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又开始梳妆打扮。

等我臭美地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我才发现自己的奇怪。

我打扮，我期待着什么？

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我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对面的夏鸣星接通了。他似乎在忙。

“汤圆，早～”

里面的汤圆好像在忙，也不理我。

“你在干嘛。”我忽然觉得汤圆变了，他对我一点也不好。

“啊？额，扫地。每天早上我都要打扫一遍卫生。不好意思哦，吸尘器声音有一点大。Eddie最近掉毛换季，所以我用吸尘器清理一下。”

汤圆一边拿手机一边打扫卫生，我不由得生气。“哼！汤圆。你觉得今天我的头花怎么样？”我还拨弄了一下精心卷烫出可爱俏皮弧度的头发。

“嗯……”汤圆原本还在看吸尘器，忽然一双眼盯着我。

他他他，他盯什么啊，真讨厌。我立即赶他走。“盯着我看什么？专心打扫你的卫生去。挂了。”

另一边的汤圆：我服了爸爸！我服了爸爸！再给我看一眼！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呜呜呜！我再也不打扫卫生了！

由于汤圆出色的表现，我快乐无比地出门了。

“早。姐姐。”

汤圆也出门了，今天的他也很帅气。我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嗨。汤圆弟弟。”

“……”

汤圆忽然说不出话了，觉得心里梗得难受。姐姐打扮的那么好看，原因显而易见，不就是为了那个“她、只、喜、欢、一、点、点、的男人”。呵。她喜欢他又如何，夏鸣星出国归来，这一次！夏鸣星一定要拿回属于夏鸣星的爱情。

汤圆忽然笑得很开朗，笑着说：“今天的姐姐很好看呢。”

汤圆真的很帅，他笑起来特别特别的电。我看着他，发自内心地感叹：“汤圆也很帅气呢。”

“啊，对了，我听说今天有一个博物馆有新的展览。你要不要下班了去看看？”

“啊，展览啊？”

“对啊对啊，听说今天有一个德化瓷器展。你下班有时间吗？要不……姐姐请姐姐暗恋的人一起来看看展览？”

“真的？听说那个展览品真的是很精美。不知道人多不多唉。”

“还好吧。人多了，更可以看看他对你有没有意思啊？如果他也关心你，对你关心照料，那还是有可能喜欢你的。”

“这样啊。那你会来帮帮我吗？”

夏鸣星忽然卡壳了。什么？帮她？帮她谈恋爱？

“汤圆～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青梅竹马（萧逸是唯一天降竹马。阿弥多佛。Peace and Love）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最好的人。你可以帮帮忙吗？”我乞求着。拜托，我喜欢的只有汤圆一个人，没有汤圆在，我怎么和那一个“暗恋的人”逛展览？我一定要摇汤圆直到汤圆答应为止。

夏鸣星拿着姐姐发的第二张好人卡，笑不出来，还勉勉强强笑着说：“嗯？怎么了嘛？”

“你不是最懂男人了吗？帮姐姐掌掌眼～掌掌眼～”我抱住汤圆的手臂轻轻摇晃，乞求着。

“好。”夏鸣星总是言不由衷，但是总是勉强自己答应姐姐的话，努力抓住每一个靠近姐姐的机会。

泪流进肚子里，黄连咽进肚子里。夏鸣星，今天都无精打采的。

“喂，今天你怎么整个人像AI一样啊，呆呆木木的。”

“不。这叫机器没有电了，车没有油了……我感觉生活失去了色彩，只想静静。”

剧院的同事上下打量了一下汤圆，无语地说：“大诗人，佩服。我受不了了，告辞。”

唉。

夏鸣星坐在光启剧院的小花园，又叹了一口气，看着满园春色，只想摘一朵花，一点点将花瓣撕下来。

唉。

夏鸣星脑海里还是想着今天眉飞色舞，俨然陷进热恋里的姐姐。

拜托，他都没有回应你，你只是暗恋啊，难道现在的人暗恋都暗恋得那么起劲了吗？

暗恋。

夏鸣星把“暗恋”两个字在唇齿里咀嚼了一番，品味过来了。

哦，小丑。

我暗恋姐姐也暗恋得挺起劲的。

我和姐姐一脉相承的暗恋脑。

泪流进肚子里。黄连咽进肚子里。

好难受，好想哭，脆弱，想哭。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夏鸣星早早去接姐姐。

我比汤圆晚下班半个小时，接到汤圆的信息，我开始筹谋：找一个什么借口让那个“我暗恋的男人”不在场呢？

我一边想一边工作，一门心思都沉进去。

忽然满满过来找我：“嗯嗯！好好吃好好吃！你吃一口。”

