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之井,硝烟初散,赤血流满地。
飞蓬正在煮茶,茶香袅袅,白雾飘飘。
重楼走到战场中央时,身上尤有血腥气未散。他坐到飞蓬对面,托腮嗅着茶香,开口说道:“我听说,长老团回神界了。”
“嗯。”飞蓬笑盈盈应了一声,唇角笑容更深,竟没遮掩什么:“他们彻底补足了自己以及属下侵吞的军功,还给我带回来一个有趣的消息。”
神将抬眼,似笑非笑剜了对面的人一眼:“某个魔尊几千年前闲极无聊,抢了本将的活干。”
还好,长老团不敢靠近,只看见敖烬死了,没听见敖烬和我说了什么。重楼心中有数,面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本座不记得了。”
“那就不记得吧。”让重楼意外的是,飞蓬竟没有追问什么,只敛去眉宇间的玩味,露出了一抹浅淡却真切的微笑,含着几分柔和与感动:“左右,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家伙罢了。”
他端起茶壶,为重楼倒了一杯茶:“尝尝看,这是仙界进贡的茶,说是专门培育的,我还是头一次煮,你来得很巧。”
不值一提吗?若你知晓,我某种意义上抱有和敖烬一样的心思,还能这么和颜悦色与我论道谈笑吗?重楼眸色悄无声息的幽暗起来,他借着饮茶垂下头,慢慢品味着。
半晌后,重楼抬眼一笑,血瞳中全是最明朗的笑意,似乎毫无阴霾:“清新自然,余韵十足,算是上佳。”
“你喜欢就好。”飞蓬轻轻巧巧说道,完全没提起他用的是最好的灵水,本身在战场等重楼等了好一会儿,在感受到空间波动,才开始煮。
重楼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他慢悠悠品茶,在飞蓬取出一把琴后,轻松的阖上了眼眸。
神魔之井再是改建了,空间波动也经常出现,以至于琴音始终都有些失真,不如在神树上鸟语花香中来的舒服。
当然,重楼并未指出,只因飞蓬心中有数。而且,以飞蓬的音道水平,哪怕琴音有失真,也依旧少有人能比。
重楼听得心神舒畅,嘴角的笑不自觉勾起。万年以来,随着局势稳定,他们的相处亦是渐渐平静,比武切磋固然还有,却更多似这般静谧和煦。
一曲毕,重楼睁开眼睛。他转了转青穹风神珠,取出一坛美酒,还有几只盘子。细碎香料正洒在散发肉香的薄片上,盘子边缘还配着几枚新鲜欲滴的水果,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飞蓬取来两张湿润的绢布,和重楼一起擦了擦手,才用筷子夹起肉片和水果,慢条斯理品尝美食。
食不言寝不语,飞蓬直到吃完,才赞了一句:“比上次要好。”蓝眸中笑意明亮,透着调侃:“火候比之前强了,你最近又有进步?”
“非也。”重楼瘫在椅子上,姿势慵懒而闲适:“香料和血肉,都取自混沌异兽。”
飞蓬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噗,你放心吧。”重楼看在眼里,忍俊不禁的解释道:“我利用空间法术,捞走一些肉质不错的幼崽,把他们养在了一个空间里,还丢了不少食物进去。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成年后的异兽不仅肉质鲜美,身上还没有吃太多血食,所造成的那股不好消弭的血腥味。”
飞蓬的脸色立马好转,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儿小小的尴尬:“嗯,没耽误你处理公务吧?”
“这个…”重楼的眼神飘了一下:“没事儿,我把异兽送了不少给瑶姬他们,有一句话叫吃人嘴短,对吧。”
飞蓬哭笑不得:“仙界培育的茶叶,你回去的时候也带一些吧。”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提醒灵水的重要性,只道一句:“都给他们,你想喝,就我们一起,我来煮。”
“好。”重楼眸色温软,品着茶水,红瞳亮得惊人:“我还是更喜欢你的茶艺。”
飞蓬莫名有点儿脸热,他扭开脸,轻声说道:“对了,水碧和溪风之事,你知道多少?”
