,我连忙掏出手机塞她手里,“外婆快帮我拍几张我和暴富的合照。”
比了个OK的手势,外婆拿起手机,趁着暴富现在心情还可以,要珍惜它让我摸的时光。
我回头继续和牛牛贴贴,外公在一旁指点外婆拍照,搞得外婆烦躁。
“话那么多,你来拍好了。”
“我就是说说,你看你。”
“不准说。”
“好,不说不说,哎呀,你那个角度拍得心晴的头都比安康牛脸大。”
外公你这么说,我真的有点担心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探讨拍照,我小心地将脸贴在牛身上,双手也围抱过去。
“暴富你可以的,别顶我,我真心喜欢你。”
对动物告白,那是手到擒来,对男人告白,是死活说不出,所以一路寡到现在,还被陈海誉分手了。
脑子里短暂地想到了这位唯一的前男友,其实我挺喜欢他的,但分了也不是那样伤心。
根本没有像被分手的人那般吃不下饭然后暴瘦,情绪混乱又舍不得的悲伤情况也不曾有。
我没有为割舍这段情侣关系而感到痛彻心扉。可能我有点喜欢他,又不是那么喜欢他吧。
似乎发觉了我在走神,牛角轻轻顶了我的腰一下,我趔趄一步,又抚摸上白牛的牛角。
对视上它深邃的黑眼睛,这浓密的白色眼睫毛如此让人欢喜,真漂亮啊,我有这么长这么翘的睫毛就好了。
“暴富,再拍两张。”
说着,我比出一个老土但经典的剪刀手,靠在它的牛头边,笑得灿烂。
配合半个钟头,暴富抖耳朵,它有些不耐烦地低头将我顶开了。
和刚才略带提醒的样子不同,它的顶似乎带了不同的意味,神奇的是我大概能判断。
毕竟我被顶过两回,可以这么理解吧?
捏着它耳朵的我立即撒手,很识趣地撤退,“暴富哥,辛苦了。”
从外婆手里拿过手机,我站在暴富旁边查看,它的牛脑袋也靠过来。
牛也会看照片?
我试着不挡屏幕,让它也看清楚,一张张地从头翻。它没发表什么意见,我倒是有几张特别喜欢。
不愧是让我感到治愈的存在,为了在它身上吸取一点能量,我把聊天头像和手机屏保换成了和它的合照。
这叫什么,这叫牛气冲天,不然为什么那么多设计品牌都会用牛来诠释理念呢。
“拜托了暴富,给我好运。”
设置了头像后,我对着它双手合十拜了拜,白牛从鼻孔里喷了一声,回牛棚了。
这是不准对它许愿的意思吗。
石心晴:它给我摸了[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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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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