我下意识吃了一口。

什么东西啊……好辣啊，我胡乱喝水咽了下去。“什么东西……”

“啊，辣条啊。”满满吃得欢快，心情也欢快。

“……”于是我开始灵感迸发。

下班的时候，我吃一小块辣条，辣得鼻涕眼泪齐飞，眼睛水汪汪的。为了驱除辣条的味道，我还喝了两大杯杭菊水清新气味。

我装作伤心的模样，走得很慢很慢。

我现在，就是一棵正在哭泣的杭菊，飘着淡淡的忧伤。

我酝酿着，酝酿着，然后在大门等着汤圆。

汤圆很快就找到我了，快步走过来。他好像很在意“我暗恋的人”，整个人兴奋又士气昂扬。

汤圆好怪啊，再看一眼。

啊，不行，我情绪不对。

我努力绷住自己的情绪，心中反复念：我现在，就是一棵正在哭泣的杭菊，飘着淡淡的忧伤。我现在，就是一棵正在哭泣的杭菊，飘着淡淡的忧伤……

我酝酿好了，才抬头，紧紧抓住他的手：“汤圆……”

刚刚好，我一滴泪从眼角落下。

太巧了。

巧合。绝对的巧合。

我会不会演过火了。

我好害怕表演经验丰富的汤圆戳穿我。

我胆小又心虚。

没想到汤圆一急，他自己就乱了自己的阵脚。汤圆的满肚子打算也被遗忘到九霄云外。

我就埋在汤圆怀里，装作抽抽噎噎的模样，其实是不让汤圆看见我的表情。

“他、他拒绝和我一起看展览……汤圆，汤圆，他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

夏鸣星心都要碎了。他就算是加班都要翘掉陪姐姐去看展览。那个臭男人凭什么仗着姐姐的喜欢那么拽啊？夏鸣星深深呼吸着，调理一下心情，说：“没事。姐姐没事。你知道的，都市白领工作那么忙，他下班了可能就想回家休息，或者是有事情忙，所以才拒绝你的邀请。”

“……真的？”我狐疑，想抬头看看夏鸣星的表情。但是夏鸣星不给我抬头，一只手像撸猫一样反复抚着我头发。

“真的。他肯定是今天凑巧抽不出时间。要不，你明天问一下他，他哪一天有空，你再邀请他。”

“嗯嗯。汤圆～你真好～”我开心地用脸蛋蹭蹭。

“嗯。”夏鸣星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汤圆，他可真是一个好男人，一下班就回家，绝对是一个居家好男人。”我做戏做到底，顺着汤圆的话，夸夸“我喜欢的人”。

“嗯。”夏鸣星内心都麻木了，感觉自己好像在海洋里漂浮，毫无目标，找不到方向，一颗心浸在又冷又苦涩的海水里。

不过和姐姐一起看展览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今天和姐姐一起买连号的门票，刚刚好一个是520，一个是521。

今天和姐姐一起看展览，姐姐还会叫他帮忙拍照。照片都存在他手机里。

那个男人有吗？

哦，对了……

那个男人有姐姐的喜欢就够了……

夏鸣星只能拥有几张姐姐的照片……

夏鸣星眼眸里的快乐瞬间消失，忐忑不安地问：“姐姐，你觉得我对你好一点，还是他对你好一点？”

我在一个花盆造型的瓷器前看的入迷，花盆里“种”满了花，每一朵花栩栩如生，繁花似锦，盆上还绘满了优美古典的纹样。我随意回复夏鸣星一句：“嗯？谁？”

“你，你觉得我对你好一点，还是你暗恋的人对你好一点？”夏鸣星又问一句。忐忑不安的心情开始消失，再一次升起的情绪变成期待、紧张、又斗志昂扬。

“当然是你啊？”我不假思索：“你想想看，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好说都是七年以上的关系。”

“咳咳。”夏鸣星一被我夸就开始哼哼，眼睛也亮晶晶的，摇头晃脑地说：“不～是～哦～是～十～五～年～的情分呢～”

“呵呵。你出国七年也算？”我下意识吐槽一句。

“呜～好怕怕哦～大小姐说得对～大小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逛完展览，一起回家。

路边的灯光打下来，把影子拉的很长。我看着我和汤圆的影子偶尔重叠在一起。

“对了。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嗯……”我思索着，于是果断地说：“不喜欢了。还是汤圆比较好。”