重楼眨了眨眼睛,含笑回道:“如果你是说,他们嫌战场上打得不过瘾,私底下约斗,我是开始就知道。”
那次战场之上,水碧憋着一股气,和溪风打起来就很拼命。她灵术用到一半,突然顶着反噬,冲到溪风面前,举起拳头对溪风照脸揍。猝不及防的溪风表情懵逼,直接就被砸青了眼圈。
但身为第一代新生魔族之中倍受魔尊重要的天级魔将,他自然也是身经百战,全力甩出一击雷术,手中之剑横扫,正正挡住水碧致命的一击。
接下来,似乎是为表尊重,溪风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招一式接冲着要害去。于是,本在上方切磋的重楼和飞蓬都注意到了,这两位神魔两族当代新秀,显然是打出了真火,彼此重伤到长琴、钩戈看不下去,各自传令收兵,才收手回到己方阵营。
事后,出乎飞蓬意料的是,水碧竟和溪风慢慢有了私交,至今几千年,偶尔也有几次被外人瞧见。
“呵。”飞蓬轻笑了一声,现在看来,两个小家伙私底下的交锋,重楼不仅默认,还很支持:“别告诉我,私下发战书约比武,是你给溪风出的招。”
这回儿,重楼绷住了脸:“神将,本座像是这么没谱,鼓励麾下魔将和敌族私下比武,生怕不落人口舌,嗯?”
“谁知道呢。”飞蓬凉凉说道:“那要不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看见你这个魔尊私底下老是找本将切磋,自己就无师自通了。”
重楼险些被呛着,他是真无辜:“反正我没教他这么做。”他无辜的摊摊手:“再说,你家那个小丫头长得不错,溪风能看上也正常。我魔界的规则,就是看上了勾搭走或干脆抢走,那就是你的。”
“你…”飞蓬被噎了一下,这下子表情算得上横眉怒目了:“行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溪风在追求水碧,我们都知道。”
他神色有一瞬的慨叹黯淡:“可是,现在不是盘古大陆时代,不存在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神魔已敌对,神族天规也有规定。重楼,你让溪风收敛点,不要给水碧带来麻烦。”
“长老团。”重楼冷不丁问道:“能用这种事给你添暏,也就他们了吧?不然,只要水碧不真正触犯禁忌,羲和、常羲与夕瑶即使负责天规,也不至于把事情捅到你这里。”
飞蓬默默颔首,叹了口气:“他们俩不是我们,甚至九天他们几个,私底下约见瑶姬姐他们,都没这麻烦事。因为大家自少时相识,走的近点儿只要不耽误正事,长老团便不好说什么。”
“可溪风与水碧不同,一男一女属性相合,水碧又长得好看,你魔族展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特性…”飞蓬为难了一下,小声嘀咕道:“我相信你挑人的眼光,可不代表长老团能相信。想想纹姬的算计吧,我觉得他们担心也正常。”
原来如此,长老团实际上,是怕水碧被溪风骗了啊。或许,羲和与常羲也有这种担忧。重楼总算明白过来,有点儿哭笑不得,但这种事真的没好办法证明。
“再说,你自己都跟我说过,溪风最开始对水碧是怎么看的,一块美味佳肴?”飞蓬想着,就更头疼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水碧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笨蛋。可她确实才成年不久,在我神族高层看来,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
飞蓬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年龄段,是最容易被看着人模人样的混账家伙骗走了…”他笑得浑身发颤:“这是夫诸长老对我说的原话,后面还跟了一句,当年你也是这样的人模人样,就是没脑子。”
重楼陷入沉思,飞蓬憋着笑:“你来神族挑战九天,胜得光明正大。我神族不少神女观战,对你一见钟情,结果你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还记得吗?”