夏鸣星在心里自鸣得意，深深觉得自己斗赢了那个男人。

“唉。”我又叹了口气。

夏鸣星心里欢快的奏乐停了下来，感觉自己也被姐姐传染了，怎么自己忽然也想唉声叹气的。“怎么了？”

“我觉得，我最差劲就差劲在现在还是不懂得观察一个男人喜欢就还是不喜欢我。”

汤圆沉默，感觉大事不妙啊……

“汤圆～你知道的那么多，那么会，教教我～教教我嘛～”

夏鸣星觉得自己在拿第三张好人卡。姐姐真的好坏。

夏鸣星内心又变得冰冷苦涩又麻木。

“姐姐。你真的要我教你？”

我点点头。

夏鸣星眼眸深的可怕，说：“好。那我教你。”

“首先，你可以观察他喜不喜欢接近你，会不会时时刻刻关注你，和你在一起。”

我乖乖听着，觉得汤圆每一项都符合汤圆说的。

夏鸣星眼眸幽深地靠近她，然后说：“如果他喜欢你，他会忍不住口勿你。”

……

我不知不觉就跟着汤圆走到小花园里。

汤圆抓住我，口勿过来的时候，我不知所措。

他他他……他告白了？

汤圆的唇很软，很香，我忍不住沉沦。

汤圆忽然放开我。我和他呼吸都有一点急促。

忽然，夏鸣星红着脸，扭过头，说：“姐姐。这就是喜欢。我、我亲你，只是做一个示范。你别多想。”

我愣住了，“示范？”

“没错。示范。”

我看着汤圆嘴巴上残留的口红颜色，他水润的眼眸，红彤彤的脸颊，这个，这个叫示范？

“汤圆。你变了。你居然这样子亲女孩子。不可以为了示范去亲女孩子的……”我正想引导汤圆主动告白。

“姐姐……你失望了吗？”夏鸣星忽然垂下头，刘海也无精打采地垂下来，整个人又沮丧又压抑。

我想摸摸他脑袋，安慰他，说我不是这样子想的，我并没有失望……

夏鸣星忽然笑了一下，又恨又爱地说：“……没错。你的汤圆变了。你的汤圆就是喜欢亲你。我说一句实话吧。我还没有亲够。”

他抓住我摸他脑袋的手，把我拉近他。

夏鸣星俊美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我只能看着他幽深惑人的眼眸，被他深深迷住。

“每一次，每一次姐姐抚平我的眉头，我就想口勿你。每一次姐姐摸我脸蛋，我也忍不住想姐姐是不是喜欢我。不过没有关系。不管以后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喜欢你。”

夏鸣星双手捧住我的脸，激烈地亲了一顿。

夏鸣星一边恶狠狠地撂狠话，一边低下头迁就着我，一边亲一边哭。

我很沉默，甚至耳边响起了MUSIC：冰冷的雨在脸上胡乱地拍。啊不是，是汤圆泪洒我脸上。

“姐姐。以后不许喜欢其他男人。”

夏鸣星狠狠嘬了一口。

“你每一次都要抚平我的眉头，你好坏。你不许我生气、不许我愤怒、不许我争风吃醋、不许我哭、不许我难过、只允许我笑。”夏鸣星紧紧盯着我。

“……”我什么时候说叫你一直笑，不许哭不许生气啦！夏鸣星你好样的，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让我背黑锅，第一个抹黑我污蔑我的人。

“我那么那么听你的话。你却不喜欢我。”

夏鸣星又恶狠狠地亲了我一顿。

夜色很好，我和夏鸣星一起纠缠着回了我家。

漫长的楼梯里，夏鸣星和我一边拉拉扯扯，时不时捏着我的脸蛋亲一顿，一边上楼梯，我被他亲得脚都软了，甚至感觉有些许疲惫。等我终于到门口了，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夏鸣星又压着我。

我背靠着家门，我距离家门就一步之遥。我都无语了，夏鸣星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我要在这里过夜。”夏鸣星盯着我，又亲一顿，亲得我手都软了，然后夏鸣星仿佛是计谋得逞一样迅速夺了钥匙，拧开门，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屋子。夏鸣星迅速进门反锁，把我压在客厅沙发上。

“现在只有我和你。”

“如果姐姐不反抗，我就在这里亲你了。”

谁懂。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夏鸣星脱了他的衣服，然后亲我。

进度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