当年,自己说过什么来着?重楼陷入沉思,原谅一个一万多岁的魔吧,那是很早很早以前,他还没成年时的事情了,确实记不太清楚。当然,这也导致他想起来的那一霎,后背湿透。
“咳,彼时年少嘛。”重楼的眼神飘啊飘:“再说,我又没说过,配偶当然要般配。”
飞蓬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对,所以你面对鼓起勇气羞答答表白的姑娘,就不解风情的来了一句,你们神族的神女们又瘦又弱,看着就都是风一吹就倒,不能陪着打架,还不能生育,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本少主不感兴趣,我更喜欢能打的,起码也要九天那个水平。”
这话一出,那位表白的神女,以及周围偷偷听着的女孩儿,再有神族的高傲自负,也被打击的哭着跑了。当然,重楼的不解风情,也是自此传遍了整个盘古大陆。也就兽族内部,还有一些姑娘还死心眼的喜欢着他。
“九天不也报复过了!她拉着沧彬、辰轩半夜偷袭,把我住的客房给烧了。夕瑶嘴上说对不起,是神族不对,她来给我疗伤,疗伤的时候却顺手给我剃了个光头,还说这样长头发才会齐整。”重楼立马回嘴:“难道,这行为就很值得提倡吗?”
飞蓬已经无法回答,他只听了夫诸长老说重楼当年的话,但并不知晓九天他们的反击。不得不说,各位好友的黑历史委实惊人,他已经笑得从椅子上滑落下去,整个人躺在战场地面上:“哈哈哈哈!”
“哼!”重楼以一个冷嗤,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争执。他坐下来,先在地上铺了一层垫子,再挖了个大坑放满温水:“你先沐浴吧,我去收拾战场。”
空间法术再次启动,将所有灰尘和鲜血卷着堆积在一起。其实,重楼和飞蓬不是不想在战场上布置清洁阵法,奈何每次大战都会毁掉。
于是,他们只好事后手动收拾。飞蓬大部分情况会给重楼帮忙,只是风系法术偶尔用力过猛,会好心办坏事。
所以,被血水混合灰尘,劈头盖脸糊过几次之后,重楼嘴上抱怨着飞蓬比武切磋,从来不会控制不好力度,这分明就是想偷懒,也还是一个人乖乖负责起收拾。
飞蓬总是会在一边偷笑,然后泡一壶清茶,又或者煮一锅辣味十足的汤,作为给重楼的酬劳。
这一次,等重楼收拾完回来,汤汤水水已准备好,正在恒温阵法里温着。飞蓬更是已洗好澡,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赤·裸抱膝坐在水里,靠着池壁不想动弹。
“这要是让玉衡军看见了…”重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知道你私底下这么懒散吗?”
飞蓬头也不回说道:“本将才不会在属下面前破坏形象。”在重楼下水之后,他很熟练的把厚实的毛巾递了过去。
重楼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擦拭。作为神魔他们本就不染尘埃,但爱洁是本性,洗个澡会收获心灵上的舒适。
飞蓬阖着眼眸,却依旧注意着重楼的动静。在重楼洗好把毛巾丢到一边后,他习惯性的换方向一倒,头便枕上了对方软硬适宜的胸膛:“先喝汤,还是先睡一会儿?”
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我更想先吃你。重楼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顺手捋直飞蓬湿漉漉的长发,滚烫的指腹擦过白皙锁骨,口不对心的回道:“都行,你口渴吗?”
“还好。”飞蓬回过头,含着几分水雾的蓝眸闪烁明亮的笑意:“你这么问,是自己口渴了吧?”
重楼的喉结动了动,眼神不自觉有些炙热。心心念念的人贴着自己,毫无隔阂的肌肤相贴,让心头的火焰燃烧更烈,若非魔力习惯性压着关键部位,他早就破功露出了破绽。
飞蓬没察觉到双方想的不是一回事,只以为自己猜对了。他眸中笑意更深,召唤一道清风,卷来恒温阵法里的两个汤碗,塞了一个给重楼:“虽然,神界大部分植物类天材地宝的味道都比较清淡,可也有少数例外,你试试看。”
那饱含关切的目光明亮而期待,一瞬间就浇灭了重楼某些心思。他笑容中的阴影不知不觉便消散的无影无踪,端起碗凑到唇畔的动作轻快极了。
“你厨艺只能说一般,倒是这手煲汤的手艺令人惊艳。”重楼喝了几口,就停不下来,所以这话是在喝完后才说的:“选料的搭配很好,除了辣,还有香,甚至有点儿甜,偏偏只起到了提鲜的作用,一点儿都不喧宾夺主。”
不吝啬于肯定和夸奖,重楼的手覆上飞蓬的手,那只手正攥着碗沿,他笑道:“太好喝了,再分我一半吧?”
不得不说,比起单纯的称赞,这样的行为更取悦了飞蓬。他很大方把那只碗整个塞给重楼,和之前泡茶时一样,完全没提起自己在树屋里,是试遍了神界现有的所有植物,还做了很多次,才挑出他觉得挚友最喜欢的口味。
重楼只听见,飞蓬用非常轻快的语气说道:“都给你吧,做的时候我就尝过了。”
“好。”重楼也没客气,他只是喝了一半,又塞了回去,唇角带起几分调笑:“还是别客气了,总不能你辛辛苦苦做的,自己没捞到几口。”
飞蓬翻了个白眼,但也没拒绝,慢悠悠喝了下去,觉得自己更懒洋洋了。他想到之前喝的烈味美酒,心中一动便明白过来:“重楼…”
“嗯?”重楼专注的看着飞蓬。
飞蓬晃了晃头,音调有点儿绵软:“我又困了。”
说来好笑,重楼酿酒,是一批甜、一批烈,只要是烈酒,自己总是醉的快,重楼相反,他是喝了甜酒,更容易醉。
而且,他们俩的醉相也是截然不同。飞蓬喝醉酒,睡着之前会很慵懒,但睡着后又是蹬腿、又是翻身,很是折腾。重楼喝醉是喜欢拉着飞蓬,从吐槽最近的烦心事,再到拿各界八卦说嘴,絮絮叨叨到渐渐睡着。
“不许用记录晶石。”飞蓬阖上眼眸,靠在重楼怀里:“不然,我下次就把你罗里吧嗦的样子给录下来,发了给瑶姬赤霄他们看。”
重楼忍俊不禁:“才不会。”前一次用记录晶石,实在是飞蓬的睡相太好玩,而这样好玩的飞蓬,他才不舍得让别人看见呢。
飞蓬的呼吸声趋于平稳,然后睡着睡着就推开重楼,被拖回来抱住,这一次干脆就拿脚踹。重楼忍着笑,握住飞蓬的脚踝分开双腿,手掌扣住柔韧的腰肢,令之整个人固定在自己身上。
这个姿势看着无比暧昧,若飞蓬还醒着,哪怕飞蓬单纯不会想多,重楼也绝不敢这么干。可现在人睡得这么沉,倒是省了很多功夫。
“睡得还真香。”重楼的手指逡巡在飞蓬脸颊上,指腹擦过贴着脸的碎发,将之挽至脑后。他在飞蓬眉心处,很轻很轻的投下了一个吻,心中却有收不住的妄想——天帝、地皇只要还在,自己只是魔界之主,就永远都要忌惮他们。
那么,如果更进一步呢,先天生灵远远不够,那如果自己和飞蓬能成为三皇境界,是不是就有不怕三皇和几位界主的资格?是不是就拥有表白,甚至是在一起,而不怕被责难的资格?
“还是实力啊。”重楼和小时候一样,心中涌上了紧迫感,他一如当年,向往最强大的力量。只是,幼时是懵懵懂懂,如今是清醒着,想成为站在最高处执棋的棋手。
这么想着,重楼凝视飞蓬的睡颜,再想到盘古大陆时兽族的威风,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飞蓬醒过来的时候,重楼正在看情报。他毫不意外自己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又一次慨叹着好友的贴心,顺口问了一句:“这些年,初代魔族陨落十有**,若非有妖族加入,你魔界就会落入明显下风了吧。”
那些初代魔族实在是太能闹腾,陨落几率自然就很大。但是能活到现在的,哪怕从诞生至今不足万年,也无一不是天级了。用重楼的话来说,就是这种行事作风想不死,便只能变强。
“嗯,所以我要更进一步。”重楼抬起头:“现在,我和魔界法则是相辅相成的,只有我进步,魔界法则才会更快催生下一批魔族。”
现在的重楼已经明了,魔界法则将大部分的煞气,都净化后传输给了他,而等法则什么时候觉得魔尊实力足够,才会停止每次修炼都给他送煞气的行为。正巧,魔族的诞生就需要煞气,这化形自然也就慢了。
飞蓬笑了笑,并不意外于重楼的坦言,事实上,魔界这些年没诞生第二批,已让各界众说芸芸、有所猜测了:“你打算去混沌闯一闯?”
元老境界想再进步,就是要加强对法则的领悟掌控。自己是注重基础,便以风之法则为跳板,向时光法则进发,而重楼是借着魔界法则的赐予,直接接触空间法则。
当然,空间法则同样博大精深,重楼的掌握还停留最底层的瞬移,根本没接触到利用来防御和攻击。重楼想再进一步,就得摒弃魔界法则的赐予。
“是的。”飞蓬能想到的,重楼不会想不到:“我打算去混沌,不用魔界法则,单纯自己去研究空间之术,什么时候能重新瞬移了,再回来。”
看着重楼眸中晶亮的光芒,那是对强大的向往追寻。飞蓬可疑的沉默了,他小时候曾有过这样的信念吗?好像没有,因为所有的路都是伏羲安排好的。他真正走自己的路,还是在认识了重楼,被他提点过之后。
至今,飞蓬都不后悔面对伏羲的压力,他依旧坚持了自己的复生阵法,给了神族一条全凭实力的道路,也令未来再无法推断揣测。
“你有这份心,想来很快就能回来。”飞蓬回过神来,给了重楼一个祝福。
飞蓬镇守神魔之井,怎么可能和自己一起去呢。重楼确实没想拉着飞蓬一起,可飞蓬给予的祝福与祝福之下不会同行的事实,还是让他明亮的血眸黯淡了一瞬。
但也只是那一瞬,飞蓬还没意识到自己给重楼的打击,重楼就又笑了起来:“借你吉言,我回魔界准备一下。”他想了想,把一堆酒坛留了下来:“这是我这一批酿的酒,都留给你,记得少喝一点儿,免得喝醉了没人照顾。”
“好。”飞蓬轻笑着应了下来,目送重楼飞远,心中却不自觉寂寞起来。他发了好一会儿呆,神魔之井也还是没别人来,一直那么空寂。
正在此刻,飞蓬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重楼若是进步,自己想挡下他,就会更艰难。
啧,我是不是也该和师父请旨呢?拦着魔尊率兵入侵,可是自己作为神将的最大正事。飞蓬心情好转的摸摸下巴,嘴角不禁勾起,也飞向了神界入口。
比起有野望如重楼,飞蓬本身没那么大的野心,三皇教导下的他,始终有一种按部就班心态,明明攻击力度很大,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出击。
当然,如果主动出击,必是一击必杀。正如之前对蚩尤的封印,直接影响三族之战的大局;又比如被挑衅后,干脆先重楼一步掀起战争,进而确立了神魔依旧站在各族顶端的地位。
所以你们懂的,混沌里依旧是相爱相杀,不可能光不自知进行相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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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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